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夜之王的子嗣们（四）

    40k：午夜之刃正文卷37.夜之王的子嗣们奥拉克·卡塔克斯在他的生命中从未经历过如此这样的事情，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描述此事。但他明白，这仅仅只是开始。</br>　　诚如范克里夫之所言，死亡仅仅只是开始。</br>　　奥拉克庄重地戴上他的头盔，被刻意雕刻成骷髅模样的面甲上盘踞着闪电般的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而明灭。</br>　　诺斯特拉莫的精金已经被他的灵能彻底同化，如无意外，这幅盔甲和头盔应当会在他死后被移交给下一任智库馆长。</br>　　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他必须接受来自亚戈·赛维塔里昂的帮助才能做到这件事。</br>　　如果一不小心在战场上迎来他的‘报废期限’，那么这身盔甲恐怕就得跟着他一起迎来另一种存在形式了。</br>　　他们将历经剧变，以仇恨做骨，愤怒为血，自那以后，每个心怀仇恨之人的呼唤都将永恒地回荡在他们的耳边</br>　　奥拉克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时日无多了。亚戈·赛维塔里昂对他的态度越好，他就越能察觉到此事。</br>　　在他还是个学徒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一次，那次被这样对待的人是他的导师，前任智库馆长。待到他上任以后，他自己也亲身体会了一次。</br>　　仅仅只有两次，便已经足够痛苦。奥拉克不敢想象这对亚戈·赛维塔里昂来说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折磨，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一天能够尽快到来。</br>　　在今日，他对于人世间最后的眷恋也将彻底消解，原因无他，只因为卡里尔·洛哈尔斯的回归。</br>　　他回来了，这便意味着战团的兄弟们都不必再历经苦痛，帝国也会迎来一场剧变，那些无辜沉沦的人们的生活终于有了一线改变的机会</br>　　而卡里尔·洛哈尔斯对他的这种想法非常不赞同。</br>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夜幕号派下来的穿梭机‘蝠翼’号上，等待着它起飞。</br>　　凯乌尔·萨霍拉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整理着自己本就很简朴的动力甲，似乎在思考那些被临时挂上去的绶带要不要保存。</br>　　斯卡拉德里克大君沉默地待在机舱的角落，惨白的脸融入了阴影之中，唯有一双眼睛在其内闪闪发光。</br>　　他本不愿意来，直到卡里尔前去拜访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谈论了什么，但是最后，斯卡拉德里克的确是来了。</br>　　对于这件事，谢赫尔·冷魂只想找个机会好好地嘲笑斯卡拉德里克一次。</br>　　他会竭尽全力，极尽嘲讽之能事来狠狠地打击一番大君的自尊心——是的，他已经预料到他们最后会进入决斗笼，但这正是他的目的。</br>　　对于某些人来说，暴力是最为高效的解压方式，无论释放或承受。</br>　　谢赫尔思考着这些，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较为愉快的微笑。</br>　　脚下甲板在此刻开始震颤，穿梭机的引擎已经被启动，很快便要起飞，他的注意力却被吸引到了机舱的另一个角落。</br>　　在那里，一个他谈不上陌生，但也绝对不算熟悉的阿斯塔特正低头翻阅着一本苍白的典籍。</br>　　它的书页看上去非常干燥纤薄，此刻却被两根包裹着钢铁的手指微微掀起，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br>　　谢赫尔瞥了一眼书页上的那些古怪文字，便立即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地低声问候：“日安，猎手。”</br>　　被称作猎手的阿斯塔特抬起头，朝他点了点头：“相较于上次，您似乎有了点变化。”</br>　　谢赫尔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使用尊称来敲打我？”</br>　　“这不是一种敲打，只是一种来自后天的提醒。”猎手不卑不亢地说道，就此开启了一场已经进行过多次的辩论。</br>　　“我们手握巨大的权力，纵观整个帝国，也没有多少阿斯塔特能在此事上和我们相对比。”</br>　　“他们都要在某方面受到制约，但我们不同。帝国的律法对我们来说形同虚设，政务部、军务部或法务部的官员更不会对我们有任何想法。”</br>　　猎手停顿片刻，加重语气，吐出了一句冰冷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话：“我们甚至可以直接刺杀某位总督而不必遭受任何非议.”</br>　　“但这是因为我们绝不会跨越雷池一步。”谢赫尔极其严肃地回答。</br>　　“这份权力的背后是夜之子们万年来的坚守，我们从未模糊过任何判决，每一次让刀刃染血的出击都必须通过严格的审查。”</br>　　“更何况，我们从未忽略过任何规章制度，官员们之所以不找我们的麻烦，是因为我们会将任何他们需要的行动报告都递交上去。你可不要忘了这件事，猎手阁下。”</br>　　“我从未忘记。”猎手轻声回答。“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必须站在这里，以陌生人的态度对待你们所有人。”</br>　　谢赫尔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舷窗前的卡里尔·洛哈尔斯，忽然抬手指了指他：“也包括他吗？”</br>　　猎手没有回答，而是十分耐人寻味地给出了一阵沉默。</br>　　谢赫尔皱起眉，头一次表现出了一点怒意：“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br>　　猎手仍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br>　　二十二分钟后，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穿梭机进入了夜幕号的登舰甲板。又过半分钟，当复杂的检查程序一一被完成，机舱大门方才缓缓落下。</br>　　仍然穿着厚重长袍的卡里尔率先走了出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濡湿的血印。</br>　　夜幕号为此吹来了一阵狂嚎的冷风，像是在欢迎他。</br>　　与此同时，这阵风也吹散了登舰甲板内的黑暗，柔和如月光的灯光轻轻地亮起，让寥寥几个隐没在黑暗中的影子彻底显露。</br>　　奥拉克·卡塔克斯率先走出黑暗，智库馆长动力甲上的闪电纹路在此刻尽数明亮了起来。</br>　　卡里尔朝他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反倒直接越过他走向了一片尚未被月光照亮的黑暗之中。</br>　　他的身影完美地融入了其中，再也不见任何踪影。</br>　　智库馆长收回视线，开始和他的血亲们一一问候，竟然没有在意卡里尔的消失。</br>　　“诸位战团长——”</br>　　“——在我们进行一长串充满了虚假礼貌的互相威胁以前，我要先提醒你一件事，奥拉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