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生日蛋糕

    “仅仅是这样的理由……你觉得这可笑吗？”</br>　　艾缪打量着伯洛戈的反应，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自己的想法，更重要的是，这么久以来，艾缪也没接触过更多的人类。</br>　　“没什么可笑的，这种东西算得上人类的终极问题了。”</br>　　伯洛戈微笑着摇摇头，他很认可艾缪这种自我觉醒的想法，进而继续说道。</br>　　“我是谁？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br>　　“我在书上读到过这样的话，我不是很理解。”艾缪对书籍的认知还是有些浅显，并不懂更深层的意义。</br>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有人说这是过去、现在、未来，也有人说，这就是人类一生的概括。”伯洛戈解释道。</br>　　“认清你自己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而活，为了什么而死……至少你现在知晓了自己是谁了，恭喜你，艾缪。”</br>　　伯洛戈注视着眼前的艾缪，她站在堆积起来的残破尸体间，灰冷中她宛如一抹鲜艳的色彩。</br>　　“我是……艾缪。”</br>　　艾缪低声道，就像自我催眠一样，越是有人肯定她，她越是真实的。</br>　　“那剩下的呢？”艾缪转而兴奋地看着伯洛戈，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认可，这令她欣喜万分。</br>　　“剩下的？你是说从哪来？到哪去？”</br>　　说到这些时，伯洛戈也沉默了下来，这种哲理的问题通常都很难拥有一个明确的答案。</br>　　伯洛戈知晓自己是谁，他是逐暗的恶灵，去惩治那些触犯了公理铁律的恶人们，可涉及了自己从而来，这倒是个实打实的谜团。</br>　　他至今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而这也是伯洛戈最大的秘密，至于要到哪里去？</br>　　“我不知道，很少有人能搞懂这些，更多的时候，大家都是活在当下，把这些烦恼交给那些哲学家们去处理。”伯洛戈说道，但很快他又补充道。</br>　　“不过啊，我是不死者，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的命运是没有终点的。”</br>　　“也就是说，你没有‘到哪里去’吗？”艾缪问。</br>　　“大概是这样，就像一部公路片，我行驶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公路上，我在哪停下，哪就是我的终点了。”</br>　　“公路片？”</br>　　“一种电影类型……你没看过电影吗？”</br>　　“没有，我除了去边陲疗养院定期检查外，几乎没在城市里行动过，”艾缪摊开双手，展现了一下自身，“我太特殊了，容易被人发觉。”</br>　　这一点确实，艾缪每次外出都会把自己打扮的严严实实的，尽可能避免他人直接观察到自己。</br>　　“嗯……那你的人生还真是充满遗憾啊。”伯洛戈对于没看过电影的艾缪心怀悲痛。</br>　　“电影有那么好吗？”艾缪被伯洛戈诱惑到了。</br>　　“这东西能延长人类的寿命。”</br>　　聊到电影，伯洛戈严肃了起来，除了砍恶人外，这可是伯洛戈少有的几个爱好。</br>　　“延长寿命？”听到延长寿命，艾缪的眼神亮了起来，但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怎么可能？人类的寿命是注定的，即便能延长，也只有一些极为昂贵的炼金药剂才能做到。”</br>　　艾缪很在意生死，为此相关的知识她了解了不少，只可惜她是炼金人偶，那些药剂对她无用。</br>　　“另一种意义的延长生命。”</br>　　伯洛戈解释道，可说了没两句，他就被屋子里的烟尘，呛的咳嗽连连。</br>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我倒觉得没什么，你不觉得站在这里，就像站在停尸间里吗？炼金人偶的停尸间。”伯洛戈用起了奇妙的比喻。</br>　　听到伯洛戈这么说，艾缪才后知后觉了起来，眼中的光环瘪了下来，她对于这地方的恐惧不止是这里充满着死意，还布满了“尸体”，如果有一天艾缪也损毁了，她多半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br>　　两人来到了餐桌旁，泰达不在家，两人也没什么好拘谨的，坐在隔着桌子，坐在椅子上聊了起来。</br>　　伯洛戈蛮喜欢这里的，这里的空间较大，没有那么压抑。</br>　　实际上整个炼金工坊给伯洛戈的感觉就和“垦室”一样，又或者说，这些虚域都是这副样子。</br>　　封闭，绝对的封闭。</br>　　这里没有窗户，到处都是封死的墙壁，而且很多地方都较为狭小，扰人的嗡鸣声不断。</br>　　换做普通人生活在这里，大多都会患上一些精神类的疾病，好在伯洛戈没那么脆弱，他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他已经习惯于在压抑中工作了。</br>　　“与其说是延长生命的尺度，不如说，令有限的生命，变得更具意义些。”伯洛戈试着对艾缪阐述自己的想法。</br>　　“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夫，他的一生都被困于山间的农场中，在忙碌中，度过平庸的一生，他的一生都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可如果有了电影呢？”</br>　　伯洛戈越说越兴奋，这种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感觉非常不错。</br>　　“通过电影，农夫看到了一个他终生无法触及的故事，另一段人生，更大的世界……”</br>　　“就像一种虚幻的体验，通过这个介质，去感受到那些我们无法感受的，成为我们无法成为的。”艾缪似懂非懂道。</br>　　“大概吧，而且更棒的是，当你沉浸于故事之中时，你就能忘记现实的纷纷扰扰，在那片虚构的世界里，享受到片刻的安宁。”</br>　　伯洛戈的语气舒缓了起来，“有些经历你可能注定无法得到，但通过这些介质，你多少也能模糊地触及它的质感，也算是一种内心的安慰。”</br>　　“听起来真好啊。”</br>　　“是非常棒。”伯洛戈再次肯定着。</br>　　“嗯，非常棒。”艾缪赞同地点头。</br>　　话题结束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br>　　“你今天会一直在这吗？”艾缪首先打破了沉默。</br>　　“嗯，在这值班，也算是找个地方躲了一躲，我可不想加入神经病们的酒局。”伯洛戈开玩笑道。</br>　　不死者俱乐部那些家伙虽然神经病，但他们从未强求伯洛戈去做些什么，他们对伯洛戈最大的影响，便是在伯洛戈一本正经地坐在吧台前时，在他身旁弄些花里胡哨的动作，试着逗笑自己。</br>　　这些无聊的家伙经常因为一些无聊的事去打一些无聊的赌，除了赌自己会从哪个门里走出来外，他们还赌会以什么方式逗自己笑。</br>　　薇儿会表演后空翻，瑟雷则是钢管舞……伯洛戈想维持自己严肃冷漠的形象，但每次憋着笑意属实是不好受。</br>　　“老师通常会在第二天下午回来，”艾缪说，“之前几次誓言节都是这样的。”</br>　　“嗯？”伯洛戈想到了一件事，他问道，“艾缪，你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意识呢？”</br>　　“你是说我的生日吗？”</br>　　“生日？”</br>　　“就是出生的日期啊？按照你们人类来算，当我诞生出意识时，也算是出生吧？”</br>　　伯洛戈点头肯定，艾缪是炼金人偶，但她却备受人类的影响，乃至她的种种行为与想法也如人类一般。</br>　　“大概是两年前吧？两年前我拥有了自我意识，就此度过了两个誓言节，过了今天，就算是第三年了。”艾缪计算了一下说道。</br>　　“也就是说，你勉强算是……三岁？”</br>　　伯洛戈觉得自己说出来怪怪的，以人类来计算，三岁还只是婴儿状态……但艾缪是炼金人偶，常理于她无用。</br>　　“嗯哼。”艾缪点着头。</br>　　“好吧，好吧。”</br>　　伯洛戈说着起身，离开前又对艾缪说道，“我就在据点小屋内，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喊我。”</br>　　泰达离开后，炼金工坊内可靠的也只有自己了，有什么意外出现的话，都需要自己来解决。</br>　　可听艾缪这么说的话，每年她都是独自待在这里，伯洛戈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br>　　回到据点小屋内，坐在椅子上，伯洛戈想做些什么，来让自己忙碌起来，但他忙碌太久了，很多事早就被他处理好了，想来想去，伯洛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br>　　他靠着椅子后仰了过去，眯着眼睛，被一团朦胧的色块吸引了注意。</br>　　那是一张贴在墙上的海报，画面的内容是一位衣着褐色风衣的侦探，以及跟在他身旁的猎犬。</br>　　这是一幅电影海报，由帕尔默贴的，帕尔默和自己提过这个电影，他试着为自己描述剧情，可讲了没几句，这家伙就疯狂地笑了起来……至少从他的反应来看，这部电影还蛮不错的。</br>　　伯洛戈本来也想去看看的，但因工作等原因，他一直没有时间。</br>　　“休息日啊……”</br>　　注视着海报，伯洛戈轻声嘟囔道。</br>　　……</br>　　炼金工坊是完全封闭的，没有窗户来窥探外界的景色，并且大裂隙这个地方，被重重的迷雾包裹着，昼夜的变化并不明显，想要以此判断时间的流逝，是不可能的。</br>　　为此大裂隙内的每个人都习惯佩戴着腕表，在这时间流动并不明显的区域内，感知时间的离去。</br>　　伯洛戈放下《黄金论述》，看了眼时间，时间已经临近晚上，这一天的时间他都花费在了看书上，长时间的阅读令他的眼睛倍感酸涩，但对于炼金术的种种，他也有了更深的了解。</br>　　要不是拜莉实在是难以应对，伯洛戈都想申请去升华炉芯那学习一阵。</br>　　很多人穷其一生只能精进一门技术，但伯洛戈是不死者，拥有着漫长的寿命，他有的是时间，将这些技术一一精进。</br>　　只要别变成瑟雷那样就好，这个无聊的不死者，把漫长的时光都用在学习些无聊的事情上了，就比如他最近引以为傲的钢管舞。</br>　　靠在椅背上，伯洛戈仰起头，思考起书中读到的知识。</br>　　在这世界中，一切超凡的源头，神秘的“秘源”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与这世界一同存在的，而那些诡诈的魔鬼，仿佛也是在同一时期出现。</br>　　作者试着找到故事的起始点，但很显然，他失败了，实际上炼金术师们对于“秘源”的探求，其本身便是对“秘源”起始的溯源，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人真正触及过。</br>　　思考到这里，伯洛戈再次想起那个神秘的存在。</br>　　所罗门王。</br>　　不止是在书籍中，在拜莉与泰达的口中，伯洛戈也常听他们提起，所罗门王是近代以来最为伟大的炼金术师，距离“秘源”最近的存在。</br>　　伯洛戈与这位神秘存在最为接近的一次，则是那场改变了自身命运的战役、圣城之陨。</br>　　对于那场战役伯洛戈至今仍在调查中，在成为了秩序局的一员后，他也暗中调查了很多资料，令伯洛戈没想到的是，在秩序局中也有类似阴谋论的存在。</br>　　不，也不能说是阴谋论，而是对于异常的种种、妄想的猜测。</br>　　除开“一道光”的传闻，伯洛戈还了解到，有人怀疑所罗门王可能真的是最接近“秘源”的炼金术师，他不止是接近“秘源”，甚至说完全触及了“秘源”。</br>　　伯洛戈不是炼金术师，对于这些晦涩难懂的知识，也仅仅是看过《黄金论述》的科普，有人怀疑说，莱茵同盟与科加德尔帝国看似要抢占神圣之城为桥头堡，但实际上他们都是感受到了所罗门王的威胁，选择联手摧毁他。</br>　　所罗门王触及了“秘源”，获得了令无数炼金术师为之狂热的“真理”，他超越了所有人，为此所有人都要率先毁灭他。</br>　　一切都是有关联的，无形的大网圈禁了所有人。</br>　　眼下困扰伯洛戈的纷争，都是源自于七年前的秘密战争，而七年前的秘密战争，又是圣城之陨的延续……</br>　　那么圣城之陨又是哪场战争的延续呢？</br>　　延续自那被深埋的、被人遗忘的、一切尚未开始的年代？</br>　　伯洛戈感到微微的冷意爬过身体，他以为自己加入了秩序局，便能完全了解这个诡谲的世界，可事实上是，世界并没有在伯洛戈的眼中清晰多少，反而变得更加神秘起来。</br>　　知晓的越多、越是痛苦。</br>　　伯洛戈在《黄金论述》中读到过这样的话，炼金术师将其称作“清醒的痛苦”“知识的诅咒”。</br>　　现在伯洛戈多多少少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了。</br>　　用力地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伯洛戈觉得这些事也没那么糟，世界上仍有未解的谜团，对于他而言，算得上是一件好事。</br>　　这样作为不死者的自己，才能在接下来漫长的岁月里，继续抱有永不熄灭的好奇心。</br>　　人活着需要好奇心，又或者说……一个目标。</br>　　好奇心令人年轻，当一个人失去所有的好奇心时，他也就变成了一具活着的、逐渐腐烂的尸体。</br>　　比如不死者俱乐部的各位，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所做作为也只是为了让空虚的内心稍微充实那么一些。</br>　　他们每天都欢乐的不行，可在伯洛戈看来，却有那么几分强颜欢笑的意味，令人看着只感到悲哀。</br>　　走出据点小屋，到晚上了，伯洛戈准备去厨房弄些吃的。</br>　　帕尔默常说，住在这里最棒的一点是，泰达慷慨地分享出了他的冰箱以及厨房。</br>　　厨房内叮叮当当，忙碌声不断，应该是艾缪在忙，她不需要进食，今晚泰达也不在家，伯洛戈想她可能是在给自己做晚餐？</br>　　最近伯洛戈和艾缪之间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或者说交易，艾缪会敲门、端着一大盘的食物，伯洛戈则会一边吃她做的东西，陪她聊聊天。</br>　　聊的内容上到哲学思考，下到欧泊斯的种种见闻，有时候伯洛戈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道桥梁，将艾缪与人类的世界连接起来。</br>　　就此她不再从冰冷的文字中汲取知识，而是由伯洛戈这个活生生的人类讲给她听。</br>　　走进厨房，入目的画面令伯洛戈感到有些意外。</br>　　艾缪穿着围裙，埋头对着一块蛋糕胚涂着奶油，一边做的同时，她还一边翻看书籍，跟着上面的步骤来。</br>　　但很显然，艾缪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她的动作很熟练，只是需要教程来进行确认，在她的摆弄下，一圈漂亮的裱花涂在了蛋糕胚上，将顶部的奶油磨平，又洒上了一些巧克力碎。</br>　　她一边做蛋糕一边哼着歌，完成沉浸进了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伯洛戈的到来，伯洛戈也没有出声，只是靠在门旁，静静地观察着。</br>　　这应该是个生日蛋糕，庆祝艾缪自己生日的生日蛋糕。</br>　　伯洛戈猜这大概是她的……三岁生日？在桌子旁摆着三支蜡烛，这一点还是蛮好猜的。</br>　　也就是说，今天是艾缪的生日？她是在三年前的誓言节这一天，诞生了自我的意识，就此朦胧的意识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br>　　过了一阵，艾缪做完了她的生日蛋糕，蛋糕小巧精致，她眼里的光环在圆形和星型之间来回闪动，绕着桌子走了好几圈，全方位观察自己的作品。</br>　　拿起桌子上的三根蜡烛，正当艾缪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插在蛋糕上时，她终于注意到了那站在门后的伯洛戈。</br>　　伯洛戈面无表情地看着艾缪，艾缪愣了愣，她故作镇定，但眼中的光环在一瞬间颤抖、弯曲、瘪成了椭圆。</br>　　“你……你来多久了？”</br>　　仗着自己尚需优化的声带，艾缪的声音带着镇定的冷漠。</br>　　“从你开始涂奶油时。”</br>　　“你为什么……不出声呢？这很像偷窥吧？”</br>　　“嗯？算吗？只是看你做蛋糕而已，而且，你还蛮投入的，我说话的话，一定会打扰到你吧。”</br>　　面对伯洛戈的回答，艾缪低下了头，在气氛陷入死寂时，伯洛戈拿起挂在脖子上的以太流目镜，在他的眼中艾缪的身体明亮了起来，以太高涨、横冲直撞。</br>　　“其实……你可以释放一下的。”伯洛戈摘下目镜，依旧面无表情。</br>　　沉默了几秒后，艾缪发出悲鸣。</br>　　“啊啊啊啊！”</br>　　……</br>　　伯洛戈能理解这种羞愧的情绪，当做出的行为和平常的自己有着极大的反差时，为了维持自身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个体通常都不愿意这隐藏起来的一面被他人看到。</br>　　解决这一困境也很简单，只要做到表里如一就好。</br>　　伯洛戈觉得自己就是个表里如一的人，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符合他自己的风格，他为此根本没必要在乎这些。</br>　　又比如瑟雷，第一眼看去，他宛如一位优雅的古老贵族，可下一秒他就会抱着钢管跳起舞，亦或是穿着开叉到肚脐的衣服，在吧台后为你调酒。</br>　　你觉得瑟雷的形象崩塌了，可在瑟雷看来，他自己的形象就是这样，瑟雷从未崩塌，只是你对瑟雷了解的还不够深而已。</br>　　“你在想什么？”</br>　　声音从前方传来，艾缪和伯洛戈之间隔着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生日蛋糕。</br>　　自从艾缪发出悲鸣后，两人就对而坐下，气氛压抑的就像谈判桌。</br>　　“蛮有趣的，你是在为自己庆生吗？”伯洛戈说。</br>　　“大……大概吧……”</br>　　艾缪觉得被人发现这一点很羞愧，她甚至不敢直接看伯洛戈，哪怕伯洛戈对此无所谓。</br>　　“泰达知道吗？”</br>　　伯洛戈好奇地追问道，随着对艾缪的了解，伯洛戈觉得艾缪越像一名真正的人类。</br>　　“老师不知道，”艾缪摇摇头，“每年的誓言节，他都会离开的。”</br>　　“所以这算是你的秘密吗？”</br>　　伯洛戈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是只属于艾缪的秘密、无人知晓，但她似乎忘了这里有了新的租客。</br>　　“嗯。”</br>　　艾缪点点头。</br>　　“可你没有进食的能力，也没有味觉……这对你而言，只是个仪式？”</br>　　说到这，就像与艾缪共情般，伯洛戈感到有些难过，这个懵懂的生命尽力模仿着人类的种种，就连生日也是如此。</br>　　如果艾缪知晓生日的意义，那么她一个人过生日时，又在想些什么呢？</br>　　自己精心制作了生日蛋糕，却无法品尝，伯洛戈讨厌这种无力且悲伤的感觉，可这时，艾缪开口道。</br>　　“你要尝尝吗？”</br>　　她好奇地看着自己，并把生日蛋糕向自己推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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