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喜忧参半

    第437章喜忧参半</br>　　美丽人卫生用品厂。</br>　　厂长办公室。</br>　　头发斑白的闵秋燕，端坐在五屉桌后的靠背椅上，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小圆镜，镜面中倒映出她早已谈不上美貌的面容。</br>　　今早离家时，儿子喊住她说“妈，你怎么又多了好多白头发”？</br>　　还真是，双鬓几乎白透。</br>　　闵秋燕想着，自己是不是该退休了？</br>　　可她又想到，现在放手，跟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br>　　眼下，正值厂子最艰难的时候。</br>　　这些年工资提升，首都老百姓的生活渐好，不再像以前一样，紧巴巴的靠着十来块，也能养活一个人。越来越多的妇女，更愿意消费用之即弃的卫生纸，每年也就八九块的开销。</br>　　卫生带的销量，却是日渐低迷。</br>　　她不是没想过对策，譬如把产品销往外地，奈何地方保护太浓――</br>　　卫生带技术含量不高，而需求量又挺大，几乎各市级辖区内，都有工厂。</br>　　人家说得也不无道理，你大首都的产品卖过来，单是一个名头就赢了，我们还怎么卖？工人拿什么养？</br>　　这条路算是堵死。</br>　　后面她又主持开发过，高档的铁罐装卫生带，从包装到产品全面升级，确实使情况有所好转，但有限。</br>　　偏偏最近，一个噩耗传来――</br>　　一款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产品，卫生巾，在国内诞生了。</br>　　当然，她从私人角度讲，是乐见其成的，她买来研究过，确实好用。</br>　　可站在美丽人厂的厂长，这个位置上，她感觉天都塌下来，压在她垂垂老矣的肩头，使得她浑身战栗。</br>　　她快要撑不住了。</br>　　从事女性卫生行业这么多年，她明白，这次不像“柔和卫生纸”带来的冲击，这是一场女性卫生的革命，历史悠久的卫生带，终于走到末路。</br>　　现实情况亦反映出这一点，自从花红卫生巾问世，他们的“美丽人牌罐装卫生带”，销量直线下滑。</br>　　现在已经不是往外出货，时不时的，还有分销单位上门退货。</br>　　卖不动呀，完全卖不动。</br>　　可是，如果连这款产品都不好使，“美丽人”接下来该何去何从？</br>　　厂里的五百号职工该怎么办？</br>　　闵秋燕放回镜子，从桌面上拿起一本书――《如何科学化养猪》。</br>　　她真的再无半点办法，时代在发展，科技进步倒逼着卫生带不得不推出历史舞台，神仙来了都没辙。她只能像许多厂子一样，把目标投向第三产业，以此自救。</br>　　“咚咚！”</br>　　房门处传来动静。</br>　　“请进。”</br>　　闵秋燕把书翻个面，放在桌子一角，这个想法她还没有宣布，正如可能没人会相信，年轻时被誉为“全厂一枝花”的她，有朝一日会养猪，她亦难以向手底下那些可爱的姑娘们启齿――</br>　　美丽人厂，全员女性。包括门岗阿姨。</br>　　因是一家国营老厂，当年更加保守的思想决定的基调，被写进厂规。</br>　　来人是厂办主任，程妙兰。</br>　　她抢脚奔进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道：“厂…厂长，来，来了俩人！”</br>　　闵秋燕笑骂，“来的是行运童子，还是财神爷啊，看把你激动的，你把气捋顺再说。”</br>　　“可能真是！”</br>　　程妙兰深吸一口气道：“他们说红花厂的那个新产品，卫生巾，是他们研发的，不过被红花厂的老何给坑了。还说他们手上有更好的产品，问我们有没有兴趣。”</br>　　作为同行，她们对何全国并不陌生。</br>　　那是个矮冬瓜、笑面虎！</br>　　蔫儿坏！</br>　　像是他能干出的事。</br>　　唰！</br>　　闵秋燕蹭地从背靠椅上站起，原本浑浊的双眸，变得极其明亮。只看这双眸子，简直如风华正茂的小姑娘无异。</br>　　“他们真这么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