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最后时刻

    行动开始的比伯洛戈预想的还要快，在伯洛戈刚通知帕尔默要加入敢死队的第二天，杰佛里的一通电话吵醒了伯洛戈，事出紧急，当天蒙蒙亮时，伯洛戈已经全副武装地和帕尔默乘上了地铁。鎁</br>　　秩序局专属的武装地铁内，摇晃的车厢里，只有伯洛戈与帕尔默两人，气氛有些安静，两人都在检查自己的武器，确保自己处于巅峰状态。</br>　　帕尔默先是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风暴羽，这把来自伏恩的炼金武装，是目前帕尔默的主力武器，其次就是那把跟随帕尔默已久的、名为贯雷的左轮枪，配合这把左轮枪的，还有一枚枚造价昂贵的炼金弹头。</br>　　以往帕尔默为了节省开支，只会带少量的炼金弹头在身上，但这一次他仿佛要把家地掏空般，携带的弹药皆为致命的炼金弹头。</br>　　除了这两个常规武器外，帕尔默还有了件新东西，一个套在他手腕上的止血带，只是这止血带看起来有些陈旧，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像是鲜血与消毒水混合在了一起。</br>　　在止血带上栓着一个骰子挂件。</br>　　自从欢乐园之行后，伯洛戈很抗拒骰子这类的东西，可帕尔默却喜欢的不行。</br>　　“什么朋克装饰吗？”伯洛戈问，他知道帕尔默喜欢这类小众的东西。鎁</br>　　“并不是，这是一件契约物。”帕尔默轻描淡写道。</br>　　伯洛戈多留意了帕尔默一眼。</br>　　“是秩序局分配下来的，我很早就在名单上看到这东西了，但当时没有足够的功绩来申请，后来……后来我又觉得没必要申请这东西了，直到现在。”</br>　　“它的能力是什么？”</br>　　“很简单，掷骰子，会根据摇到的数值扭曲现实，数值越大越幸运，数值越小越倒霉。”</br>　　帕尔默举起手，将骰子在伯洛戈眼前晃了晃，“这东西很适配我的恩赐。”</br>　　“这下子你成了彻头彻尾的赌徒了。”伯洛戈没有对帕尔默和这件契约物发表过多的看法，只是简单地叙述道。鎁</br>　　“我们都赌徒，把脑袋别在裤腰子上的赌徒，只是大家都不承认而已，”帕尔默低声抱怨道，“为了什么所谓的体面……就像黑帮电影里演的那样，杀人就是杀人，故作优雅，只是虚伪的调性而已。”</br>　　伯洛戈觉得经历了这件事，帕尔默成长了不少。</br>　　他轻声道，“要么赢，要么输。”</br>　　“我会一直赢下去的。”帕尔默倔强道。</br>　　“你总会有输光的那一天。”</br>　　“我输的那天，就是我的死期，我很清楚……大家都有死期，”帕尔默将袖子盖过止血带，将骰子遮了起来，“倒是你，你不会死，就算是输，也只是暂时而已，你总会赢回来。”</br>　　“但输的感觉并不好受，”伯洛戈点点头说道，“祝愿我们一直赢下去。”鎁</br>　　车厢的震颤停止了，两人抵达了目的地，悠闲的气氛彻底消逝了，两人完全紧绷了起来。</br>　　帕尔默不自觉地将手按在腰间的枪柄上，精神保持着高度集中，好令他遇到突发事件时，可以及时抽出左轮，要么拔出飞刀。</br>　　伯洛戈也是如此，一只手按在腰侧的剑柄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搭在从身后探出的斧柄上。</br>　　怨咬传来冷彻的金属寒意，手斧的木质手柄上则传来诡异的暖意，像是有团火在静静地燃烧，等待着鲜血的浇灌。</br>　　大裂隙的浑浊空气涌入鼻中，伯洛戈想，很快这里就会多出浓稠的血气。</br>　　几分钟后，伯洛戈与帕尔默抵达了会和的地点。</br>　　伯洛戈怀疑自己走错了。鎁</br>　　四周雾气涌动，锈迹斑斑的空中走廊若隐若现，这里本该是腐烂死寂的氛围，在这荒凉泥泞的土地上，居然铺出了一片红毯。</br>　　一张又一张蒙着白布的圆桌摆在红毯上，圆桌上放着甜点、美酒，以及燃烧的烛台。</br>　　伯洛戈怀疑自己不是来参战的，而是来参加一场露天酒会。</br>　　看向四周，其他人已经先到了这里，伯洛戈和帕尔默看起来像是迟到了。</br>　　露天酒会的一旁，就是格格不入的、严阵以待的人群，伯洛戈先是看到了列比乌斯与杰佛里，然后伯洛戈看到了一个人，他身穿着赤红的轻薄甲胄，脸上挂着笑意，手里握着高脚杯。</br>　　每个人都是一副准备作战的模样，唯有他，明明身穿着甲胄，神态轻浮的却像是在醉酒。这是独属于他一人的宴会。这也是伯洛戈第一次见到这个陌生人，可在看到对方的背影的瞬间，伯洛戈就知晓了对方的身份。</br>　　第六席·红犬。鎁</br>　　红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到了伯洛戈与帕尔默，打量一番后，高兴地举杯，“我记得这两张脸，他是你的组员，对吗？”</br>　　列比乌斯不予回应。</br>　　伯洛戈知晓列比乌斯与红犬之间的恩恩怨怨，他没想到列比乌斯居然能保持如此冷静的姿态，可一想起街头谈话时，列比乌斯的模样，伯洛戈便觉得，列比乌斯的眼下的平静，反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br>　　红犬脸上挂着令人嫌恶的笑意，他总是这副猖狂的模样，“列比乌斯，你怎么这么沉默啊，不给我介绍一下吗？”</br>　　“红犬，我并不想在这里砸烂你的脸。”列比乌斯冷漠道。</br>　　“哦？”</br>　　红犬双手抱胸，脸上的笑意不变，“我倒是很期待呢。”鎁</br>　　说完，他朝着伯洛戈与帕尔默走来，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悬空，像是准备与两人握手。</br>　　他的眼神在两张面孔上扫动，很快他便认清了两人的身份。</br>　　“你就是伯洛戈·拉撒路先生吧。”红犬朝着伯洛戈伸手示好，“我听说了，之后会是你来领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br>　　伯洛戈没有伸出手，眼神毫无情绪地审视着红犬的眼睛。他知道，这会是个棘手的对手。</br>　　“好吧，看起来你确实是列比乌斯的组员，就连性子也一模一样。”</br>　　红犬又看了眼帕尔默，他没有继续自讨苦吃，而是挥了挥手臂，声音高了起来，向着四周的人们喊道。</br>　　“各位，来让我们痛饮一杯吧！”鎁</br>　　红犬走到了红毯上，伯洛戈觉得红犬是一个有过度表演人格的人，这一点两人有些想象，但伯洛戈的表演人格，只有在处刑敌人时才会出现。</br>　　在红犬的授意下，国王秘剑在这里搞了这么一个简易的露天酒会，为接下来的行动送行，像旧时代骑士们作战前的仪式。</br>　　红犬一脚踩在了圆桌上，他保持着平衡，圆桌没有丝毫的晃动。</br>　　“今天我们会宰了那些愚蠢的叛徒，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注定要被我碾压在脚下！”</br>　　红犬说着抽出了腰间的秘剑，比起红犬，他的武器更能吸引伯洛戈的注意力。</br>　　那是一把焰形剑，冰冷坚硬的金属具备了动态感，宛如一道飞舞的火焰。</br>　　可像是遭到了诅咒般，它原的本金属质感黯淡无光，仿佛经过血液浸染了，剑身上的符文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形态。鎁</br>　　见到那把剑，列比乌斯的眼神颤抖了一下，他记得这把剑，这把割开他朋友喉咙的剑刃。</br>　　剑刃散发着冰冷的恶气，让人心中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它的花纹仿佛是无穷无尽的血管，将诅咒的力量按捺在剑身之中，时时刻刻散发出阴森的光芒。</br>　　伯洛戈怀疑那也是一把契约物，和炼金武装相比，契约物虽然有着可怕的代价，但也会赋予极强的力量。</br>　　这把焰形剑曾经是众人仰慕的至宝，而现在，它却沦为了恶意和诅咒的代表，成为了正义之士和勇敢之人的心中恐惧。</br>　　红犬继续着他的战前宣言，每个声音都是如此刺耳。</br>　　“他们的背叛引起了我们的怒火，他们会为所做的付出代价。</br>　　他们将被我们亲手毁灭，像所有的背叛者一样，没有人能逃避审判，恶念和黑暗之力形成了一个无可逃避的地狱之网，把他们牢牢地禁锢起来！鎁</br>　　灰飞烟灭！沦为奴仆！</br>　　在尖叫和痛苦中度过余生，成为所有叛徒的警示，钉死于高塔！”</br>　　红犬的喊声震耳欲聋，其余秘剑们也应和着他，纷纷抽出剑刃，高举向天空。</br>　　相比之下，秩序局的外勤职员们都一脸冷漠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被国王秘剑的气氛感染。</br>　　伯洛戈感受着这份差异，他知道，这就是秩序局与国王秘剑之间的不同之处，秩序局更像一个现代化的军事公司，而国王秘剑仍保持着传统的骑士文化，这从他们的着装、武器就可以看出。</br>　　诅咒的宣言传入雾海里，帕尔默低声道，“这不会打草惊蛇吗？”</br>　　“大裂隙已经被完全封锁了，如果影王不是蠢货，他一定知道会发生什么，”伯洛戈说，“这其实算不上突袭行动，而是一场全面开战……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管我们叫敢死队了吧？”鎁</br>　　帕尔默理解了，但他没有丝毫的惧怕，只是摸了摸手腕间的骰子，感受金属的冰冷与花纹的起伏，似乎这能令他感到安心。</br>　　红犬走下圆桌，其他秘剑已经开始了饮酒，他们只喝了半杯，然后将剩余的半杯洒在剑刃上。</br>　　在旧时代时，科加德尔帝国的骑士们，会将剩下的半杯酒水洒在战马的脚下，现在剑刃取代了战马，成为了他们必不可少的伙伴。</br>　　就像每个外勤职员知道的那样，剑刃不止是他们的武器，也是身份的象征。</br>　　“很不错的宣言，足以令每个人失去理智，为你送死。”列比乌斯冷漠地评价道。</br>　　红犬斜靠一边，看着眼前备战的人群，他似乎在享受这喧嚣。</br>　　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红犬的神态十分淡漠，仿佛把周遭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鎁</br>　　“荣誉、地位、被可悲礼仪束缚的意志，”红犬回敬道，“我喜欢这些东西，只要说点漂亮话，就能骗人去死。”</br>　　“但比起这些，我更喜欢的是你们，你们秩序局的魔力，”红犬不解道，“你们不需要什么战前宣言，也不需要什么荣誉与地位、贵族身份的许诺，就能骗这群人送死……我很好奇为什么。”</br>　　“因为这是一份工作，一份责任，”列比乌斯说，“你不会理解的。”</br>　　红犬挑了挑眉，低声道，“列比乌斯，你变了许多，我还记得你对我怒吼的样子，那时你就像一头狮子，可看看现在的你，是时间抹去了你的仇恨吗？你太冷静了，就像一头阴险的毒蛇。”</br>　　“有些事，越是简单越是复杂，有些人，越是表面平静越是深藏不露。”红犬说得得意洋洋，似乎在炫耀自己智慧。</br>　　他接着说道，“真正危险的人，不是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而是那些不露声色的人。”</br>　　列比乌斯平静道，“你这是在说我么？”鎁</br>　　红犬依然淡淡地笑道：“不是说你，只是在讲一些道理罢了。”</br>　　“那你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吗？”列比乌斯反问道。</br>　　“或许吧。”</br>　　红犬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列比乌斯的平静下，却是高度的克制，从见到红犬的第一刻起，他就等不及要宰了红犬了。</br>　　“列比乌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坚守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你会怎么想。”</br>　　红犬冷不丁地问道，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列比乌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br>　　也不用他回答。鎁</br>　　“会变成我这副模样。”</br>　　红犬笑的极为用力，像是在诅咒列比乌斯一样。</br>　　“一切都毫无意义，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他人的谴责、生与死，都毫无意义，也就是说……我可以为所欲为！”</br>　　红犬如同癫狂的病人般，时刻保持着高度兴奋，“我已经在期待一切结束后，我该怎么残杀你的组员了。”</br>　　气氛忽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红犬的肩膀，也按压住了他那躁动的心。</br>　　“别忘了，我们来是做什么的。”第四席的声音冷酷。</br>　　第四席不喜欢红犬，国王秘剑内绝大部分的人，都不怎么喜欢红犬，他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时时刻刻保持着那玩乐的心态，仿佛整个世界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癫狂的游乐场，他是唯一的玩家。鎁</br>　　他什么也不在乎。</br>　　“好吧，好吧。”</br>　　红犬有些不爽，但没办法，那时列比乌斯与杰佛里虽然没能杀死他，但也对红犬造成了重创。</br>　　列比乌斯身负魂疤，炼金矩阵的稳定性大大减弱，他的晋升之路变得极其危险，可红犬也是如此，那铭刻进灵魂内的疤痕，几乎阻断了他朝着荣光者进发的路途。</br>　　“第四席。”</br>　　列比乌斯见到第四席，轻轻地点头示意，眼前这个壮硕的男子，是这群国王秘剑内，少有的可以理智对话的人。</br>　　国王秘剑内的席位划分，并不是按照力量的强弱进行区分，而是根据负责职能的不同进行分类，其中席位越高的人，掌握的权力越多。鎁</br>　　红犬当初被视作国王秘剑内仅次于锡林的天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守垒者，抵达了第六席的位置，按照他的预计，红犬触摸荣光者的阶位只是时间问题，而那更高的席位，也早已是囊中之物。</br>　　可秘密战争改变了一切，红犬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开始，却没想过是巅峰。自秘密战争后，他就一直身负第六席的席位，没有任何更改。</br>　　如果仅仅是这样，红犬的内心还不会像如今这般扭曲畸形，真正令他感到痛苦的是后来者的追赶，比如第四席。</br>　　曾经的第四席已战死于秘密战争中，他的席位空缺了好一阵，红犬以为自己会接替这个席位，却未想过，被眼前这个人所取代。</br>　　他比红犬更年轻，身负更先进的炼金矩阵，未来成长的空间也更大。</br>　　红犬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第二席派系的叛变，说不定自己早已被某人取代了席位，变成了一位稍有资历的秘剑而已。</br>　　当然，这些事都不重要，曾经红犬可能会因此困扰，痛苦，可当他觐见王权之柱深处的存在后，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起来。鎁</br>　　“你们都是蠢蛋，”红犬心想着，目光扫过一张又一张狂热的脸庞，“都是彻头彻尾的蠢蛋。”</br>　　自己才是唯一清醒的。</br>　　一想到这些，红犬便感到莫名的荒唐，忍不住露出癫狂的笑意。</br>　　这一切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游戏而已。</br>　　第四席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br>　　问题刚问了出来，列比乌斯的脑海里闪过了一段杂音，紧接着尤丽尔的声音响起。</br>　　“货物已到。”鎁</br>　　声音未落，浓稠的雾气后传来脚步声，高大的黑影背负着沉重的铁箱朝着这里走来，列比乌斯看清了他的脸，是本该在休假的哈特，除了哈特还有坎普、雪莱，临时行动组再次凑齐了起来。</br>　　“别担心，我们负责运货，不参与战斗。”</br>　　哈特注意到了伯洛戈，对他招招手，解释道，随后他将铁箱架在了列比乌斯身旁，对他低声道，“好在赶上了。”</br>　　列比乌斯抚摸着铁箱，他悬起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接着对第四席以及伯洛戈说道，“可以开始行动了。”</br>　　突袭小队的人员主体为国王秘剑的人员，秩序局方面只派出了伯洛戈与帕尔默，他们两人之前突袭过雾渊堡垒，起到向导与督军的作用。虽然两位督军随时可能遭到背刺，但好在一个是不死者，一个运气比较好。</br>　　国王秘剑将是剿灭侍王盾卫的主力，这是交易锡林尸体的一部分代价。</br>　　为了避免国王秘剑的任何异常举动，秩序局的主力封锁着大裂隙，监视着其他国王秘剑的动向。鎁</br>　　伯洛戈受到命令，直接向前走去，帕尔默紧跟在他身后，然后是数名国王秘剑成员，列比乌斯注视着他们的离开，紧接着他看到第四席跟上了他们，加入了队伍之中。</br>　　“意外吗？”红犬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会是我参与突袭，第四席留守在这吗？”</br>　　列比乌斯平静地点点头，并不准备隐瞒自己的想法。</br>　　“这是什么？”</br>　　红犬抬手搭在了列比乌斯的肩膀上，两人靠的很近，近到列比乌斯能察觉到红犬的呼吸，近到这种距离，列比乌斯足以一拳命中他的心脏。</br>　　列比乌斯克制住了自己。</br>　　“你马上就知道了。”鎁</br>　　列比乌斯说着打开了铁箱，压抑的气体沿着缝隙逃逸，扬起尘埃。</br>　　箱内是一具甲胄，一具锃亮崭新的甲胄。</br>　　这是一件旧时代的甲胄，每一寸圆润的表面都被打磨得极为光滑，就连那些笨重的金属板也像是一件艺术品般刻有精致的纹样。</br>　　盔甲的边缘布满了金色的装饰，在金属板前拉出一条条若隐若现的弧线和曲线，让整个甲胄看起来仿佛是由黄金和铁锡锻造而成的，勾勒出身形的同时也整齐地填补了甲胄的空隙，让它看起来更加完美。</br>　　这件甲胄不是那种累赘的、难以行动的重量，它轻盈且自由，保护人体的同时也让人穿着它游刃有余地在战场上奔驰，不受任何约束。</br>　　升华炉芯标志性的精美黄金装饰，为冰冷的金属注入了一缕妩媚和风情，让这个素来残酷和惊险的战争变成了杀戮的艺术。</br>　　列比乌斯眼底泛起微光，在秘能的支配下，这具甲胄如同幽灵骑士般站了起来，与此同时雾气了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鎁</br>　　一具又一具的刃咬之狼走出朦胧的雾气，环绕着红犬，仿佛在狩猎着他。</br>　　“哦？要撕破协议，开战了？”</br>　　红犬将手搭在剑柄上，他的语气充满了喜悦，仿佛这正是他想要的。</br>　　列比乌斯冷漠地看着他，压抑的氛围在伯洛戈等人离去后，抵达了难以想象的顶点。</br>　　脱离雾海，在那耸立于城市之间的巨大造物之中，耐萨尼尔面见那头扭曲憎恶的怪物，进行了最后的一轮谈话。</br>　　“我还是想问一次，你确定吗？”</br>　　耐萨尼尔开口道。鎁</br>　　“你确定要将锡林的尸体，交给他们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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