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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泰拉(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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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k:午夜之刃正文卷149.泰拉我要杀了你。他说,然后他重复。我会杀了你,从现在开始,直到一切终结。</br>  有很多人都说过类似的话,而他们都没能成功。雄心壮志在你的利剑之下转瞬便可化作虚无,没有谎言可在剑锋之下留存,而费鲁斯·马努斯不同。</br>  那些失败者未能成功的原因是因为弱小,但伱的兄弟费鲁斯·马努斯不一样,他做得到这件事,他真的可以杀了你,终结这一切。</br>  但是,问题在于,他说他要杀了你。</br>  完全合理,完全符合事情发展的规律。他本来就该杀了你,不是吗?不要忘记你曾经都做过什么事——啊,是的,是的。我知道你要反驳,那些事不是出自你的本心。</br>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br>  仔细回想一下,我的宝石。你杀了他,你沉溺在欢愉里。起初你还自我厌弃,觉得自己不该活着,结果,你很快就开始学会从这份痛苦与罪恶感里找快乐了。</br>  你开始沉入一种全新的境界,很多人都曾经和你一样在这份快乐中徜徉,但是,只有你进入得如此之快,堕落的如此之快。</br>  你甚至开始一遍遍地唤起他的影子,来重复体验这份极致的自我虐待</br>  不,我没有说谎,我没有对你讲述任何一个谎言。</br>  在欢愉的殿堂中,谎言的确拥有一个位置,但我不会对你讲述谎言。因为你是一颗宝石,我不喜欢让宝石蒙尘。</br>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他就应该杀了你,你也心甘情愿地想让这一切结束,被他杀死.</br>  直到你看见另一个自己。</br>  多么美丽。</br>  我知道,这是你的第一个想法。你被他震慑住了——你曾经无数次地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容颜,早在你还只是‘福格瑞姆’的时候就开始了。</br>  在成为我的宝石后,你更是变本加厉。然而,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比不上他。他是你不可能再成为的模样,仅此一件事,你便要嫉妒的发狂,更不要提其他事了。</br>  比如,他挥剑时仍然坚定,他历经痛苦与艰险,遍体鳞伤也未曾背叛,他还可以昂首挺胸地站在费鲁斯·马努斯身边</br>  他远胜于你。你震惊了,你一眼就爱上了他,正如你第一次看见镜子时爱上的自己。</br>  然后,你开始嫉妒。</br>  不过,嫉妒就对了,吾爱。爱是无私的,但爱也是充满占有欲的。归根结底,你嫉妒的不是他,而是他所拥有的一切——你曾经也拥有,却统统失去的这一切。</br>  心中苦涩吗?觉得若是回到过去便可加以改正,永不再犯?不,吾爱,有些事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你已经品尝过享乐的滋味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到底多么让人上瘾.</br>  因此,就算你回到过去,你也不会有所改变。你的爱里只剩下自己,你年轻时第一次看见了镜子,于是你的眼里就只剩下福格瑞姆一人。</br>  你爱自己胜过世间一切,不要反驳,那手持怒焰之剑的你可以反驳,而你不配。你恳求费鲁斯·马努斯原谅,但你其实只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br>  你想品尝一种崭新的欢愉,你欺骗自己,这是因为你诚心悔过。</br>  但是,别再对自己说谎了,福格瑞姆。</br>  你对他的爱早就消磨殆尽了,早在他拒绝和你一同进入混沌时就灰飞烟灭。你爱的只是他身上的旧日幻影,你爱的只是曾经完美无瑕,和他肩并肩站在一块的那个自己。</br>  而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欢这份爱。</br>  看这里,福格瑞姆。</br>  看啊——看见了吗?看见这块宝石了吗?我为你找来了它。这是你熟悉的那个费鲁斯·马努斯的记忆,他死前的记忆,他被你杀死的记忆,他从死亡中归来,被你一次次杀死的记忆</br>  他恨你,而恨意终有归处。他是个正直的人,所以如果他杀死你,彻底地杀死你,那么这份恨意就将了结,那么,他就将片刻地感到一抹满足。</br>  而那时便是我的时刻了。</br>  如何?你喜欢这个计划吗?将他变成你熟悉的那个人,将他从那个你身边夺走你喜欢吗?</br>  如果你爱这个计划,那就开始吧,我们还剩下六分钟。这是我的时间,如果你愿意,我会在这六分钟内为你做任何事,吾爱。</br>  黑暗中,人身蛇尾的怪物颤抖着捧起了一面镜子。</br>  镜中的脸不属于福格瑞姆,镜中的脸属于一个怪物,一个早已在欢愉中成为人类之敌的怪物。</br>  它痛苦地流下眼泪,它明白,它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自称那个名字,就像是它的主人所说的那样。它根本不是要求得原谅,只是想体验一种崭新的快乐</br>  就连道歉也可作为享受,真是卑劣下贱的东西。</br>  但是,但是。</br>  蛇妖默默地流下眼泪,四只手缓慢松开,将那面镜子摔碎。</br>  但我现在感觉不到快乐,主人。</br>  爱神温和地回应。</br>  “我早已说过,现在,你才是我的主人。所以,做出你的决定吧。”</br>  ——</br>  倒计时:06:00</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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