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疯魔不成活

    迎着初冬的小刀风，一路颠回石头矶。</br>　　李建昆和王山河把书一分，一人一半，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br>　　俩货做了个狠人协定：</br>　　每周，手上的书，至少要啃完两本，谁啃不完，跳海！</br>　　不老远，自行车颠到最近的海边，一个钟就够。</br>　　小王回到家，瞅见老妈李兰后，第一句话是：“妈，你看看哪儿有，帮我买个游泳圈吧。”</br>　　他不能给建昆拖后腿啊。</br>　　没时间了，每周必须交换资料进行复习，他能说自己啃不完吗？</br>　　真这么说，建昆好来换书吗？</br>　　现实情况呢，在学校啃了几天，连个元素周期表都没啃下来，就这进度……小王表示很绝望。</br>　　这海大抵是跳定了。</br>　　八成还得跳好几回，留着最后一起吧。</br>　　另一边，回到家后，李建昆一头扎进房间，拿个木根把门顶死，神鬼勿扰。</br>　　门外，贵飞懒汉碰了一鼻子灰。</br>　　寻思这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br>　　不是回学校复习冲刺吗，咋又回了。</br>　　“我说建昆啊，是不是认清现实，放弃了？诶，这就对嘛，守着多大的碗吃多少饭，咱老李家就没那個文曲星的命，巴拉巴拉……”</br>　　“李贵飞，睡你的觉去！”</br>　　“诶你个臭小子，你老子的名字你也敢喊！你给我出来！出来！”</br>　　贵飞懒汉撸起袖子，抬起脚。</br>　　今儿说什么也得治他一回，最近越无法无天，正准备踹门。</br>　　“吱呀！”</br>　　门开了。</br>　　贵飞懒汉霎时感觉一股阴影笼罩自己，打了个冷颤。</br>　　“那啥，我累了，睡觉去。”</br>　　-----------------</br>　　夜。</br>　　昏暗的小屋中，烛火摇曳，木窗棂上虽然糊了三层报纸，仍挡不住寒气弥漫进来。</br>　　这天是真冷啊。</br>　　难怪日后老提及全球变暖，总感觉相同月份，这年头要比四十年后，平均气温低五六度。</br>　　取暖器是绝对没有的，大队甚至没通电。</br>　　各家都是点煤油灯，能点起蜡烛已是一种奢侈，家里但凡有个手电筒，豁！那不得了，档次瞬间提升一大截，走出去也是有家用电器的人家。</br>　　饶是李建昆这种火气旺的帅小伙，也熬不住了。</br>　　盘腿坐在床上，裹着被子，蜡烛用蜡油熔在床头档上。</br>　　一手捧着书，嘴里咬根永生牌钢笔，另一只手狂挠鸟窝样的头发。</br>　　该说不说，他至少10天没洗过头。</br>　　觉都不够睡，哪有空管这回事。</br>　　忽觉手背痒，随意挠几下，越挠越痒，低头一瞅，楞了半晌。</br>　　生冻疮了。</br>　　我可是住在海边的人喂！</br>　　真是……算了，甭管，不知道是不是跟免疫力下降有关，最近确实有点虚，熬过这阵就好了。</br>　　此生绝不留遗憾。</br>　　成功是什么？</br>　　那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生活。</br>　　冲！</br>　　窗外响起鸡鸣时，小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被推开。</br>　　胡玉英蹑手蹑脚走进来。</br>　　看到儿子歪倒在床上，半个身子在被子外面，睡着了嘴里还在嘀嘀咕咕，隐约能听见什么“正贤侄”，玉英婆娘是不懂了，却一下红了眼。</br>　　自己的崽儿自己清楚，从小就不爱读书，何时见他这么认真过？</br>　　这要没考上，孩子怕不是要刺激出个好歹。</br>　　怎么办呢！</br>　　玉英婆娘忧心忡忡，却没有任何办法，长叹口气后，忙替儿子把被子盖好，把床头快烧到木头的蜡烛掐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