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重大问题

    第二卷公文与第一卷公文大差不差，不过已是几日后，贾诩探查农田后，给出的种植方案。</br>　　当荀攸看到贾诩上书应当让关中百姓种植蜀黍与菽后，稍稍不自觉的点点头。</br>　　“这粮种作物口感不佳，但确实适合在耽搁春耕与洪水之后耕种。”</br>　　又翻开第三卷、第四卷……</br>　　自贾诩担任尚书令以来，朝廷的一切礼仪、祭祀活动都好像停摆了一样，从公文中连只字片语都找不到分毫。</br>　　取而代之的，是引导百姓疏洪、抢种、回收小钱、重铸五铢，还有助百姓修缮房屋之事。</br>　　即便后面几卷公文涉及到了军事，但在军事的前提上依旧是保重民生，就连贾诩在大军前进的路径上，都上书恳求董卓的士卒不要踩踏农田，保证作物的成长……</br>　　其实哪用看内容？</br>　　光是看分量，就能察觉到两摞文书的不同。</br>　　两摞文书虽然差不多高矮，但别忘了，王允担任尚书令的时间也远比贾诩要长的多……</br>　　而贾诩，就在这短短数月时间内，就完成了王允几年的政绩……如此看来，便是刚才看上去好像合格的王允，此刻都变的有些不够格了。</br>　　“公达。”</br>　　钟繇见荀攸连续翻看贾诩的文书，便知道这位旧友已经意识到了什么。</br>　　“我如今升任黄门侍郎，同时也在尚书台中做事，自然知晓如今的尚书台是什么样子。”</br>　　“你方才看的几卷公文，有些本就是我亲自写的，全然没有半点虚假。”</br>　　“现在，我不想与你说王允的是非功过，我只想让你看看贾令君的所作所为。”</br>　　“君子不闻言而识于行。公达可去外面看看关中百姓的现状，若是朝廷再不为那些百姓做些事情，恐怕就真的无人再在乎他们了。”</br>　　荀攸询问道：“元常也投了董卓吗？”</br>　　钟繇摇头。</br>　　“陛下曾与我说过，若是实在分不清是在为谁做事，那就全当是在为大汉的百姓做事好了。”</br>　　“修君子之身，齐德行之家，以仁政治国，平战乱天下。我钟繇并没有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只能尽力使百姓安居乐业，这才能不负这一身所学，才能不负家族的供养，才能不负天子的恩德。”</br>　　荀攸听罢，顿觉羞愧。</br>　　“元常果真有君子之风，吾自愧不如。”</br>　　……</br>　　从学第一本圣贤书开始，哪个读书人不是想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br>　　可一旦到了官场这个大染缸里，哪怕仅仅是“举孝廉”这么一个门槛，便足以令不少人丧失本心。</br>　　荀攸哪怕是在上一刻，也还思索着王允与董卓的高低之别，哪还能记起昔日的半点初心？</br>　　钟繇见状，亦是来了最后一击：“公达，依我看，与其纠结什么忠臣、奸臣，倒不如干脆做个纯臣。”</br>　　“你我，官职不过侍郎，品级不过千石。何必要忧心自己不能左右的朝局？只要做个纯臣，就算这辈子不能青史留名，但也能求個心安名顺！”</br>　　钟繇的话，可谓是肺腑之言。</br>　　董卓？王允？和自己有关系吗？</br>　　只要做好份内之事，不求名声与利益的回报，但求内心安定，不负父母教诲，不负此生所学，那这一生倒也说不上是碌碌无为。</br>　　荀攸听罢，良久后才重重叹上一口气。</br>　　而刘协也同样诧异的看向钟繇，这位未来曹魏的开国三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