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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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苏晓晴心不在焉的开着车,根本没注意到信号灯的颜色,直到视野里突然闯入前车尾灯刺目的红光才猛然反应过来,堪堪一脚踩下了刹车。</br> 真的是好险,差点就撞上去了。</br>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她抬眼往后视镜看去,顾城四仰八叉的倒在后座上,睡相极为难看。</br> “真是睡觉也没个正形,让你喝这么多,喝死你算了。”</br> 她忽然嘟着嘴小声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可眼眶已然有了一丝湿润的感觉。</br> 这样的顾城真是好久没见到过了。</br> 这几个月里,作为他的枕边人,苏晓晴能明确的感知到,顾城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他就像一根绷的笔直的弓弦,和以前的他相比,变了好多。</br> 她真怕有一天他会断掉。</br> 可是今天</br> 在后车刺耳的喇叭声中,苏晓晴慌忙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下来的眼泪,手忙脚乱的开动汽车。</br> 那两个人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br> 第二天,顾城早早的就出了门,昨晚睡得早,起床后他有充裕的时间来修整仪容仪表,身上终是焕发了些许难得一见的活力。</br> 只是一向咋咋呼呼的苏晓晴现在却像蔫吧了的茄子,精神不振,眼底下有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没怎么睡好,顾城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便让她留在家中休息。</br> 苏晓晴也只是勉强微笑着应下,待到目送着顾城脚步轻快的下楼后,又回到房间里靠着床头半倚着坐下,昨晚她几乎是在这里枯坐了一夜。</br> “晓晴,为什么是我呢?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愿意付出我的全部去换,为什么偏偏是我?”</br> 恍惚间,耳畔似乎又听到了那仿若已经是在很久之前,她紧紧抱着安然,安然木然的质问,可是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嘴里只能说一些苍白无比的安慰的话,那样的无力感又涌上心头。</br> 昨天她见到了消失了许久的颜明川。</br> 他神态自若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自己说话,苏晓晴觉得自己看不懂他。</br> 可是安然变了好多,虽然没有经常联系,但苏晓晴还是知道的。</br> 她把自己的画室出手了,请来最好的医生为宋青婉治疗,又用剩下的钱接手了大学附近的一家小店,每天来返于医院与小店之间,仅有的几次见面,安然的话很少,有时草草说上一会儿她也很少讲自己的事情,即便是苏晓晴这般粗心的人也能看出来,她脸上的微笑是强装的。</br> 明明她才26岁,承担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br> 在谈话里,她从颜明川轻描淡写的话语里得知,接下来,他会回到盛景上班。</br> 想到这里,苏晓晴挪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身体,目光望向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br> 微微叹了口气。</br> 她该怎么办?</br> 现在真的是时候吗?</br> 以后时间还很多的,或许可以慢慢来,又或者</br> 一晚上的思想争斗,本就疲倦至极的苏晓晴竟然不知不觉的靠在床头睡了过去,等到再度睁眼时,中午已经快要过去了。</br> 今天的天气很好,入秋的阳光不似夏日那般毒辣,暖洋洋的从窗户照进来,苏晓晴盯着地上的光点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去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拿起包就出了门。</br> 早上的空气很清新,顾城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后,没有马上走通道上楼,晃着步伐走出停车场,在树荫下坐了几分钟后,期间频繁的低头看了几次表。</br> 确认时间无误后,进入大楼的专用工作电梯内,按下一个数字便靠在墙上,视线穿过玻璃幕墙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狭小的空间里静的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br> 出了电梯后直奔那扇在过去关闭了许久的黑色的门,现在那扇门是半掩上的状态,还没触碰到呢,伸出的手就察觉到有冷气从里面溢出来。</br> 他才刚刚推开,就被铺面而来的寒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br> “我靠!”</br> 顾城怪叫了一声,反手把门关上,一边还不忘吐槽:“你这温度调的也忒低了点。”</br> 当他回过头来时,才发现,杜洛书早就在了,笔直的站的跟个擎天柱似的。</br> 要是把这家伙调到门口去当保安那肯定超有面子。</br> “温度调低一点有助于从外部冷静大脑,让你清醒一点不好吗?”</br> 颜明川穿着一身墨黑的西装,是他一贯的风格,一手撑着头靠在沙发上,一手翻阅着这几个月来没参与的工作,他看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页接一页不停地翻过去,看的顾城头皮发麻。</br>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起同样的资料,自己得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每天都搞到头晕眼花,顾城就是一阵感叹。</br> 人比人果然气死人。</br>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我还穿着短袖呢...”他走过去,在颜明川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舒服的翘起二郎腿:“你来了多久了?我还以为我出门够早的呢?”</br> “没多久,刚到一会儿。”</br>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颜明川已经把手里那一本资料看完,放下手中的东西,他点上一支烟:“怎么不去自己办公室?”</br> “我他妈这不是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来了吗?”</br> “.....”</br> 顿了一下,颜明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重新聊起新的话题,他虚指了一下刚才自己所翻阅的文件:“我大致看了一遍,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纰漏,顾城,你其实干的很好。”</br> “其实很烂,我自己知道,纸面上的东西都是虚的。”</br> 顾城笑笑,应了一句,感觉手里空落落的,又探身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细白的香烟:“我把人际关系处理的很糟糕,虽然业绩看起来不错,但是我知道底下的人怨言很多,他们只是不敢说罢了,你在的时候可不会这样,洛书应该都和你说过了。”</br> “事情都是从小做起的,以后你慢慢会知道该怎样去处理的。”</br> 颜明川微微摇头:“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或许太急了。”</br> “没什么,现在你不是回来了吗。”</br> 顾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心情显然都特别好,令这几个月在他高压政策下苦不堪言的下属们纷纷窃窃私语。</br> 颜总回来了就是好啊,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br> 还没讨论上几句,就听到顾城在办公室里大呼小叫:“来人呐!”</br> 怯生生的小助理挪着脚步进了房间,迎面看到的就是顾城那张嘴角翘的没边的脸。</br> “顾总,有什么吩咐吗?”</br> 顾城笑意盈盈的回答:“把安远给老子叫过来,今天心情不错,老子要好好教训他一顿!”</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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