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新买卖

    第847章新买卖</br>　　李大壮家摊上事，如果说清溪甸最高兴的，大抵上还得是贵飞懒汉。</br>　　他和李大壮向来不对付，两人又有些相似，比如儿子有能耐、都是办厂的、还都不怎么做人，所以经常被人放在一起比较。</br>　　昨晚贵飞懒汉自斟自饮都喝了六两，要不是李建昆夺下酒瓶，那瓶茅台他一个人能掰掉。</br>　　早上刚起来，这懒汉就在院儿里唱起了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附带打板走位。</br>　　“爸，你这叫幸灾乐祸。”李云梦说。</br>　　“咋地，我就幸，我就乐。”贵飞懒汉潇洒地转个圈，用戏腔唱道，“那李大壮还试图和我比，我与他哪有半点可比性，我儿是人中之龙，他儿是叛国之贼，我有家财万贯，他已身无分文，清溪甸第一农民企业家的名头，与他何干，必须……”</br>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br>　　钟灵上下打量着贵飞懒汉，目露崇敬，她心想，流言蜚语对这位大叔是不是有什么误解？</br>　　多上进多勤劳的一个人呐。</br>　　钟灵耸耸肩：“看，你打心眼里根本不信他会变好。”</br>　　“还有一年多。”</br>　　“你可以自己干呀。”李建昆说，“如果本钱不够，我……”</br>　　性格温婉的李云裳，许多年都没有这样发过火，或许从没有过。</br>　　忘记是在哪本书上，李建昆读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有追求的人，他的人生就是不断变好的过程。</br>　　讲道理，东欧易货尽管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毕竟是国际贸易，也不是一个农村老汉能玩转的吧。</br>　　他觉得这句话用在钟灵身上，格外适用。记得刚重生回来那会儿，他还认为钟灵有些自私自利，有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出明显的缺点了。</br>　　“是不是还减了刑。”李建昆打断她。</br>　　“他应该是改过自新了，在里面一直学习、看书，还发明了一件什么东西，得了奖……”</br>　　“我坚决不同意！”李建昆拍腿而起。</br>　　李建昆瞥他一眼，道：“首先，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全家集体同意，你一人反对无效；另外，什么买卖你清楚么，你就干，你拿什么干？就算是牙膏牙刷，你有货源吗？你能跟外国人沟通吗？那边发来的摩托和汽车，你知道怎么卖才不犯事吗？”</br>　　“哎呀，闺女，谢谢，实在太谢谢了。你说怎么就差一点呢，不然就是一家人了――”贵飞懒汉越瞧钟灵越喜欢，“不过也好，他这人有那么点优点，但有限，你这么好的姑娘，肯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br>　　“怎么哪儿都有你？”李建昆扶着额头，一脸无语。</br>　　她没想过李建昆会拒绝，许多人想攀她的关系，干这事儿，她都没有答应，毕竟上纲上线地讲起来，这与她的本质工作有冲突。</br>　　“只要你能搞到毛巾、牙刷、食品罐头这类商品，就可以从那边换回机床、摩托车、汽车这类商品。”</br>　　不待李云梦搭话，两人身后传来声音。</br>　　李建昆盯着她，有些担心她上当受骗，于是说道：“想知道徐庆有有没有变好，提我都不一定好使，他本来就不是笨人，几年时间足够沉淀出城府，只看一件事。”</br>　　“话不能这么说，我有两家厂。”</br>　　他如果点头，李建昆立马给他跪下去，外加磕三个响头。左右不亏。</br>　　鉴于对方是李建昆他爹，这话她不好说出口。</br>　　“还有――”贵飞懒汉指向厨房，“你也看到刚才那个人了，我跟他到底是谁老子谁是儿子，在家里就敢对我这样，到了他的地盘，那还得了，咱不爱受那个气。”</br>　　“叔，您要干，我帮您，国外那边我来搞定。”</br>　　钟灵摆摆手：“算啦，不说这个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顿住后，伸了个懒腰，玲珑的曲线显露无疑，脸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橘黄。“你不是一直在做生意嘛，我这儿有个生意门路，应该是稳赚不赔的。”</br>　　错过简直天理难容。</br>　　她口中的债，不是钱。</br>　　“这样啊。”钟灵脸上的笑容黯淡下去。</br>　　贵飞懒汉斜睨过去：“你不同意算了，跟外国人打交道有这闺女帮忙，国内的事儿我总能搞利索。”</br>　　他是没兴趣，但某个不知何时又摸回来的家伙，戳在内院一角，两眼放光。</br>　　“我要干也不能是现在。”钟灵打断他，“别忘了，我是公派留学的。”她用打趣的口吻说：“总要还完债。”</br>　　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有所猜想。</br>　　“能不能不要折腾了！”</br>　　李建昆说：“我劝你也多留个心眼。”</br>　　趁这个机会，李建昆还真打算和他把话讲明白：“首先，两家厂子我已经还给镇上，只剩一交接――”</br>　　然而，这时，他的好大儿却说：“啧，这种买卖啊，囤货、发车；接货、销货……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我手上有件重要的事，忙活好几年了，不能撂下。”</br>　　“公款，借的，都不是吧？”钟灵问，眸子里有些异样，“你竟然这么有钱。”</br>　　侧方，见她提起这茬儿，贵飞懒汉悄默默遁走。</br>　　“总之，客户要多少有多少，需求量要多大有多大，多到我们的经贸单位完全无法满足。</br>　　没有坦克、飞机和航母，李建昆不是很认可。</br>　　钟灵：“……”</br>　　犹记得她上回来老李家时，还是他们考上大学的那年，当时无论是玉英婆娘还是贵飞懒汉，都眼馋得紧，做梦都希望有个这样的儿媳妇。</br>　　一个耍无赖。</br>　　一问三不知，贵飞懒汉一张脸憋成猪肝色，最后才撂出一句话：“这不是有你么，老话讲养儿防老，不然要你有什么用？我是不会，但我可以学，干两次我准会。”</br>　　“我闲不住，你让我去首都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我觉得人生没意义了。”</br>　　来人推着一辆女士自行车，车头篮里放着两筒奶粉，上面都是俄文。</br>　　“东欧易货。”钟灵说。“你是学经济的，易货贸易这种最原始的交易方式，我就不多说了，我可以介绍很多东欧的客户给你认识，他们对我们的日化、轻纺等商品，非常感兴趣。</br>　　“你先让他变好。”</br>　　什么个情况啊，她想，这都能吵吵？</br>　　老实讲，李建昆兴致缺缺，却又不好负她好意，佯装好奇问：“啥生意门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