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盘它

    一楼有两个咖啡店，牌子没听过。</br>　　现在东山还没有星巴克，但逛街不拿瓶喝的还叫逛街吗？</br>　　从一楼到六楼，又从六楼往下逛。</br>　　陈婉的眼睛只要看一样东西超过五秒，方圆就在一边叫着：“买它！”</br>　　结果买它买它买它叫了几百遍，陈婉挑挑拣拣只在Esprit选了两件连衣长裙，总价没到两千块。</br>　　这个牌子和ZARA一个档次，后来撤出国内了，现在买来当典藏款？</br>　　方圆没多说，因为款式的确还蛮好看。</br>　　和李理长年穿裙子不同，他没怎么见陈婉穿过，有些小期待。</br>　　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什么都不缺，但重新走到一楼的时候，陈婉还是大包小裹给他买了很多夏季就可以穿的新衣服。</br>　　第三圈，重新‘巡视’到三楼时，方圆受不了了。</br>　　咖啡早喝没了，他发现整个商场里竟然没有一家奶茶店。</br>　　要知道，这个时代商场的人流和消费频次比街边门脸可高的多。</br>　　“我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我的腿伤复发了，你该为我考虑下。”</br>　　“行叭。”</br>　　陈婉把袋子都放在他身边：“你在椅子上坐会儿，我就去这家打折店看看。”</br>　　三楼是综合楼层，卖什么的都有，品牌品质都很不错。</br>　　陈婉去的这家是专卖高端手工皮具的店铺，外面贴着打折清货兼兑店的标识。</br>　　方圆往里面望了望，装修类似云南风情，里面陈列的东西也都是些样式新潮、简单款式的手工艺术皮具，很有品位的样子。</br>　　等了一会，陈婉还没出来。</br>　　他走进店里，听见她正在和一个女服务员争吵。</br>　　“这位小姐，柜子上的东西，不买是不能打开看的。”</br>　　“不打开看我怎么知道质量好不好，这个拉锁不试能看出好坏？”</br>　　服务员面色黑黄，是个中年女人，说话很刻薄：</br>　　“反正店里的规定就是这样，这里的东西都很贵，弄坏了我是赔不起。你要是想买，我就去开票，不买就别碰别伸手。”</br>　　方圆问：“咋了？”</br>　　陈婉气哄哄的：“这不想给你也买个书包嘛，钱包我挑好了，没拉锁，这个背包带拉锁，我想试试质量好不好，她不让碰。”</br>　　方圆看看包，全黑色没logo，带着一些磨砂皮的拼接，的确很好看。</br>　　他刚想说买，女服务员又开口了，声音很尖：</br>　　“嗤，四千多当书包用，吹呢吧？书包文具在六楼。”</br>　　陈婉打算反唇相讥，方圆拉住她就往外走：“听话，咱不买。”</br>　　出了店，陈婉问：“干嘛不买？她瞧不起人，咱就买呗。确实很好看的背包啊。”</br>　　“你买了，她有提成。”方圆想想：“但你说的对，那包确实很好看。”</br>　　说着转身走回店里，跟刻薄女说：“你们要兑店？”</br>　　“哟，怎么着？不买包要买店了？”</br>　　刻薄女翻翻白眼，指向收银台侧面的一个门：“老板在仓库里，你想买店就去吧。就会在女朋友面前装相。”</br>　　说完还‘切’了一声。</br>　　方圆点点头没和她拌嘴，敲了两下门，径直走了进去。</br>　　可谓内有洞天，货仓足有二十多平，亮着白炽灯。</br>　　两侧是长长的铁质陈列架，中间有个工作台，上面摆着缝纫机。</br>　　一个戴眼镜的秃头正在缝纫机旁边吃炒面，满嘴油。</br>　　秃头中年以为进来的是服务员，哪知是个小帅哥，吭哧咽下面条：</br>　　“你是哪个？”带着西南口音问了一句。</br>　　方圆说：“你是老板？要兑店？”</br>　　聊了几句，没有套话。</br>　　刘老板是个手艺人，更是实在人，不然也不能把刚开一年多的店干黄。</br>　　刘老板祖籍云南，生长在瑞丽边上的一个小镇，挨着缅甸，从小跟师傅学皮革制作。</br>　　前几年缅甸翡翠玉石在国内火了起来，他就把家里祖传压咸菜缸的一块原石给切了…</br>　　几千万的成交额，一夜暴富，比方圆牛多了。</br>　　但人家没想着吃喝玩乐找女人，只想把手艺发扬光大，又因为丈母娘卧病在床，所以陪着媳妇带着孩子来到了东山。</br>　　定期从云南进皮子，在这边自己做工开了个店。</br>　　可他手艺虽好，奈何生意经一点不懂。</br>　　房租水电装潢、招工管理销售，都是大笔的支出。</br>　　一年多下来，货没卖几件，净赔百八十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