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人疯狂寻找生路，有人坦然等待长眠

    剧情继续推进。

    露丝在登上救生艇的前一刻回去救下被锁住的杰克，二人跑回甲板。

    此时，邮轮即将沉没的消息传开，甲板上陷入混乱。

    乘客们惊恐地你推我挤，争抢救生艇。甚至有人从甲板跃下，扑向下落的救生艇。

    你推我挤中，一名妇女在混乱中跌落海中。

    尖叫声、哭泣声、命令声、枪声交织在一起，在夜空中回荡。

    一个男人呼吸急促，站在船边对女儿和妻子告别。

    “不会有事的，亲爱的别担心。”

    救生船上的女孩哭喊着：“爸爸你上来。”

    男人眼里满是不舍，哽咽道：“爸爸一会就来找你们，一小会就来，爸爸上另一条船，这条船是你和妈妈的。抓紧妈妈的手，做个听话的好孩子。”

    看到这里。

    李副总眼眶有点发酸。

    他的女儿也这么大。

    灾难面前，作为一个男人，不能抢占孩子和妇女的位置。

    他能做的，也只能像这样，叮嘱女儿抓紧妻子的手吧……

    自此，或许阴阳两隔。

    眼眶逐渐模糊，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忽然回过神来。

    等等，不对，这是老张拍的广告片啊。

    身为对手，他怎么能感动呢！

    呵呵，一定是他太感性了。

    这片子才不会好看呢！

    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

    他擦了擦眼角，重新戴上眼镜，紧盯着屏幕，偷偷祈祷这个男人能活下去。

    ……

    露丝在杰克与卡尔的注视下，坐上救生船。

    她看着缓缓下滑的缆绳，望向邮轮上的杰克，眼里满是不舍。

    这样分开，或许就是天人永隔。

    信号弹冲天而起，化作洁白的烟火，从杰克身后划过。

    露丝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与其分开，不如一起面对死神！

    她猛然起身，跳出无数人想登上的救生船，跃回缓缓下沉泰坦尼克号，奔向杰克。

    培训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哽咽声。

    最后一排的孙部长泪流满面。

    说好的广告呢！怎么给她看催泪电影啊。

    妈的……又相信爱情了。

    呜呜呜。

    她掏了掏纸巾，却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塑料袋。

    完了，纸巾都哭没了。

    估计看完这部片子，就得哭成悲伤蛙了。

    灯光亮起来，她可怎么见人？！

    就在这时，旁边有个人递来一包纸巾，抬头一看，原来是刘秘书。

    “小刘，谢谢啊。”

    “不客气，张总让准备的，估计很多人没拿，他让我过来发一下。”

    说着，刘秘书抱着一箱子纸巾朝下一位领导走去。

    他心中暗自感叹，小陈这部片子，真是牛啊，让孙部长那种铁树都能开花了。

    董事长倒没他们那么激动，只是淡淡点头。

    这爱情故事，确实感人，肯定能吸引很多女士的目光。

    画面中，剧情继续推进。

    露丝与杰克被卡尔追杀，逃到低楼层后，再次与海水交锋。

    眼看着海水要淹到头顶，他们找到了上楼楼梯。

    然而，铁门锁了。

    冰凉的海水快速上涌。

    就在这时，一名船员从铁门另一头跑过。

    “救命！”

    “等等，先生，请你开一下门。”

    “求你了，救救我们！”

    船员回头，望着奔涌的海水和求救的两人，往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豁出去了！”他跳进高过小腿的海水，掏出钥匙一把把尝试。

    短路的电路爆出电火花，海水越涨越高，转眼淹没了三人的腰。

    船员手一抖，钥匙掉到水里。

    眼看着水淹到胸口，船员愧疚又慌乱地说了句“对不起，钥匙掉了。”转头离开。

    屏幕前，众人怔怔地盯着屏幕。

    好立体的人性。

    面对同胞，冒死相救。

    面对死亡，愧疚逃命。

    说他自私，还是无私吗？

    都不是。

    这就是人性。

    一切形容词在人性面前，都显得片面又寡淡。

    整个培训室里，没有一个人在看手机或工作，所有人都紧盯着屏幕。

    就连一直以为这是爱情片的董事长，都全神贯注看了起来。

    与刚才的工作态度不同，此时他是为了兴趣，为了人性而看。

    画面中。

    救生艇甲板上。

    海水即将涌上甲板，救生船只剩两艘，人群近乎暴乱。

    一副默多克嘶吼道：“越过我的人，格杀勿论！”

    卡尔上前一步，“我们有协议。”

    默多克把受贿的钱丢到卡尔脸上，“你的钱救不了你，也救不了我。”

    纸币洒落在地，却没有一个人去捡。

    场面越发混乱。

    为了活命，一个男人冲上绳索。

    默多克开枪，吓退了男人。

    又一枪，言辞最激烈的男人倒在血泊中。

    男人的同伴立刻抱住他。

    “不！汤米！”

    “你个混蛋！”

    “不！汤米！”

    默多克后退两步，愧疚地低下头。

    他退到船边，右手行了个军礼后，左手举枪对准太阳穴。

    砰的一声。

    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荧幕前的众人打了个冷颤，头皮发麻。

    他们已经感慨不出什么。

    他们仿佛是在船上见证默多克行军礼后自杀的乘客，只有深深的震撼与悲伤。

    ……

    画面一转。

    杰克与露丝穿过棋牌室，努力朝高处跑去。

    “等等！”露丝停下脚步。

    她后退几步，只见安德鲁站在壁炉前，正悲伤、愧疚地望着钟表。

    露丝语气急促问道：“安德鲁先生？”

    安德鲁声音低沉，“露丝，是你啊。”

    露丝：“难道你不想逃生吗？”

    安德鲁声音哽咽，满眼愧疚，“对不起，我造的船不够坚固，露丝。”

    他把自己的救生衣递给露丝，浅笑着道：“祝你好运，露丝。”

    另一边，银行家古根海姆拒绝了救生衣，昂头挺胸，“不用，我们盛装以待，我要像像绅士一样离开。”

    走了两步，他回头道：“倒是可以来杯白兰地。”

    无独有偶，船长也拒绝了救生衣，走到船舱里，等待死亡。

    慌乱的人群中，乐队继续演奏，奏响舒缓的《靠近天空》。

    在悠长的乐曲声中。

    海水从门缝中涌入船舱。

    安德鲁看了眼怀表，把钟表拨到船即将沉没的时间，闭上眼睛，陪着他设计的邮轮，静候死亡。

    头等舱里，一对老夫妻躺在床上，双手紧握。老人给了妻子今生最后一吻。

    三等舱的小床上，一位母亲对两位五六岁的孩子，柔声讲述童话故事，“后来他们就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了三百年，在桃花源里，在长生不老的土地上。”

    两个孩子，轻轻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