19、第 19 章

    往日里,秦氏的员工都知道秦漫所在的十九层楼的气氛低压，自带降温器。每次上去汇报工作的员工都得提前做一番建设才敢上楼。汇报完工作后更是一秒也不想多呆。

    然而今天十九楼的气氛一改往日，变得温和起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秦漫心情不错。

    起因来源于半个小时的a组的汇报小会。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正热情洋溢的讲着她的提案。座椅上的秦漫时不时垂眸看两眼方案,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秦漫的不悦和低气压。

    正在讲提案的女人不自觉地把声音放低,最后干脆禁声。

    见汇报的人不说了，秦漫把手里的方案放在桌上，指着上面几处,语气淡淡:“这是谁提的方案,全是漏洞。事先有调研过吗？”

    “对不起，秦总。我下次、下次.......”女人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在面对秦漫时说话道歉都止不住地结巴。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秦漫在工作上是出了名的严厉。她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心里很没底,盯着秦漫，就害怕秦漫下一秒让她滚去人事部办理离职。

    除了汇报的人,还有其他组内两名成员也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害怕秦漫发火。

    哪知道她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秦漫一改往日严厉,改走温和派。

    秦漫把方案提议书推了过去，虽然脸上没有带笑，但语气比方才温和了不少:“不用紧张,时间还来得及,拿下去重做。”

    又顺带提出几点建议。

    整个办公室如同凝固一般,没有人敢开口说话。有两个员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所有人都做好被骂的准备，结果.......这就完了？

    秦漫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只看到她们面面相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有些不耐地敲了敲桌上的方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清楚。谢谢秦总。”讲方案的那位员工最先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拿过方案朝秦漫微微鞠了一个躬，拉着身边还在神游的队友离开了办公室。

    一番周转，秦漫心情不错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秦漫今天心情愉悦。一是因为度假村的事已经确定下来，签了合同，已经开始动工。二是因为周砚悯。

    自从周砚悯失忆后，她和周砚悯比以前更亲近。

    她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一直到快下班前，秦漫都维持着好心情。直到下班前半个小时。前台打电话说有人没有预约，要见她。当时她以为是周砚悯，没多想，直接就让人放了进来。

    结果等来的人不是周砚悯。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秦漫听到一声甜腻的称呼。

    “学姐。”

    路翼公司给他安排的人设就是走阳光大男孩儿。平时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有说话方式也是往这方面靠。吸引最多的就是姐姐粉和妈妈粉。

    今天他穿着白色的外套，围了一条卡其色的围巾，只露出一爽眼睛，眨巴眨巴着望着秦漫，说不上的乖巧。

    秦漫看到路翼楞了一秒，下意识往他身后看:“怎么.....”

    “是你”两个字没有说出来，秦漫就已经顺清了事实。来找她的不是周砚悯，而是路翼。

    想到这儿，她眉头微微拧起。

    上次周砚悯告诉她，路翼对她有那份心思过后，私下里，她就和路翼没再联系。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还让路翼进了办公室。

    路翼也不傻，秦漫虽然没有说完，但已经从秦漫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他取下围巾，笑着问:“学姐以为是谁？”

    秦漫没回答，反而语气冷漠的问道:“有事？”

    路翼没想到秦漫这次态度会发现这么大的改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自从上次见面过后，路翼就有意无意地打听了秦漫的消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别人那里知道前那段时间周砚悯公司准备了离婚协议。

    那一刻，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我刚好在附近办事。想起上次学姐请我吃饭，总觉得过意不去，就想着来找学姐一起用晚餐。我知道一家法餐很不错，提前订了位置，学姐，有空吗？”路翼一双小鹿眼望着秦漫，又刻意把姿态放得很低，声音很软很轻，等着秦漫的回复。

    秦漫嘴唇微张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就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叩叩叩~”

    “进。”秦漫道。

    房门被推开，露出周砚悯的身影。

    周砚悯一打开门看到路翼也很吃惊，眉梢微扬，随后淡定地把门带上。

    路翼更是一看到周砚悯脸上的表情就沉了下去。

    上次他好不容易找秦漫，想要单独相处被周砚悯打断。这次也是。

    他们不是要离婚了吗？为什么还阴魂不散。

    周砚悯小时候就跟着父母出入各种场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路翼的那些小伎俩在他这儿根本不算一回事。

    他目光淡定地扫了一眼路翼，然后落到秦漫身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办公室有人。”

    说的话是在道歉，口吻中却没有一丝歉意。

    “没事。你怎么来了？”见到周砚悯，秦漫把要拒绝路翼的事也忘了。只是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上次周砚悯和路翼见过，他怕路翼会不经意说错什么话。

    周砚悯很轻地笑了一下:“不是说好我来接你下班吗？”

    语气无奈又带着宠溺。

    周砚悯说话的语气太让人误会，惹得路翼目光一直在秦漫和周砚悯身上徘徊，开始怀疑自己朋友给的那个情报是不是有误。

    秦漫也正巧借着这个机会拒绝了路翼的邀请。

    “没事的，学姐。”路翼被秦漫拒绝后，也不懊恼，脸上依然带着笑。接着，他上前两步从怀里拿出一张用信封包好的演唱会门票放到秦漫桌上:“下周五晚上我在锦城体育馆有一场演唱会，给你留了位置。学姐会来吗？”

    秦漫盯着桌上的黑色信封，微微蹙眉。

    方才她已经拒绝过一次路翼，如果再拒绝.......

    就在这时，周砚悯切合时宜地说道:“正好，我对路先生的演唱会也非常感兴趣，路先生介意多给我一张票吗？当然，我可以付双倍的价格购买。”

    路翼表情一僵。想拒绝，却发现秦漫也正盯着他。虽然秦漫没有说话，但眼神却在告诉他，如果周砚悯不去，她也不会去。最终，他一咬牙答应了。

    周砚悯像是一点也不知道客气，听到路翼同意，还得寸进尺地说:“位置最好是挨着漫漫。我知道你们通常会留好几个位置，想必这个要求对于路先生来说不难吧？”

    一句话堵死了路翼心里打算把他门票位置安排到其他地方的可能。

    一瞬间，路翼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最后实在不愿意多呆，是憋着气离开秦氏的。走的时候一直沉着一张脸，再没有来的时候那副乖顺的模样。

    周砚悯面上客客气气像一个主人家似的把路翼送出办公室，心里却给路翼记下一笔。

    把路翼送出去，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十分钟下班，我等你？”

    “不用，走吧。”秦漫没有让人等的习惯，随手收拾了一下桌面，起身。

    周砚悯来秦氏的消息不胫而走。公司的员工基本都知道外界的传言，还以为周砚悯来公司只是为了谈生意，结果看到周砚悯来着一趟只是为了接秦漫，都魔幻了。

    彼此从眼神中看到一则讯息:看来传言并不可信！

    秦漫不知道公司里的人是怎么想，只是心里还挂着事。上车后，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认识路翼？”

    刚才她没有刻意为周砚悯介绍，周砚悯却认出了路翼，还称呼为路先生。

    “我认识一个流量明星很奇怪吗？”周砚悯神色坦荡。

    秦漫一想也是，路翼现在正当红，电视上有不少他的广告。况且，这次他来锦城办演唱会，地铁还有公交站牌上都印有他的宣传，周砚悯知道不足为奇。便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到心上。

    路翼演唱会当天，周砚悯提前便和秦漫约好一起去演唱会。但因为突发事件，秦漫临时爽约。

    正是下班的时间，秦漫却接到度假村负责人的电话说度假村出事了。

    雨城暴雨，度假村有几个人为了早日完工，没给工人休息的时间，雨天也依然让工人继续工作。导致下雨引起山体滑坡时，一人重伤，两人轻伤，还有两个被困在山里。

    这件事事关以后度假村的发展，容不得马虎，秦漫接到消息后，立马订了去雨城的票。

    秦漫不确定会在雨城呆多长时间，匆匆交代温施雯几句话，让她盯好锦城的项目后就离开办公室。

    因为是突发事件，秦漫去得匆忙，许多事也没来的急交代。一直到她接到周砚悯的电话问她在公司还是在家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忘了和周砚悯说她要去雨城的事。

    秦漫声音带着歉意:“抱歉，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去雨城一趟，去不了演唱会。”

    事出紧急，周砚悯没说责备的话，表示理解又顺便关心两句后才挂了电话。

    周砚悯挂完电话后，眉头还是紧锁的状态。虽然秦漫没说为什么要去雨城，但他从秦漫语气中听出了些不寻常。

    本来他对路翼的演唱会就不感兴趣，为的是能和秦漫多呆在一起的机会。现在秦漫不去，他自然也不会去，随手就把票给了余燃。

    “这什么？”余燃接到黑色信封的时候，眉毛微挑。

    他把手里的邀请函拆开，看到是路翼演唱会名票的时候，微微挑眉。

    他没追过星，更没去过演唱会。他也不是对明星有什么偏见，只是他更喜欢那种可爱的女生，但他要是没记错这路翼好像是某个流量小生。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去看另外一个大男生的演唱会？

    他晃了晃手上演唱会门票:“你给我这个干嘛？”

    周砚悯还在忧心秦漫的情况，闻言，十分敷衍的回了一句:“年终奖。”

    余燃本来是单眼皮，眼睛显得比较小，听到周砚悯的话，瞬间把眼睛鼓大了，义愤填膺道:“？？你逗我呢？我这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拿张破演唱会门票就想把我打发？”

    周砚悯没理会余燃，随手查了一下雨城的天气，发现这两天全是黄色暴雨警告。这让他更放心不下秦漫，立马给自己订了一张去雨城的票。

    手机上显示出票成功的一瞬间，周砚悯起身往外走，还不忘和余燃交代:“随便你去不去。我有事去趟雨城，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公司的事你先挡着。”

    余燃根本来不及问什么，周砚悯已经快步离开了公司。

    他捏了捏手上的门票，思考了两秒，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演唱会。

    —

    路翼不愧是人气爱豆，余燃到的时候，演唱会门口已经人山人海。余燃盯着人群顿时闪过一丝后悔，全是清一色的小姑娘，就她一个男人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明显。

    忽然，他目光一定，在前面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过去。

    他停在温施雯身边，露出招牌的笑容:“温特助，好巧。”

    温施雯前几次见到余燃的时候总没什么好事，所以对余燃的印象不算好。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她也知道，更何况余燃都已经主动打招呼了，她也不好再板着一张脸。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巧。”

    余燃面上虽然带笑，心里却在想:不愧是他嫂子公司的人，虽然长得漂亮，但一个一个都这么冷。

    不过余燃也不在乎，他正想着一个人无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认识的人，便拉着温施雯多聊了几句。其中主要以他说话，温施雯回应一句“恩”结尾。

    好不容易等到进场，温施雯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余燃的时候发现，两人在同一个区。

    哦，还在同一排。他们两个位置是相互挨着的。

    余燃脸上笑容更为和煦:“温特助，这么巧啊？”

    相对于余燃的热情，温施雯就显得有些冷漠:“不巧，票是秦总给我的。”

    秦漫接完周砚悯的电话才想起办公室里那张演唱会门票，便顺手给温施雯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票的位置，如果有兴趣就让她去看看。

    余燃听到温施雯的话楞了两秒，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

    操，他就说周砚悯怎么平白无常会给他一张演唱会门票。

    原来是秦漫来不了，他才把门票给他，还说什么是年终奖。

    果然，当兄弟有了老婆后是没有人性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大姨妈不舒服就没更新。今天就早点更。后面更新时间差不多稳定在九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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