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粗鄙之人，粗鄙之言

    董卓死了，天下就太平了。</br>　　刘协相信，抱着这个想法的人非常多。</br>　　王允、士孙瑞，甚至曹操，都是这么想的。</br>　　但刘协敢肯定，这些人里面，绝对没有荀攸！</br>　　“公达被关了这么久，心中肯定是有怨气的。所以朕可以答应公达你一件事。”</br>　　荀攸见刘协没有去接自己的话，反而转到了别处，不由皱起眉头。</br>　　但他心中终究有些好奇：“不知陛下说的，是什么事？”</br>　　刘协笑眯眯的眨眨眼睛：“你若对太师还有怨气，朕可以领你去打太师。”</br>　　“无论踢屁股还是打脖搂儿，只要你想，朕都能满足你。”</br>　　“一下不够就两下，两下不够就三下。只要你想，随便你怎么做都成。”</br>　　……</br>　　荀攸的脸，已经成了酱肝色！</br>　　他怀疑，刘协根本就是来戏耍他的！</br>　　眼中阴霾愈发浓厚，而刘协好像没有注意到一般，继续分析道：“朕推荐你还是打肚子。太师前半生大都是从马背上渡过的，腹部极其结实！之后又吃胖了些，那手感摸上去绝了！软中有硬，硬中有粗，粗中有细……”</br>　　“陛下！”</br>　　荀攸的青筋已经蔓延到脸上。</br>　　“吾与董卓，乃是国仇家恨！怎么到了陛下口中，就成了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玩笑？”</br>　　国仇家恨？</br>　　刘协好奇道：“董太师也杀你荀氏族人了？”</br>　　“没有。”</br>　　“那可曾辱你妻儿或是长辈？”</br>　　“也没有！”</br>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是家恨。”</br>　　“既然不是家恨，想必就是国仇了？”</br>　　刘协更加奇怪。</br>　　“董太师可曾公开僭越，越过朝廷随意领官？”</br>　　“没有。”</br>　　“董太师可曾率领亲兵围攻皇宫，逼得天子出逃帝都？”</br>　　“没有。”</br>　　“董太师可曾召集天下兵马，假传圣旨，围攻汉都，屠杀汉臣？”（注1）</br>　　“也没有。”</br>　　“那汝与董太师之间，究竟有什么国仇？”</br>　　刘协最后一句将声音扬高了八度，令荀攸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br>　　“袁绍、袁术不遵朝廷法度，随意夺占朝廷州牧刺史之位，汝为何不说与他们有国仇？”</br>　　“袁绍、袁术昔日领兵围困皇宫，火烧洛阳，汝为何不说与他们有国仇？”</br>　　“袁绍、袁术领兵攻伐汉都，践踏汉室尊严，汝为何不说与他们有国仇？”</br>　　“还有王允、士孙瑞等人联络匈奴、黄巾教众、朝廷逆臣进攻长安，进攻朕这个天子，汝为何不说与他们有国仇家恨！”</br>　　刘协盯着荀攸：“朕现在，不想听大道理！不想听名正言顺！不想听自古以来！朕就问你，按照袁绍、袁术等人和董太师的行为相比，到底谁，才是汉贼！”</br>　　荀攸，哑口无言。</br>　　可他还是想挣扎一下……</br>　　“可董卓，也绝非良臣！忠臣！”</br>　　“朕知道。”</br>　　刘协的回答再次令荀攸错愕，甚至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br>　　“但是，若是有一百条杀董太师的理由，那就有一百零一条杀袁绍、袁术等人的理由！”</br>　　“这个道理，公达自可细想！若是公达还以为千错万错，都错在董太师一人，那朕现在就走，再不劳烦公达半刻！”</br>　　刘协话已至此，便将选择权交给荀攸。</br>　　荀攸是聪明人。</br>　　聪明人，意味着很多事他只能自己去想通，而不是让别人劝服他。</br>　　“元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