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路难行

    第120章路难行</br>　　夜。</br>　　郊区荒野，黢黑一片，大挂车浑黄的头灯晃动下，周围影影绰绰。</br>　　张师傅一百个不想赶夜路，只怪这条路贼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从下午开到现在，竟没看到一个城镇。</br>　　贵飞懒汉头歪在门板上，睡得正香，不过双手始终拢在怀里。</br>　　齐伟峰不好睡觉，陪张师傅拉话，不时呈上一根烟，并帮忙点火。</br>　　俩人胡侃海侃，从家乡热闻，聊到家国大事，又延伸到国际上，接着到外星人……</br>　　猛然间，张师傅到嘴边的话，顿住，脸上笑容僵硬，神情凝重。</br>　　齐伟峰不明何故，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br>　　“诶！张师傅，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哪？”</br>　　这年头，几乎都是黄土路，车速不算快，他瞄半天才确定，还真是个人形玩意。</br>　　但，不见得是人！</br>　　齐伟峰瞳孔放大，头皮发麻，一些从老人那里听来的诡谲故事，不自觉在脑子里浮现。</br>　　从模样上看，是个雌的，套身破布烂衫，直愣愣戳在马上中间。</br>　　站姿很不对劲，一肩高，一肩低，整副躯体显得软不拉几，披头散发。</br>　　“轰！”</br>　　张师傅咬着牙，忽加重油门。</br>　　齐伟峰不敢说话，想起与他的约法三章，寻思他只怕不是头一回遭遇这种状况。</br>　　准备冲过去吗？</br>　　能成么？</br>　　“砰！”</br>　　一声巨响，紧接着，屁股底下传来几下明显的颠簸。</br>　　大挂车呼啸驶离。</br>　　没发生其他意外。</br>　　齐伟峰提到嗓子眼上的心，缓缓沉下去，有些庆幸，亦有种不解。</br>　　实体的？</br>　　“咋了咋了？！”</br>　　贵飞懒汉被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用力揉揉，疑惑望向二人。</br>　　“没事，你接着睡。”</br>　　张师傅头也不回道。</br>　　贵飞懒汉倒没多想，以为碰上个大坑，见怪不怪。</br>　　车身一晃一晃的，像只摇篮，贵飞懒汉很快再次进入梦乡，发出被发动机轰鸣冲击得微不可闻的轻鼾。</br>　　“给我根烟。”</br>　　张师傅道。</br>　　齐伟峰照办，上完火后，留意到张师傅深吸一口，一根烟直接嗦掉五分之二。</br>　　吐出一口混合着叹息的浓雾。</br>　　“张师傅，这事？”</br>　　“别问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br>　　“噢……”</br>　　晚上九点多，前面终于出现城镇，大挂车驶入城关，在一条房舍林立，却没剩几盏灯的街道旁，沿路牙子停下。</br>　　进行休整。</br>　　吃了些干粮后，张师傅打开车门走下去，戳在车头前，点燃一根烟，静静抽完。</br>　　“我去找个地方大号，你俩别乱跑。”</br>　　“晓得了。”</br>　　齐伟峰应下，等张师傅遁入夜色中，内心的好奇驱使着他，屁股挪到驾驶座上，同样打开车门。</br>　　在海里捞了几年营生，他的胆子算不上小。</br>　　打亮手电筒，来到车头，他细细瞅去，并没有发现异样。</br>　　还不甘心，又蹲下身去，手电筒的灯光扫过车裆。</br>　　“啊！”</br>　　遭受惊吓，齐伟峰不由自主叫出口，仓皇后退，直接坐了个屁股墩。</br>　　在车档下方，一块挡板上，他看到了，一抹血迹！――</br>　　一夜无话。</br>　　隔日清晨，在周边寻到一家国营小馆子，吃罢早饭后，大挂车再次启程。</br>　　一切恢复到原样，车头厢内，贵飞懒汉活泛不到俩小时，又打起盹。</br>　　齐伟峰和张师傅搭话聊天，侃天侃地，但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去谈论昨晚的事情。</br>　　就让它过去吧……</br>　　一个好天气。</br>　　青天白日，春风不躁。</br>　　临近中午，张师傅忽点踩刹车，有些急促，使得车头一顿一顿。</br>　　贵飞懒汉又一次被惊醒。</br>　　不待他询问什么情况，张师傅麻利捣动换挡杆，开始倒车，神情极其严峻，侧着头，死死盯着后视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