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希尔伯特．让．昂热

    “四万美金的奖学金？已经拿到了？”</br>　　芬格尔的眼睛瞪得好像铜铃。</br>　　“嗯，在入学手续完成后，奖学金就已经打到了他们的账上。”</br>　　曼施坦因说道。</br>　　“我艹！”</br>　　芬格尔脱口一句国粹，与伊莉丝那般字正腔圆，显然卡塞尔学院在推广中文这方面的确做得很不错。</br>　　“3E考试还没开始就已经拿到奖学金了？”</br>　　芬格尔盯着路明非和楚子航的目光变得灼热，好像在盯着两座金矿。</br>　　“3E考试是什么？”</br>　　楚子航开口问道，他刚才在默默地消化着那些关于言灵的知识。</br>　　“这个你不用太担心，你们体内的龙族血统已经觉醒，甚至能够主动激活黄金瞳。”</br>　　“3E考试对你们来说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br>　　曼施坦因说道。</br>　　“好的。”</br>　　楚子航点头致谢。</br>　　路明非则在观赏着窗外那片美丽繁盛的红松林，眨眼间，灿烂温暖的朝阳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好似为他着上了一件金纱。</br>　　CC1000次快车冲出了绵长的红松林，视野变得开阔无比。</br>　　远处的针叶林中矗立着一座常青的矮山，山间的古堡在朦胧的薄雾中若隐若现。</br>　　“真美啊。”</br>　　路明非轻声道。</br>　　以往入目所见，不是八方皆敌的漆黑宇宙，便是血流成河的遍地尸首，何曾见过这般美丽的景象？</br>　　即便是那座滨海小城，也没能拥有这般美景。</br>　　曼施坦因的入学培训也是如此，名叫龙族的异形怎么怎么可怕，能把世界怎么怎么样……</br>　　也无法让路明非的心态掀起什么波澜。</br>　　因为他见过毁灭了数十个甚至数百个世界，更加残暴的异形。</br>　　他反而对那些小巧的异形造物更感兴趣。</br>　　唯一能引起路明非心态有些许不稳的反而是体内的异形血统。</br>　　“我们已经快到学院了。”</br>　　曼施坦因眺望了那座山间古堡一眼，严肃的神色此刻归于平静：</br>　　“欢迎来到卡塞尔，年轻的混血种们。”</br>　　他这样说道。</br>　　——</br>　　黑色的长龙接近月台时悄然减速，平稳地滑入月台内，吹起枯叶阵阵。</br>　　车厢门打开，曼施坦因教授提着装有符咒的手提箱走出：</br>　　“从这里去学院坐车也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我已经通知了校务部……”</br>　　随后，他看见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br>　　“校长。”</br>　　校长？</br>　　跟在曼施坦因身后的路明非目光打量着那位在月台边上等待的老人。</br>　　他梳着一头整齐的银白色头发，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他那依旧挺拔的身材。</br>　　岁月在他的面庞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肤变作了风华的岩石，但是线条依旧坚硬。</br>　　他靠在一辆银白色的玛莎拉蒂旁边，银灰色的眸子看见众人从列车上下来，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br>　　“校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风骚啊。”</br>　　路明非听见身后扛着行李的芬格尔这样感叹道。</br>　　在得知两位学弟年纪轻轻就入账数万美元的奖学金之后，芬格尔很是殷勤地给两人当起了骡子。</br>　　“没想到居然还要劳烦校长您亲自前来。”</br>　　曼施坦因说道。</br>　　“这一届最有天赋的几位新生，其中一个还是我亲自评的S级，我当然要来看一看了。”</br>　　希尔伯特.让.昂热爽朗地笑道：</br>　　“符咒还好吧？”</br>　　“很好，四块符咒都在这里，甚至还作为了新生辅导的实物教材。”</br>　　曼施坦因说道。</br>　　“很好，很可惜这些教材不能经常拿出来，不然我会考虑办一次符咒展览会。”</br>　　昂热轻轻拍了拍曼施坦因的肩膀，银灰色的眸子看向了路明非和楚子航：</br>　　“欢迎入学，有天赋的年轻人们——当然了，小芬格尔你显然不算是年轻人了。”</br>　　“所以校长您还是让我赶紧毕业吧……”</br>　　芬格尔的脸塌了下来。</br>　　“你认识我吗？”</br>　　路明非歪了歪头，再怎么努力搜索过去的记忆碎片也依旧没有发现自己与这位老人的相关片段。</br>　　“当然认识了，用你们那里长辈对后辈的话说就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br>　　昂热微笑着说，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喜爱。</br>　　随后他又看向了楚子航：</br>　　“这位年轻人也很不错，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狮子般的锐气。”</br>　　楚子航一怔，随后向这位校长微微鞠躬问好。</br>　　“好了，上车吧，小伙子们！离校园就只差最后一步了！”</br>　　昂热笑着打开玛莎拉蒂的车门，坐上驾驶座。</br>　　曼施坦因上了副驾驶，三位学员则挤在了后面——</br>　　本来后座还算宽阔，但坐上了芬格尔这头体格壮得跟头牛一样的德国汉子，一下就变挤了。</br>　　“弗罗斯特看见这些东西有说什么吗？”</br>　　“他想把‘兔’留下，但被我拒绝了。”</br>　　“你做得没错，这些东西就应该放在冰窖里才最安全！”</br>　　玛莎拉蒂在盘山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路明非看着正与曼施坦因笑着聊天的昂热，不禁想起了“夏之哀悼”的纸条。</br>　　“1900年……他现在至少一百多岁了？那跟我还是同龄人。”</br>　　路明非有些惊讶。</br>　　在那个战火连天的宇宙，就连强大的阿斯塔特们有时候都未必能服役百年就战死于惨烈的战争中。</br>　　对于凡人而言，想要安安稳稳地活一百多年简直是天方夜谭。</br>　　不过随即一想，以家乡这种条件，有人活一百多岁也不奇怪。</br>　　或许是从后视镜留意到路明非的眼神，昂热笑着转移了话题：</br>　　“明非，你父母托我向你问个好。”</br>　　“好的，谢谢。”</br>　　路明非对此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礼貌地回应。</br>　　“本来应该等你高三的时候再向你发出卡塞尔的邀请，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觉醒了血统。”</br>　　“所以只好提前向你发出了邀请函。”</br>　　“相信你的父母会为你感到骄傲的。”</br>　　昂热就好像邻家抱着你长大的老爷爷一般和蔼。</br>　　“好的，谢谢。”</br>　　路明非点点头。</br>　　“我很高兴你从过去低落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听曼施坦因教授说，你的改变来自于你的信仰？”</br>　　曼施坦因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悦。</br>　　“是的！”</br>　　路明非精神振奋。</br>　　“拥有自己的信仰是一件好事，但很可惜，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上帝虔诚地祷告过了。”</br>　　昂热笑着说道。</br>　　“那你可以信仰伟大的帝皇。”</br>　　“现在请容许我向你……”</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