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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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做什么?”孔雀换上了新的南瓜头,跟原本那个叉叉眼睛的不同,这次是笑脸。</br>  王锦几乎能透过面具看到她得意的表情。</br>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王锦摇摇头。</br>  看来孔雀已经单靠自己发现了不对劲,她甚至还主动利用记忆部分的异常,成功忽悠瘸了亲弟弟。</br>  当然,原本嚣张的鹦鹉能任由她和威尔康上去扯东扯西,也没那么容易。</br>  姐姐光环和船长光环缺一不可啊…王锦暗自感慨。</br>  不过有一点让他很意外。</br>  威尔康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这么能扯?</br>  “花言巧语是海盗的基本功,我年轻时…”威尔康笑笑,却并没有借着这个话题往下说。</br>  他晃荡着脑袋,任由晚风吹过面具的空洞,发出长笛般的声响。</br>  沉甸甸的内心终于轻松几分,踏入鲸之港以来,船长的心情始终不错。</br>  “这下能让我跟在身边了吧?”孔雀捶了捶王锦肩膀,“单纯逃跑可不行,姐姐我能帮你解决掉很多麻烦。”</br>  “好。”王锦点头。</br>  不让孔雀跟着是为了她安全考虑,既然怎么劝都要往火坑里跳,也就没必要拦着了。</br>  “话说你怎么总想跟着我?”看了看这个穿着彩色连帽衫的女人,王锦意识到,她今天似乎没上班。</br>  “感觉…跟着你能弄清真相吧。”孔雀摸了摸下巴。</br>  “迷迷糊糊活着不好吗?”</br>  “当然不好。”孔雀皱起眉头,“我读了那么多书才勉强清醒点,凭什么迷糊下去。”</br>  “哪怕真相是血淋淋的?”王锦突然想起来断肢之神的话。</br>  “切…少废话了。”孔雀不满地摆摆手,走到了前方。</br>  “还真像她。”威尔康望着孔雀的背影,轻声说着。</br>  “应该说,这就是她。”王锦回应着,“被二重身替换掉的人会出现在鲸之港,你不就奔着这个来的吗。”</br>  “哈哈。”威尔康轻笑两声,没有反驳。</br>  沉默几秒后,他缓缓开口。</br>  “鹦鹉小时候很调皮,他天不怕地不怕,我花了好些时间才让他畏惧我的九节鞭。”</br>  “他怕鞭子,”王锦缓缓点头,“所以成了教会的鞭笞者。”</br>  “关键词是恐惧。”孔雀转过头,双手背在身后,“你昨晚提醒完,我今天早上发现了这一点。”</br>  “还有,”她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跟工作有关的记忆是模糊的,可以从这方面入手骗人。”</br>  “顺便问一句,大叔你是认识我吗?”</br>  “嗯?”被提问的威尔康愣了愣。</br>  “因为你轻易说出了鹦鹉的秘密,所以我猜…”孔雀伸手比划了一下,“有机会的话,把我的过去讲给我听吧?”</br>  “…”</br>  “跟你说话呢。”王锦用胳膊肘捅了捅呆若木鸡的威尔康。</br>  “啊…好,好。”沉默的中年男人用力点头。</br>  ——</br>  教堂的烛光依旧明亮。</br>  这份明亮是因为那身穿长袍的消瘦女人,她带着金色的冠冕,接受信徒们的跪拜。</br>  信徒隐入黑暗,烛火撕破他们的伪装,让黑袍下的禁忌之物展露一角。</br>  那黑袍下是鳞片,是毛发,是羽毛,是各种各样的,完全不应该属于人类的部分。</br>  这批信徒没有一个是人类。</br>  哗啦,哗啦。</br>  主教翻动着什么,似乎是本书。</br>  可她并没有阅读上面的任何一个字,只是说着自己的命令。</br>  “要抓紧时间。”她轻声说着,“那东西正在逐渐苏醒。”</br>  滴答,滴答。</br>  鲜红的血液从鼻尖滴下,被女人随手擦掉。</br>  “击垮它,控制它,将它化为己用,这份命运的馈赠即将到来,我们需要力量。”</br>  “让如此庞大圣洁,永不腐朽之物成为奴隶,我们将成为新的…不朽。”</br>  女人呛咳两声,她似乎在迅速变得衰老,消瘦,病弱。</br>  可她并没有停下翻动书本的动作。</br>  “而你们,我的孩子…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br>  “有人想干扰我们的计划,去吧,去砸开他的脑袋,撕破他的肚子,吮吸他的血。”</br>  啪。</br>  主教终于到了极限,书本掉落在地。</br>  “别辜负了我对你们的期待。”她声若蚊啼。</br>  “好的,母亲。”信徒们同时回应。</br>  ——</br>  惨叫声逐渐消失。</br>  王锦推开门,整理了一下衣领,迈步走了出来。</br>  身后是属于卡特琳娜那个破败腐朽的小屋,它像是困住灰姑娘的大宅子。</br>  可惜,灰姑娘没有仙女教母,也没有水晶鞋,她被父亲卖掉了。</br>  “这该死的混蛋…”王锦甩了甩手上的血。</br>  “你把他杀了?”孔雀跟了上来。</br>  “没杀。”王锦缓缓摇头,“好声好气地说了话,还给了笔钱。”</br>  “啧,他可配不上这些,我敢打赌,就算有了钱他也会…”</br>  “但他至少会对卡特琳娜好点。”王锦回应的很平淡,也很坚定。</br>  孔雀沉默着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这句话代表着什么。</br>  她叹了口气。</br>  王锦做的很对。</br>  在用不可违抗的力量带受害者脱离苦海之前,任何不伦不类的帮助,都会加深伤害。</br>  孔雀后退两步,像是刚认识那样打量着王锦,“你这海盗...居然还挺细心的?”</br>  “海盗并非都是莽夫。”威尔康适时地插了一嘴。</br>  这位船长或许并非沉闷的人,他往日的惜字如金在这里荡然无存。</br>  “冒险家先生,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他的声音很愉快。</br>  去哪里看到谁,对威尔康来说都是好事,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br>  “嗯…”王锦也在思考这个问题。</br>  他的心情跟威尔康截然相反,卡特琳娜的失踪令人焦躁。</br>  不,与其说是焦躁,倒不如说是愤怒。</br>  大姐头被带走了。</br>  并非什么特殊原因,而是因为自己。</br>  她跟自己这个逃犯走得太近,被主教亲自上门拷问。</br>  动手的甚至还是她那个猪狗不如的亲爹,据他自己所说,他打了卡特琳娜整整半个小时。</br>  就算这样,卡特琳娜依旧半个字都没说。</br>  她在想什么呢?</br>  在想本应该在今天晚上说出来的,那个很重要的事?</br>  在想没有她之后,那个便宜小弟会不会受欺负?能不能吃饱饭?</br>  大概都不是。</br>  她当时想的应该是,“我顶住,你快跑”之类的话。</br>  大姐头从来都是那么讲义气,她用自己瘦弱的身体牢牢守护住了王锦的秘密。</br>  卡特琳娜是个很好的姑娘。</br>  越是这样,王锦越是觉得愤怒。</br>  不只因为这件事,还因为大姐头的姓。</br>  阿奴列。</br>  鲸之港是小镇衰败前的投影,也就是说,有些事情是必然发生的。</br>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人在告诉王锦,未来不可改变…或者说,过去不可改变。</br>  阿奴列的下场只会是成为特殊实验体,她不会再是卡特琳娜,也不会再是王锦的大姐头。</br>  “去他妈的。”王锦低声骂了一句。</br>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白天去过一次,又因为种种异常吃了瘪的教堂。</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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