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敢死队

    引擎的轰鸣响彻伯洛戈的脑海，随之而来的便是如海潮般的怒意，像是有无数战士在伯洛戈的身旁叫嚣着，呼唤着伯洛戈带领他们冲锋砍杀，紧接着伯洛戈嗅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气。龤</br>　　仅仅是嗅闻的一瞬间，伯洛戈的口腔里便分泌出了诸多的口水，仿佛是某种珍馐美味般，身体也跟着蠢蠢欲动了起来，腹部传来诡异的饥饿感。</br>　　伯洛戈很快就找到了香味的来源。</br>　　“你现在闻起来很香。”伯洛戈语气平静道。</br>　　“啊？”</br>　　艾缪呆住了，冷不丁的一句话，弄的艾缪不知所措了起来，她四处嗅了嗅，除了手斧上散发的血气外，只剩下自己身上的机油味，可伯洛戈却说这很香。</br>　　他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br>　　“嗯，有意思，这把手斧正在影响我。”龤</br>　　伯洛戈举起手斧，缠带层层嵌套，将伯洛戈的手掌死死地绑在了斧柄上，鲜血从缝隙里溢出，倒灌入手斧之中。</br>　　“它应该正催促我进行杀戮，而你、所有可杀戮的目标，都会在它的影响下，变得香甜可口起来，就像某种致幻一样。”</br>　　伯洛戈活动了一下手腕，手斧划破空气，猎猎作响。</br>　　“你……你正在被它影响？”艾缪这时回过了神，可看伯洛戈这副冷酷的模样，怎么也不像被幻觉支配了的样子。</br>　　“是的，它对精神的侵蚀比我预想的要弱一些，可能是索求的鲜血还不够多。”</br>　　伯洛戈耳旁再度传来了铿锵的铁鸣与战吼，换做其他人，此刻已经热血沸腾了起来，但伯洛戈对于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了，诸多的幻象，对伯洛戈情绪的影响，甚至还不如艾缪的戏弄。</br>　　“我大概明白了，换做其他人，这件契约物确实难以驾驭，但我或许可以试一试。”龤</br>　　伯洛戈说着抽出了挂在腰间的怨咬，漆黑的剑刃迅猛地斩落，手腕处传来些许的迟滞感，但紧接着所有的阻碍荡然无存。</br>　　怨咬荡起，缠带碎裂，伯洛戈那只染血的手从手斧的束缚中脱身，手斧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br>　　耳旁的幻听弱了下来，将要熄灭的言语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恨，如果这件契约物有自我意识的话，它在秩序局的仓库里饿的太久了，对伯洛戈的行为，它大声诅咒着。</br>　　伯洛戈挑了挑眉，处于负权者的以太强度，令他的自愈速度极快，几秒的时间里，手斧对他造成的反噬就已经愈合。</br>　　“这件契约物可以交给我吗？”</br>　　伯洛戈说着，一脚踩在了手斧上，将它的躁动完全遏制住。</br>　　“这本就是准备给你的，”艾缪说，“放在仓库里也只是落灰，交给你的话，说不定能发出奇效。”龤</br>　　伯洛戈点点头，耐心地等待手斧冷却下来，直到他耳旁那若有若无的、战鼓与引擎般的声响完全消失。</br>　　“这确实是一把棘手的武器，但我有信心驾驭住它。”</br>　　伯洛戈弯腰将手斧捡起，避免再次被那锋利且充满细小锯齿的斧刃割伤，诡蛇鳞液缠绕上了手斧，它们逐渐变得稀薄下来，像是在斧刃上进行了一层镀银，将它的全部锋芒完全包裹。</br>　　在手中舞动了几下，伯洛戈感叹这把武器不愧是为了杀戮而生，仅仅是握住它，伯洛戈就会有种莫名的力量感，而且无论是从挥舞的手感，还是重量的分布来看，这把手斧都堪称完美。</br>　　裹上黑布，伯洛戈随意地将手斧夹在腰间，仿佛刚刚的血腥一幕就跟没发生过一样。</br>　　艾缪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地绕着伯洛戈打量着，“你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吗？”</br>　　“没有啊。”龤</br>　　“真的吗？头晕目眩？杀戮欲望？暴力倾向？一点都没有吗？”</br>　　艾缪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伯洛戈则不断的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br>　　“怎么可能呢？”</br>　　艾缪抓住伯洛戈的手，检测起了他的心率等诸多数值，十几秒后读取结果出来了，整体数值有一定的起伏，但仍在可控范围内。</br>　　这一次艾缪看待伯洛戈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紧接着眼神里居然有了那么几分歉意与怜悯。</br>　　“我……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在装傻的。”艾缪喃喃道，“原来你是真傻啊！”</br>　　“你是指什么？”伯洛戈这次真的没听懂。龤</br>　　“你的情绪，你这个人是木头吗？这都没有情绪起伏吗？”艾缪高声道。</br>　　在档案内，关于伐虐锯斧有着一长串的击杀名单，当然，击杀的都是它的使用者，这么一把诡异邪性的武器，到了伯洛戈的手中，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丢掉了，还被踩了两脚。</br>　　学者的身份，令艾缪立刻联想起了诸多的事情，她双手抓住伯洛戈，声泪俱下道，“你不会有心理缺陷而不自知吧！”</br>　　比如完全没有情绪可言！</br>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艾缪发现很多事都合理了起来。</br>　　“难怪你能面无表情地锤爆别人的脑袋，难怪你对骇魂之容的恐惧没有反应，难怪……”</br>　　伯洛戈好像明白艾缪在说什么了，自己过于冷淡的反应，令她认为自己实际上患有某种心理缺陷，而这一缺陷被自己的“严谨”“冷酷”完美地遮掩了过去。龤</br>　　伯洛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艾缪解释这些，要跟她说，自己在现实破碎中，砍了十年的人，对于砍砍杀杀这种事，不说是习以为常，也算是熟能生巧了。</br>　　不对，感觉说出来问题会更大了。</br>　　艾缪说不定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杀人趋近麻木，连这把契约物都镇不住的究极杀胚。</br>　　“冷静点，我很健康，需要我把心理医生给我开的病例拿出来吗？”</br>　　伯洛戈说着，反抓住了艾缪的手，“你也可以亲自测试一下。”</br>　　他补充道，“心叠影，有它在，我骗不了你，不是吗？”</br>　　艾缪狐疑地看着伯洛戈，自她晋升后，共弦身得到强化，进阶成了心叠影，这一力量能令艾缪窥探到他人更深层的心理，甚至说植入一些暗示，来诱导对方的行动。龤</br>　　没有人会想让人窥探到自己内心的全部，伯洛戈也是如此，也是自那之后，他就从未和艾缪重叠在一起，依靠她的力量进行强化。</br>　　艾缪也是如此。</br>　　力量的影响是相互的，就像万有引力一样，当艾缪窥探到伯洛戈内心深处的同时，伯洛戈也会看见她。</br>　　伯洛戈会因内心的敞开而不安，艾缪也是如此。</br>　　听到伯洛戈主动让自己探求内心，艾缪反倒慌张犹豫了起来，她的话语磕磕巴巴，努力拿出之前的硬气感。</br>　　“不了，这不显得我趁人之危吗？”</br>　　“我怎么倒觉得，你是虚张声势呢？”龤</br>　　“好啊！挑衅是吧！”</br>　　艾缪鼓起勇气，她的手掌虚幻，与伯洛戈的手掌重叠在了一起。</br>　　部分的重叠，不足以窥探到内心的全部，但也能察觉到对方些许的情绪。</br>　　艾缪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一片空洞贫瘠的精神世界，但她却感到了无比的宁静，以及宁静之下逐渐升腾的欢悦，唯一的杂音，便是模糊的怒意与狂气，这似乎是伐虐锯斧残留的气息。</br>　　“你是在开心吗？”艾缪不解道。</br>　　“算是吧。”</br>　　“因为什么开心？拿到了一把新的杀人玩具，迫不及待地想用它大杀特杀？”艾缪说，“你这家伙果然很扭曲啊！”龤</br>　　“没有。”</br>　　伯洛戈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很喜欢和艾缪对话，只是一些无聊的话也没关系，这很解压，令人感到舒适与愉悦。”</br>　　他声音冰冷的就像在念工作报告，可艾缪清晰地感受到了伯洛戈传导而来的喜悦。</br>　　艾缪意识到，伯洛戈可能不是生理有缺陷，而是面部肌肉有缺陷，就像他那总是没有焦点的目光一样，他不是在蔑视你，也不是在故作冷酷，他只是有点近视、看不清。</br>　　艾缪抽回手，脑子有些乱，“你还有别的事吗？”</br>　　“没有了。”</br>　　伯洛戈收起伐虐锯斧，在诡蛇鳞液的层层缠绕下，它被安置在了伯洛戈的腰后。龤</br>　　感谢于自己一入职，就加入了秩序局这样的庞然大物里，不仅晋升的资源不需要自己出门与人争夺，就连这些致命的武装，也有仓库分配。</br>　　伯洛戈深刻意识到，选择一家好公司加入，便利性与福利性有多棒了，唯一不足的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同样强大。</br>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br>　　伯洛戈邀请道，“我和帕尔默准备举行一场电影马拉松，用时可能会很长，说不定需要你请假，你有兴趣参与吗？”</br>　　“好。”艾缪干脆地回答道，她从不会错过这种事。</br>　　“那下次见。”</br>　　伯洛戈走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眷恋，留下艾缪一个人愣在仓库里。龤</br>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后，她自言自语道，“既然……既然你是有情绪的，那么你是在故意装傻吗？”</br>　　想到这，再想到刚刚自己的丑态，艾缪不由地握紧了拳头，那种微妙的胜负欲再次涌现了出来。</br>　　伯洛戈大步行走在走廊内，思绪牵扯进自己刚刚得到的契约物上。</br>　　这种危险至极的东西，可不是艾缪说觉得适合自己，就能给自己的，这一定经过了决策室的审批，是决策室觉得这把武器可以交给自己。</br>　　真见鬼，自从知晓了众者的本质后，无论决策室发布什么样的指令，伯洛戈都忍不住把它往潜在的阴谋上去想。</br>　　这种事猜疑多了，很令人感到疲惫的。</br>　　就在伯洛戈想到这些时，他突然注意到一件事，眼前的走廊很是熟悉，仿佛自己刚刚从这里走过了一样。龤</br>　　伯洛戈向来是一位实践派，诡蛇鳞液向着体外延伸，甩出一枚飞刀，稳稳地插在地面上，伯洛戈迈步向前狂奔，拐过几个弯，伯洛戈再次回到了原位，将飞刀从地面拔起。</br>　　他陷入了死循环里。</br>　　贝尔芬格吗？</br>　　自己之前与列比乌斯的谈话，一定引起了他的注意，说不定现在就是他在搞鬼，这头魔鬼虽然被囚禁在了秩序局的深处，但他对于垦室仍具备着一定的干涉能力。</br>　　轻微的震颤声响起，伯洛戈留意到自己面前的墙壁浮现出了一道笔直的缝隙，缝隙向着两侧开裂、扩大，一扇与其它门扉规格完全一致的门从墙壁后突兀地浮现。</br>　　伯洛戈注意到了门板上的铭牌。</br>　　决策室。龤</br>　　伯洛戈长呼一口气，接着挑了挑眉，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趋近于完美状态，抬手敲了敲门，然后伯洛戈用尽全身的力气，拧开了门把手，拉开了一片黑暗。</br>　　短暂的晕眩感后，伯洛戈出现在了一片浑浊无比的黑暗里，紧接着黑暗里响起沉闷悠长的声调，随即光芒一节节地降临，映亮了金碧辉煌的颠倒厅堂。</br>　　伯洛戈已经来过这里一次了，对于接下来的一切他并不陌生，度过那漫长且无聊的无形之阶后，伯洛戈在深邃的黑暗里，再次见到了玛利亚，又或者说、众者。</br>　　伯洛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已经放弃思考这椅子的本质是什么。</br>　　触手？肉山？谁在乎呢？</br>　　伯洛戈开口道，“来自众者的直接召见，我猜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对吗？”</br>　　玛利亚微微笑，她说道，“秩序局已准备好与国王秘剑谈判了。”龤</br>　　“你确定吗？”</br>　　伯洛戈心里早有预计，但听玛利亚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外勤部内可是有很多人不满这件事的。”</br>　　“我知道。”</br>　　“你是否在谋划些什么？这次谈判会不会只是次假象。”</br>　　玛利亚笑而不语。</br>　　有些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br>　　伯洛戈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龤</br>　　玛利亚说，“与国王秘剑的第二次谈判将在大裂隙内进行，但这只是一个幌子，我们会打着谈判的目的，对彷徨岔路联合发动突袭。”</br>　　“先联合国王秘剑解决侍王盾卫吗？”伯洛戈说，“你怎么可以肯定，国王秘剑会配合我们呢？”</br>　　“因为我们会给他想要的东西。”</br>　　“锡林的尸体。”</br>　　“是的，锡林的尸体也将出现在了谈判中，由耐萨尼尔亲自看护，国王秘剑将看到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而这也会是我们的诚意。”</br>　　伯洛戈对于玛利亚的话嗤之以鼻，“你觉得国王秘剑会讲信用吗？”</br>　　“不会，”玛利亚自信道，“但这里是我们的主场，我有信心掌控好一切。”龤</br>　　“希望如此。”</br>　　伯洛戈知道自己辩解不过众者，它蕴含着庞大的智慧，再给伯洛戈十个脑子，他也抵不过众者。</br>　　“那你叫我来是做什么，总不会是听你废话吧？”</br>　　玛利亚说，“我有份任务需要交给你。”</br>　　伯洛戈凝视着玛利亚的眼睛，在众者虚构的幻象里，她的眼神是如此空洞，就像没有灵魂般。</br>　　“我该以什么身份承接这个任务，特别行动组的组员，还是临时行动组的组长。”</br>　　“组长，伯洛戈组长。”龤</br>　　伯洛戈松了口气，这件事没有列比乌斯掺和，这很好，他能理解列比乌斯的仇恨，但他也希望列比乌斯能好好地活下去。</br>　　“你先前的渗透行动虽然出现了些问题，但成果很不错，大致探明了侍王盾卫的力量，以及他们准备的衰败之疫。</br>　　在僭主的庇护下，他们仍处于阴云之中，我们不清楚他们会在何时释放衰败之疫，我们的行动必须越快越好。</br>　　我希望你能作为引导，带领国王秘剑突袭侍王盾卫。”</br>　　听到这，伯洛戈的心情有些复杂，自己居然要和敌人联手，“只有我一个人吗？”</br>　　“只有你一个人。”</br>　　“你也在害怕国王秘剑的违信，是吗？”龤</br>　　“是的，所以才会派遣作为不死者的你行动，即便你遭到了叛变，我们也能将你回收，以减少无意义的人员伤亡。”</br>　　“听起来我真是一把好用的工具。”</br>　　伯洛戈对此没什么异议，没有队友跟在身边，他反而可以放手一搏，丘奇的悲剧不会再次上演，这令他的内心轻松了许多。</br>　　“不止如此，挑选你，也是因为你有能力在被背叛的情况下，亲手处决这些变节者。”</br>　　玛利亚对伯洛戈能力的认可，令他感到意外。</br>　　“这算是阴了国王秘剑一手吗？以继续谈判、乃至锡林的尸体为要挟，命他们派人解决侍王盾卫……反正这也是从他们之中分裂出的叛徒，他们应该也乐意为之。”伯洛戈缕明白了其中的关系。</br>　　沉吟片刻，伯洛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带上一个人，和我一起行动。”龤</br>　　“谁？”</br>　　“我的搭档，帕尔默·克莱克斯。”</br>　　玛利亚脸上浮现一副不自然的微笑，“你的搭档可不是不死之身。”</br>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他和那个叫莫里森的人有仇，如果帕尔默不能亲手宰了那个混蛋，他会郁闷很长一段时间的。”</br>　　伯洛戈幽幽道，“如果丘奇不能醒来，他会郁闷一辈子，这可太糟糕了。”</br>　　“所以你带上了他？你应该知道，这支队伍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什么……”</br>　　“敢死队，我明白的。”龤</br>　　伯洛戈打断道，大裂隙的局势如此混乱，还有魔鬼的身影穿插在其中，守垒者们都盯着对方的守垒者，荣光者徘徊在战场的左右，高度紧绷的气氛下，像伯洛戈这样的负权者，反倒成了舞台的主角。</br>　　“如果他知道，这种事我不带上他，他真的会怨恨我的，更何况，我也答应他了，陪他一起宰了那个混蛋。”</br>　　伯洛戈补充道，“最主要的是，我相信他的好运。”</br>　　玛利亚被逗笑了，“你确定吗？”</br>　　“我确定，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倒霉鬼，但他没有意识到，他但凡运气糟糕那么一下，他都无法活到现在。”</br>　　伯洛戈说，“就连我也死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是靠着不死者的身份活了过来。”</br>　　“帕尔默才是真正幸运儿，可却他浑然不知。”龤</br>　　伯洛戈越是往这个方向去想，他越是想笑，如果拿帕尔默的人生当做主角来写故事，简直烂俗的不行。</br>　　出生即是大家族的指定继承人，还有着同样大家族出身的青梅竹马，一路顺顺畅畅活到成年，虽然在工作后有所坎坷，但也幸运地熬了过来，还遇到自己这么一个工作能力极强的搭档，替他解决职务上的一切不便。</br>　　真好啊，帕尔默的人生经历拍成电影，一定是个好到过分的烂片。</br>　　玩笑话说够了，伯洛戈严肃了起来，他认真地问询道，“如果只凭着几名负权者，可是解决不掉侍王盾卫的。”</br>　　影王、第三席、无言者，还有那些隐藏起来的力量，鬼知道雾海之后，伯洛戈会面对些什么。</br>　　“这点你不必担心，国王秘剑那边会出动第四席以及诸多负权者、祷信者配合行动，这本就是他们一次彻底清剿第二席派系的行动，这一点上，他们比我们还乐于战斗。”</br>　　在此之前，侍王盾卫一直藏在秩序局的统治内，第一席就算想清剿第二席，也无法派遣出多少的力量，这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龤</br>　　“你不怕第一席与第二席反过来联合起来，对抗我们吗？”</br>　　伯洛戈觉得这次事件的复杂性就在于，任何一方都无法相信另一方，每个人都在猜忌着对手。</br>　　“第一席与第二席的矛盾是不可调解、不可回避的，他们绝对无法联手。”玛利亚无比肯定地说道。</br>　　伯洛戈觉得思绪乱糟糟了起来，在秩序局内，他们还真是把能者多劳这件事贯彻到底了。</br>　　“那僭主呢？”伯洛戈问，“无言者军团可比我预想的要庞大太多了，按照我对他们的了解，一旦逼入绝境，他将会抵达荣光者的阶位。”</br>　　一位荣光者足以将所有的阴谋诡计彻底砸碎。</br>　　听摆，玛利亚反而笑了起来，问道，“你觉得无言者的不死形式是什么？”龤</br>　　“不断的分裂自身，只要还有一个无言者在，他就能再次分裂出军团的规模，想要杀死他，除非同一时间，杀死所有的无言者……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br>　　伯洛戈惊叹着，他可以肯定，无言者一定有所备份，就算杀光了彷徨岔路内的无言者，备份也会在另一处安全屋里醒来。</br>　　“就是这样，”玛利亚以更加坚定的语气说道，“所以无言者永远都不会成为荣光者。”</br>　　“为什么？”</br>　　“当他抵达荣光者之时，这代表着所有的力量都汇聚于一人手中，这也代表着无言者军团只剩下了最后一人，”玛利亚说出了那必死的魔咒，“也就是说，只要杀死荣光者的他，无言者军团就不复存在了，他也就被彻底杀死了。”</br>　　如同来自魔鬼的戏弄与诅咒，无言者想要将力量汇聚于一处，满足他那贪婪的内心之时，也是他会将被赋予“死亡”的概念之刻。</br>　　他不敢冒险，又贪恋于力量，只能陷入这渴求的死循环里，饱受折磨。龤</br>　　众者看透了不死者们的本质，它轻蔑地问道。</br>　　“你觉得他有赴死一战的勇气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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