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深渊里的苹果（3）

    第359章深渊里的苹果</br>　　“蔡化杰？蔡先生？”</br>　　“妈，”楚楚片了方圆一眼，拉住父母又介绍一遍：</br>　　“别听他乱讲，他姓方，方圆，是我…领导，嗯，同事。”</br>　　方圆耸耸肩膀，嘿嘿傻笑。</br>　　村外蓝天白云，半山的梯田水稻。</br>　　村内屋院土路，溪流黄狗和掉在地上碎裂的柿子。</br>　　楚楚家的院子不大，种了辣椒和小葱，房子半边新半边旧。</br>　　新的那边是今年开春后由楚家顶梁柱楚楚姑娘出资新盖的。</br>　　等楚楚姑娘系着围裙炒完最后一盘菜上桌后，夜幕降临了冬意盎然的小村庄。</br>　　方圆目前的形象和电视上相差很大，楚家人都没认出来。</br>　　似乎和形象关系也不大，楚楚说他名字的时候，别人也没表现出啥。</br>　　逼没装成，一下午，方圆都在火塘边陪着楚楚父亲唠嗑。</br>　　楚妈跟女儿在灶台忙活。</br>　　楚巡半边脸被打肿，躲在屋子里思考人生。</br>　　老两口的口音比较重，比李理爸妈还重，方圆着实听不大懂。</br>　　但他完美掌握了与老人相处的十五字真言。</br>　　――叔叔说的对，阿姨说的对，你们说的对。</br>　　楚父说：“嫩这鼻子是小囡打的哩？”</br>　　方圆没听懂，点头哈腰陪着笑：“叔叔说的对。”</br>　　楚父沉了脸，走到厨房去叽里呱啦跟女儿说话。</br>　　楚母走出来，给方圆笑着倒了一杯云雾茶。</br>　　“这是小囡给我们邮回来的好茶，她爸喝不惯，你喝。</br>　　“一会能少喝点米酒的不？”</br>　　方圆还是没大听懂：“阿姨说的对。”</br>　　楚楚连忙跑过来跟母亲说：“他拔牙了的，喝酒不得行。”</br>　　方圆笑呵呵：“你们说的对。”</br>　　楚母觉得这男娃有点蠢。</br>　　楚楚捂嘴笑。</br>　　多少年，小妮子从未觉得生而如此自由，如此欢愉，快意又自在。</br>　　西瓜霜霎时不苦了，有股甜甜的西瓜味。</br>　　吃饭时，楚巡才耷拉着脑袋走出来。</br>　　方圆左脸肿，他是右脸肿，楚楚是正面下嘴唇受伤。</br>　　桌上五个人，就两个老人没有皮外伤。</br>　　但他们心里有点小受伤。</br>　　楚楚姐弟俩都说这个叫方圆的年轻人是领导，是有钱人。</br>　　可从言谈举止，这人摆明车马就是在追求女儿。</br>　　领导追女员工？</br>　　尤其是老早听女儿自己说过现在算是半个秘书。</br>　　好嘛，都说大款泡小秘书，他能是真心的么？</br>　　不只是爹妈这么合计，楚巡也这般想。</br>　　起初他还觉得方圆是个有善心的有钱人，事关自己最敬爱的亲姐姐，他不这么认为了。</br>　　一顿饭，方圆就遭到无数斜眼。</br>　　……</br>　　山木溪村里270户人家，有百分之七十是侗族人，楚楚家是苗族。</br>　　虽然不住吊脚楼，但屋子里挖有火塘，而且大部分的家具都是竹子的，看着老旧，可都刷了桐油，有淡淡的清香气。</br>　　饭菜闻着香，吃着更香，湘南人无辣不欢，不过楚楚为了照顾方圆，每道菜都没放辣椒。</br>　　逼得楚老汉和楚巡只能干吃二荆条。</br>　　咔哧咔哧，嚼得贼香。</br>　　方圆看馋了，问楚巡要一口尝尝，可楚巡翻着白眼不给他。</br>　　“辣椒少吃，伤胃。”</br>　　方圆哪能不知道他咋想的。</br>　　呵，我还和你姐没咋的呢，小屁孩逆反心理有点重啊。</br>　　他给楚楚夹了一筷子腊肉，楚楚红了脸。</br>　　方圆又问楚巡：“长得挺帅，在学校谈恋爱了么？”</br>　　楚巡：“爱情不信，遭罪。”</br>　　方圆：“……”</br>　　楚楚：“扑哧。”</br>　　老两口都是庄稼人，心里活动多，话少。</br>　　楚老汉喝了一斤米酒，弯着腰就回屋了。</br>　　楚母觉得和这小伙子沟通有点困难，只是礼貌待客，频频把菜盘推向方圆，没多说话。</br>　　楚楚坐在低矮的竹凳上，夹着腿端着碗，垂头吃饭，像个未出香闺的羞涩小丫头。</br>　　楚巡看见姐姐这番小女儿姿态，心里更不是滋味了。</br>　　就着最后一口辣椒干完米饭，气哄哄地回了屋，没回自己屋，随爹而去。</br>　　走前还瞪了方圆一眼，说：“不许翻我的小木箱。”</br>　　方圆点头说：“谢谢提醒。”</br>　　楚巡没反应过来，走了两步又愤愤回身，回去房间乒铃乓啷一阵倒腾。</br>　　听着声，方圆觉得这小子应该是在藏东西。</br>　　楚母对儿子嘀咕一声什么。</br>　　楚楚看向方圆，还没开口，方圆就说：“我不介意，小男生都有小秘密。”</br>　　楚楚眨眨眼，不是第一次了，她总觉得方圆像是能看穿她的想法。</br>　　她甜甜一笑，想说你也是小男生呀，你有什么小秘密呢？</br>　　……</br>　　吃过饭，夜已黑透，楚楚收拾完碗筷，在围裙上擦擦手，拽下半截绒衣袖子，盖住欺霜赛雪似的纤细手腕。</br>　　左看看，右看看…</br>　　前走两步，又退回来。</br>　　楚母在身后瞧见，暗暗叹气。</br>　　从热水壶里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朝外面努努嘴。</br>　　楚楚一愣，抿着嘴羞羞地接过。</br>　　忽而抬起头，她问母亲：“我找到喜欢的人，您高兴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