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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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里并没有地窖,只有一个隐藏在厨房墙壁上的小小储藏室，将十几个大南瓜运回厨房以后,西维觉得农场里必须要有一个地窖或者谷仓。
他去找了威廉村长。
“挖地窖？”威廉村长嘴里叼的烟斗差点要掉下来,“你是说你的农场里竟然没有地窖？那你们的蔬菜水果都是储存在哪里的？”
“吃掉，卖掉，还有肥堆里。”奥斯汀说。
通常比较好吃的水果是不会有得剩下的,新鲜水果吃腻了就做成果酱,多余的都会进到龙的肚子里。
蔬菜被卖给了蔬菜商人，如果还有剩下吃不完还送不掉的,做够了腌菜就倒进肥堆里。
如果不是因为秋季基本上不再种蔬菜,转而要为冬季储存的缘故,西维压根就想不起来农场会需要一个地窖。
“是的,农场里没有。”西维有些不太好意思承认,“所以我想来问问看,地窖应该怎么挖。”
“可能是因为你的父母不怎么过农夫生活的缘故……”威廉村长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正是秋季收获以后需要地窖储存的时候,你们跟我来吧,来看看我家的地窖你们就大概知道该怎么挖了。”
地窖建在房子外面,地窖的门就像是一个倾斜着的橱柜,左右两边有门把手，拉开以后就是陡峭的木制楼梯。
“看起来就像是个地下的小房子。”西维看到向下延伸的楼梯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们家的地窖挖得大，所以也几乎是一个地下室了,除了放粮食以外也会放些平时不用的东西。”威廉村长没有立刻下去,“先把门敞开一会儿通通风,不然下去会晕倒的。”
“里面没有通风口吗？”西维问道。
“亲爱的孩子,地窖可不需要通风,流通的空气不利于蔬菜水果的储存。”威廉村长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我得先去拿上油灯和蜡烛，来照亮黑暗的地窖。”
等威廉村长将油灯和蜡烛拿出来时，地窖里重新灌入了新鲜空气，不过还是要检验一下。
“看好了，小伙子们。进入地窖之前先点燃一根蜡烛，如果蜡烛在进入地窖以后没有熄灭，那就是安全的。蜡烛熄灭了的话就要立刻出来，否则就会晕倒在地窖里。”
威廉村长将油灯交给他们，然后自己端着烛台，摸索着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蜡烛上跳跃着的一点小火苗只够照亮脚下的路，西维和奥斯汀在地窖入口提着油灯，屏气凝神，只等威廉村长确认安全以后再叫他们下去。
如果那点火苗熄灭了，威廉村长也没有声音的话，他们就立刻下去救人。
“来吧下来吧，我得将地窖里弄得亮些，你们才能看清楚我家的这个老地窖。”威廉村长的声音从地下传出来。
“我们走吧。”西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笑着对奥斯汀说。
“嗯，你把油灯给我，我来提。”奥斯汀伸手要过了油灯。
西维把灯交给了他，双手扶着陡峭的楼梯边一步步挪下去，奥斯汀高举着灯在他身后，让他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威廉村长用蜡烛点燃了地窖里的两盏小油灯，虽然还是有些昏暗，但勉强能够看清地窖里的陈列。
这一整个地窖是个方形的小房间，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地，周围的墙壁都用大块的石料整整齐齐填充起四面墙壁，靠墙打着到顶的木架子。
“东西有些多，小心别踩到了地上放的框。”威廉村长提醒说。
西维脚踩到地窖的土地时，奥斯汀把油灯还给了他，他提着灯照了一下周围的架子：“威廉村长，不得不说，这是我所青睐的食品储藏间，看看这一排排腌菜和果酱，它们将架子填得没有一丝空隙，看起来非常让人安心。”
架子上不仅有腌菜和果酱，还有罐装的腌肉和果酒，旁边地上的框里是堆得高高的土豆，几只南瓜在地上，西维的背后还挂了一大串辣椒干。
“几乎都是蔬菜和水果，没有多少肉。”奥斯汀看见了罐子里的腌肉，但是它们只占据了架子上的一个小角落。
“噢，那是因为熏肉和肉肠们都挂在厨房的房梁上，地窖不应该是储存它们的地方，还有面粉和麦子们也不该在这里。”威廉村长解释着，“地窖就放些蔬菜水果和罐装的食物在。”
“地窖一般是需要挖多深，这几根柱子和横梁都是支撑对吗？”西维四处摸索着，很快就将地窖结构摸得一清二楚。
“不需要很深，大概挖两到三米，把土面都挖开，打下四周的柱子，墙壁砌起来，顶上打上横梁盖板然后再把土填回来，地窖就挖好了。”威廉村长说。
“听起来很简单，我们回去试试看，我想应该要挖开花园的一部分了。”西维说。
“祝你们好运！我想你们应该带点泡橄榄回去，我的妻子劳拉有做泡橄榄的好手艺。”威廉村长顺手将隔壁的一瓶泡橄榄给了奥斯汀。
都到这儿来了，不给点小礼物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奥斯汀收下了，只要给他就收。
“谢谢您，威廉村长。我的农场里有两棵橄榄树，我想橄榄成熟时劳拉婶婶也会很需要它们。”西维笑着说。
“那就提前也说声感谢了，去吧孩子们。”威廉村长吹熄了地窖里的油灯，只剩下了手上的蜡烛。
重新回到农场里，西维选了前院的一块地方，这里没栽多少花，也没有葡萄藤的根系们阻碍地窖的空间，有足够位置让他们挖个地窖。
“大概就是这里到这里。”他拿出之前给菜地划分菜畦的细线，插了木棍大概圈出一块地方。
“一棵树、两棵树……我们需要多少棵树？”奥斯汀在圈起来的地块里走进走出。
“三棵树吧，如果树不够粗壮的话。”西维也不太确定。
晾干木板和刷上桐油风干的时间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幸好秋季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我们去森林里挖松露，怎么样，顺便砍些树。”西维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
“好呀，松露好吃吗？”奥斯汀问。
“好吃的，是一种很珍贵的菌菇，颜色和土块很接近，还要更深一些，可以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菜。”西维笑着说。
“嗯……希望它会真的好吃。”奥斯汀想起了某些不太美好的食物印象。
“我保证，你会喜欢松露烤鸡、松露烤奶酪三明治、松露烩饭、松露火腿沙拉之类的食物的。”西维已经很熟练地知道如何去诱惑一条龙了。
“你太了解我了。”奥斯汀说，“怎么可以这样诱惑一条龙，我根本经不住诱惑。”
“我们走吧，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可以用松露给我们做一顿足够美味的晚餐。”西维笑着朝奥斯汀眨了眨眼睛。
奥斯汀哼了一声，抓起西维就往魔物森林里跑，飞了一小段路才降落在一片林子里。
秋季正是松露成熟的季节，他们可以在青苔下面找到这些外表如同土块般的珍贵食材，据说这是猪的强项。
有些专门以贩卖松露为生的松露猎人会训练猪来拱出土层下面的松露，猪在寻找松露时嗅觉比猎狗还要灵敏。
西维不知道龙是否能做到这一点。
也不确定他们是否能顺利在苔藓和土堆底下找到第一块松露。
但是没关系，他们也可以捡些别的秋日蘑菇，还有寻找橡子和榛子树，收集它们的果实用来充实储藏。
西维和奥斯汀在森林里走了好一会儿，随处可见的只有地上的枯叶，别说松露了，就连一朵牛肝菌都没找到。
秋意已经渐渐渲染了魔物森林，一片悠然绿意深深浅浅地转变为橘色和浅黄，绿色的树叶已经不多了。
“西维，说不定这片树林里根本没有松露，它们根本就不生长在这里。”奥斯汀说。
“我们再多逛一会儿吧，说不定是因为我们遗漏掉了某些细节。”西维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他们两个完全不懂如何去寻找一颗松露，目之所及的地方除了树就是草。
再这样找下去，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找到任何一颗松露。
“这棵树上有果子，但是它们长得很奇怪。”奥斯汀停了下来，指着远处的一棵树。
“离得太远了，我看不清楚，我们过去看看。”西维也跟着看过去。
希望不是魔物森林的一些危险树种，他以前听说过一种会专门在人的头顶上爆炸的恶魔果实，气味非常难闻。
只要身上沾染上了，好几天的时间都不会散掉气味，有些猎魔人喜欢用这样的果实提取汁液来标记猎物。
离得稍微近了一点，西维就认出了奥斯汀说的奇怪的果子是什么。
是栗子。
包在针刺一样的外壳里面的栗子。
“这是栗子，它的口感和煮熟的土豆差不多，但是味道尝起来要更甜，可以用来做甜点。”西维对奥斯汀说。
“它们的壳看起来很危险，如果掉下来的话感觉会把你砸晕。”奥斯汀很严肃地说，“所以你不能靠近这棵树。”
“没有那么夸张，奥斯汀。我不像瓷器娃娃一样脆弱，所以我完全可以靠近这片栗子树林。来吧，我们一起多摘些栗子回去。”西维笑着戳了一下龙的脸颊。
龙的神色变得苦恼，但他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法。
“奥斯汀。”西维伸手摸了一下长开在头顶的翅膀，它就是一道坚实的屏障，杜绝了所有会来自头顶的危险。
“乖，你要听话。”奥斯汀学着村里那些大人哄小孩，用这样的语气说。
“好吧，我会听话的。”西维抿了一下嘴唇，他觉得用这样语气说话的奥斯汀有种莫名的好笑。
不行，他要忍住，不能笑出声。
“噗呲。”
“你在笑我！”奥斯汀立刻就抓住了证据，双手掰住西维的脸，让那个没忍住溜出来的笑容固定在脸上。
“亲爱的奥斯汀……请原谅……”被抓住以后西维彻底放开来了，脸上的那个笑更加欢快。
因为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哼。”奥斯汀捏西维的脸颊，但是发现这根本止不住他的笑。
西维在明晃晃地嘲笑一条龙，必须要受到惩罚！
奥斯汀凑过来，恶狠狠地啃了一口西维的脸颊，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牙印。
“嘶。”西维被咬痛了，立刻就不笑了，“你可真是太过分了。”
他捂着脸控诉奥斯汀的恶龙行径，不算太生气，变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就是故意的……”奥斯汀小声地嘟囔着，“我可以给你舔舔。”
对于龙来说，恶狠狠地攻击敌人的头颅会带来无与伦比的威慑力，可以用锋利的牙齿也可以用尖锐的利爪。
对于西维用爪子显然是不适宜的，所以他选择轻轻啃一口。
有时候龙的轻咬也是表达喜爱的意思。
“不用了，奥斯汀。我现在有点怀疑是水母汤的作用，不然很难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咬我一口。”西维的手指点了点奥斯汀的嘴唇，用力一点可以摁到龙的牙齿。
“水母汤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奥斯汀舔了舔牙齿。
“希望你的牙印在我们离开森林之前会消掉。”西维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不会承认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他嘲笑了一条龙，他被啃一口是很正常的，但他绝不承认。
奥斯汀无话可说，磨了磨牙开始捡地上的栗子。
掉在地上的栗子有些是一颗一颗的，有些还包裹在绿色的刺球里，用靴底踩一下就能让刺球开口，捡出里面的栗子。
他们把掉在地上的栗子都捡了个遍，大概装了有半口袋，树上还没掉下来的栗子更多。
来都来了，当然是多摘一点再走。
西维在这一观点上和奥斯汀达成了一致。
奥斯汀抓住树干开始使劲摇晃栗子树。
这大概是栗子树们所遭遇到的最粗鲁的客人了，比松鼠和飞鸟们要不讲礼貌得多，树叶和栗子一起哗哗落下，砸得满地都是。
噼里啪啦的栗子声里，西维躲在奥斯汀的翅膀底下安全感十足，奥斯汀就像只抱窝的老母鸡，将他牢牢护在翅膀下。
奥斯汀晃一下就看一眼他，默默调整翅膀遮盖的方向，免得有哪颗不长眼的栗子扎穿了西维。
连自己的脑袋上挂了个毛栗子都没发现。
等奥斯汀摇完了树，西维从翅膀底下钻出来，给他摘头上的栗子刺壳，摘下来整整3个。
“你不觉得痛吗？”他撩开那头银发，检查了一下上面有没有出血的伤口。
不愧是皮糙肉厚的龙，被几个刺壳扎了一点事都没有。
“不怎么痛，我以为它们顺着我的头发掉下去了。”奥斯汀满不在乎地说，“还要吗？还要我就再摇一点。”
“够了，我们下次再来吧，这些就够我们忙活好一会儿了。”西维摇摇头，“让我看看你的翅膀。”
奥斯汀把翅膀倾斜下来，上面也是光洁如新，整齐排列的银色鳞片亮闪闪的，一点划痕也没有。
西维拍拍他的翅膀：“收回去吧，感谢你的小翅膀，谢谢它保护了我。”
奥斯汀说：“你也要感谢我，因为我是它的主人，它听我的话。”
西维说：“谢谢你，奥斯汀。所以今晚给你做栗子蛋糕，好吗。”
奥斯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
西维蹲下身去继续捡栗子，脚下踩着一边的刺壳，一不小心太用力，将刺壳踩进了土里。
他把刺壳翻到另一边，无意之间连带着翻开了一个小土包。
泥土下面鼓鼓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西维用手随便拨了两下，一个黑漆漆的不规则块状物滚了出来。
“这是……我找到松露了！”他将那块东西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泥，立刻就惊呼出声。
“松露是长什么样子的？我也要看看。”奥斯汀立刻就凑了过来，将鼻尖凑过去嗅嗅，“一股泥巴味，看上去就是一团泥巴。”
“你说得也没错，裹在泥土里面闻起来就是一股泥巴味道，也不知道第一个翻出松露的人是怎么知道它是能吃的。”西维珍惜地拍了拍手里松露面上的泥土。
“第一个吃松露的人一定很饿，所以他才将挖出来的泥土放进嘴里。”奥斯汀非常笃定地说。
“但是后来松露就成为了一种美味的名贵食材，这样大小的一个松露，如果品质足够好的话能卖上20个银币呢。”西维说。
“好值钱！”原本对这块土疙瘩不屑一顾的奥斯汀立刻就对它充满了爱的关怀。
“可惜它们都很难找，还不够我们自己吃呢，就不拿到城里去卖了。”西维觉得他们能够挖到的那点松露份量绝对不够喂饱一条龙。
“我认为这附近一定还有！”奥斯汀将附近的泥土都刨了个遍，还真让他再刨出了3块松露来。
看着奥斯汀得意洋洋的样子，西维心想有时候一条龙的作用和一只猪是差不多的。
地毯式搜寻松露显然不适合用在一大片广袤的森林，奥斯汀刨了这片栗子树底就花费了很多的时间，要把这片森林都翻个遍估计能翻到下个秋季去。
“我有个主意。”西维突然想起了那些擅长寻找蘑菇的地精们，“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给那些小地精发个委托，让他们来帮我来找松露。”
松露也算是蘑菇的一种不是吗。
地精有他们的活动范围，在离开魔物森林之前，奥斯汀飞了一趟地精们经常出没的区域。
“嗨迪文，你在这里吗，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西维卖力地大喊着。
他们可没有地精们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地精的家到底在哪里，所以只能通过大声喊叫来尝试吸引他们的注意。
过了不一会儿，树后面的草丛动了动。
“我记得你们，你们找迪伦是有什么事？”一个细细的声音说。
“你好，我们想拜托迪伦和他的地精朋友们帮忙找松露，松露都藏在泥土底下，我们找不到它们。”西维蹲下身，对草丛里面的地精女孩说。
“你是想拜托我们去帮你找松露，我会转告迪伦的，然后我们大家商量一下。你们可以在这儿等我们一下吗，我很快就回来。”地精女孩点点头，然后又钻回草丛里去。
“可以的，我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西维说。
“她好小，松露比她要大个，他们挖松露要费大半天的时间吧。”奥斯汀拿出一只刚刚挖到的松露放在手上比了比。
那些只有一个手指头大小的小地精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承担这样的重任。
“可是他们会魔法呀，他们可不是单纯的小矮人。”西维提醒奥斯汀这件被他遗忘的事。
奥斯汀立刻就回想起了呲到他脸上的水。
“毫无攻击力的魔法。”他说。
小心眼的龙很显然还记恨着那群地精吃了很多块原本属于他的糖果，所以他才要这样恶狠狠地补充一句。
西维笑了起来，连着哄了几句才让小心眼的龙忘记掉他失去的糖果们。
一群小地精从草丛里出现时，西维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有摸到凹凸不平的一圈牙印才放下心来。
迪伦站到一群小地精的最前面，昂高头和西维说：“我们可以帮你找松露，但是你也要给我们支付合理的报酬，秋天也是地精忙碌的季节。”
西维点点头：“你们需要些什么报酬呢？”
他也说不准该拿点什么和这些小地精们交换，他们看起来不太需要钱的样子。
“我们想要上次吃到过的甜甜的糖，还有一些可以储存的食物。”迪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要为冬天而做准备，如果为你寻找松露的话，就要占用我们寻找食物的时间了。”
“栗子可以吗，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除了糖以外，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晒干的栗子，松子橡子之类的坚果，还可以给你们面粉。”西维想了想，提出了一些比较耐储存的食材。
“当然可以！”迪伦点头，“这些坚果就够我们吃好长时间的了，不需要面粉，我们平时就是吃植物的种子还有蘑菇，有时候会吃一些可以吃的花瓣。”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我们给你们坚果和糖，然后你们帮我们找松露。”西维伸出手指和迪伦拉钩。
“嗯嗯。请你们两天以后再来吧，给我们一些时间。另外请收下这个，不用喊我们的名字我们就会出现。”迪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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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找了威廉村长。
“挖地窖？”威廉村长嘴里叼的烟斗差点要掉下来,“你是说你的农场里竟然没有地窖？那你们的蔬菜水果都是储存在哪里的？”
“吃掉，卖掉，还有肥堆里。”奥斯汀说。
通常比较好吃的水果是不会有得剩下的,新鲜水果吃腻了就做成果酱,多余的都会进到龙的肚子里。
蔬菜被卖给了蔬菜商人，如果还有剩下吃不完还送不掉的,做够了腌菜就倒进肥堆里。
如果不是因为秋季基本上不再种蔬菜,转而要为冬季储存的缘故,西维压根就想不起来农场会需要一个地窖。
“是的,农场里没有。”西维有些不太好意思承认,“所以我想来问问看,地窖应该怎么挖。”
“可能是因为你的父母不怎么过农夫生活的缘故……”威廉村长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正是秋季收获以后需要地窖储存的时候,你们跟我来吧,来看看我家的地窖你们就大概知道该怎么挖了。”
地窖建在房子外面,地窖的门就像是一个倾斜着的橱柜,左右两边有门把手，拉开以后就是陡峭的木制楼梯。
“看起来就像是个地下的小房子。”西维看到向下延伸的楼梯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们家的地窖挖得大，所以也几乎是一个地下室了,除了放粮食以外也会放些平时不用的东西。”威廉村长没有立刻下去,“先把门敞开一会儿通通风,不然下去会晕倒的。”
“里面没有通风口吗？”西维问道。
“亲爱的孩子,地窖可不需要通风,流通的空气不利于蔬菜水果的储存。”威廉村长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我得先去拿上油灯和蜡烛，来照亮黑暗的地窖。”
等威廉村长将油灯和蜡烛拿出来时，地窖里重新灌入了新鲜空气，不过还是要检验一下。
“看好了，小伙子们。进入地窖之前先点燃一根蜡烛，如果蜡烛在进入地窖以后没有熄灭，那就是安全的。蜡烛熄灭了的话就要立刻出来，否则就会晕倒在地窖里。”
威廉村长将油灯交给他们，然后自己端着烛台，摸索着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蜡烛上跳跃着的一点小火苗只够照亮脚下的路，西维和奥斯汀在地窖入口提着油灯，屏气凝神，只等威廉村长确认安全以后再叫他们下去。
如果那点火苗熄灭了，威廉村长也没有声音的话，他们就立刻下去救人。
“来吧下来吧，我得将地窖里弄得亮些，你们才能看清楚我家的这个老地窖。”威廉村长的声音从地下传出来。
“我们走吧。”西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笑着对奥斯汀说。
“嗯，你把油灯给我，我来提。”奥斯汀伸手要过了油灯。
西维把灯交给了他，双手扶着陡峭的楼梯边一步步挪下去，奥斯汀高举着灯在他身后，让他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威廉村长用蜡烛点燃了地窖里的两盏小油灯，虽然还是有些昏暗，但勉强能够看清地窖里的陈列。
这一整个地窖是个方形的小房间，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地，周围的墙壁都用大块的石料整整齐齐填充起四面墙壁，靠墙打着到顶的木架子。
“东西有些多，小心别踩到了地上放的框。”威廉村长提醒说。
西维脚踩到地窖的土地时，奥斯汀把油灯还给了他，他提着灯照了一下周围的架子：“威廉村长，不得不说，这是我所青睐的食品储藏间，看看这一排排腌菜和果酱，它们将架子填得没有一丝空隙，看起来非常让人安心。”
架子上不仅有腌菜和果酱，还有罐装的腌肉和果酒，旁边地上的框里是堆得高高的土豆，几只南瓜在地上，西维的背后还挂了一大串辣椒干。
“几乎都是蔬菜和水果，没有多少肉。”奥斯汀看见了罐子里的腌肉，但是它们只占据了架子上的一个小角落。
“噢，那是因为熏肉和肉肠们都挂在厨房的房梁上，地窖不应该是储存它们的地方，还有面粉和麦子们也不该在这里。”威廉村长解释着，“地窖就放些蔬菜水果和罐装的食物在。”
“地窖一般是需要挖多深，这几根柱子和横梁都是支撑对吗？”西维四处摸索着，很快就将地窖结构摸得一清二楚。
“不需要很深，大概挖两到三米，把土面都挖开，打下四周的柱子，墙壁砌起来，顶上打上横梁盖板然后再把土填回来，地窖就挖好了。”威廉村长说。
“听起来很简单，我们回去试试看，我想应该要挖开花园的一部分了。”西维说。
“祝你们好运！我想你们应该带点泡橄榄回去，我的妻子劳拉有做泡橄榄的好手艺。”威廉村长顺手将隔壁的一瓶泡橄榄给了奥斯汀。
都到这儿来了，不给点小礼物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奥斯汀收下了，只要给他就收。
“谢谢您，威廉村长。我的农场里有两棵橄榄树，我想橄榄成熟时劳拉婶婶也会很需要它们。”西维笑着说。
“那就提前也说声感谢了，去吧孩子们。”威廉村长吹熄了地窖里的油灯，只剩下了手上的蜡烛。
重新回到农场里，西维选了前院的一块地方，这里没栽多少花，也没有葡萄藤的根系们阻碍地窖的空间，有足够位置让他们挖个地窖。
“大概就是这里到这里。”他拿出之前给菜地划分菜畦的细线，插了木棍大概圈出一块地方。
“一棵树、两棵树……我们需要多少棵树？”奥斯汀在圈起来的地块里走进走出。
“三棵树吧，如果树不够粗壮的话。”西维也不太确定。
晾干木板和刷上桐油风干的时间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幸好秋季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我们去森林里挖松露，怎么样，顺便砍些树。”西维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
“好呀，松露好吃吗？”奥斯汀问。
“好吃的，是一种很珍贵的菌菇，颜色和土块很接近，还要更深一些，可以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菜。”西维笑着说。
“嗯……希望它会真的好吃。”奥斯汀想起了某些不太美好的食物印象。
“我保证，你会喜欢松露烤鸡、松露烤奶酪三明治、松露烩饭、松露火腿沙拉之类的食物的。”西维已经很熟练地知道如何去诱惑一条龙了。
“你太了解我了。”奥斯汀说，“怎么可以这样诱惑一条龙，我根本经不住诱惑。”
“我们走吧，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可以用松露给我们做一顿足够美味的晚餐。”西维笑着朝奥斯汀眨了眨眼睛。
奥斯汀哼了一声，抓起西维就往魔物森林里跑，飞了一小段路才降落在一片林子里。
秋季正是松露成熟的季节，他们可以在青苔下面找到这些外表如同土块般的珍贵食材，据说这是猪的强项。
有些专门以贩卖松露为生的松露猎人会训练猪来拱出土层下面的松露，猪在寻找松露时嗅觉比猎狗还要灵敏。
西维不知道龙是否能做到这一点。
也不确定他们是否能顺利在苔藓和土堆底下找到第一块松露。
但是没关系，他们也可以捡些别的秋日蘑菇，还有寻找橡子和榛子树，收集它们的果实用来充实储藏。
西维和奥斯汀在森林里走了好一会儿，随处可见的只有地上的枯叶，别说松露了，就连一朵牛肝菌都没找到。
秋意已经渐渐渲染了魔物森林，一片悠然绿意深深浅浅地转变为橘色和浅黄，绿色的树叶已经不多了。
“西维，说不定这片树林里根本没有松露，它们根本就不生长在这里。”奥斯汀说。
“我们再多逛一会儿吧，说不定是因为我们遗漏掉了某些细节。”西维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他们两个完全不懂如何去寻找一颗松露，目之所及的地方除了树就是草。
再这样找下去，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找到任何一颗松露。
“这棵树上有果子，但是它们长得很奇怪。”奥斯汀停了下来，指着远处的一棵树。
“离得太远了，我看不清楚，我们过去看看。”西维也跟着看过去。
希望不是魔物森林的一些危险树种，他以前听说过一种会专门在人的头顶上爆炸的恶魔果实，气味非常难闻。
只要身上沾染上了，好几天的时间都不会散掉气味，有些猎魔人喜欢用这样的果实提取汁液来标记猎物。
离得稍微近了一点，西维就认出了奥斯汀说的奇怪的果子是什么。
是栗子。
包在针刺一样的外壳里面的栗子。
“这是栗子，它的口感和煮熟的土豆差不多，但是味道尝起来要更甜，可以用来做甜点。”西维对奥斯汀说。
“它们的壳看起来很危险，如果掉下来的话感觉会把你砸晕。”奥斯汀很严肃地说，“所以你不能靠近这棵树。”
“没有那么夸张，奥斯汀。我不像瓷器娃娃一样脆弱，所以我完全可以靠近这片栗子树林。来吧，我们一起多摘些栗子回去。”西维笑着戳了一下龙的脸颊。
龙的神色变得苦恼，但他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法。
“奥斯汀。”西维伸手摸了一下长开在头顶的翅膀，它就是一道坚实的屏障，杜绝了所有会来自头顶的危险。
“乖，你要听话。”奥斯汀学着村里那些大人哄小孩，用这样的语气说。
“好吧，我会听话的。”西维抿了一下嘴唇，他觉得用这样语气说话的奥斯汀有种莫名的好笑。
不行，他要忍住，不能笑出声。
“噗呲。”
“你在笑我！”奥斯汀立刻就抓住了证据，双手掰住西维的脸，让那个没忍住溜出来的笑容固定在脸上。
“亲爱的奥斯汀……请原谅……”被抓住以后西维彻底放开来了，脸上的那个笑更加欢快。
因为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哼。”奥斯汀捏西维的脸颊，但是发现这根本止不住他的笑。
西维在明晃晃地嘲笑一条龙，必须要受到惩罚！
奥斯汀凑过来，恶狠狠地啃了一口西维的脸颊，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牙印。
“嘶。”西维被咬痛了，立刻就不笑了，“你可真是太过分了。”
他捂着脸控诉奥斯汀的恶龙行径，不算太生气，变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就是故意的……”奥斯汀小声地嘟囔着，“我可以给你舔舔。”
对于龙来说，恶狠狠地攻击敌人的头颅会带来无与伦比的威慑力，可以用锋利的牙齿也可以用尖锐的利爪。
对于西维用爪子显然是不适宜的，所以他选择轻轻啃一口。
有时候龙的轻咬也是表达喜爱的意思。
“不用了，奥斯汀。我现在有点怀疑是水母汤的作用，不然很难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咬我一口。”西维的手指点了点奥斯汀的嘴唇，用力一点可以摁到龙的牙齿。
“水母汤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奥斯汀舔了舔牙齿。
“希望你的牙印在我们离开森林之前会消掉。”西维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不会承认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他嘲笑了一条龙，他被啃一口是很正常的，但他绝不承认。
奥斯汀无话可说，磨了磨牙开始捡地上的栗子。
掉在地上的栗子有些是一颗一颗的，有些还包裹在绿色的刺球里，用靴底踩一下就能让刺球开口，捡出里面的栗子。
他们把掉在地上的栗子都捡了个遍，大概装了有半口袋，树上还没掉下来的栗子更多。
来都来了，当然是多摘一点再走。
西维在这一观点上和奥斯汀达成了一致。
奥斯汀抓住树干开始使劲摇晃栗子树。
这大概是栗子树们所遭遇到的最粗鲁的客人了，比松鼠和飞鸟们要不讲礼貌得多，树叶和栗子一起哗哗落下，砸得满地都是。
噼里啪啦的栗子声里，西维躲在奥斯汀的翅膀底下安全感十足，奥斯汀就像只抱窝的老母鸡，将他牢牢护在翅膀下。
奥斯汀晃一下就看一眼他，默默调整翅膀遮盖的方向，免得有哪颗不长眼的栗子扎穿了西维。
连自己的脑袋上挂了个毛栗子都没发现。
等奥斯汀摇完了树，西维从翅膀底下钻出来，给他摘头上的栗子刺壳，摘下来整整3个。
“你不觉得痛吗？”他撩开那头银发，检查了一下上面有没有出血的伤口。
不愧是皮糙肉厚的龙，被几个刺壳扎了一点事都没有。
“不怎么痛，我以为它们顺着我的头发掉下去了。”奥斯汀满不在乎地说，“还要吗？还要我就再摇一点。”
“够了，我们下次再来吧，这些就够我们忙活好一会儿了。”西维摇摇头，“让我看看你的翅膀。”
奥斯汀把翅膀倾斜下来，上面也是光洁如新，整齐排列的银色鳞片亮闪闪的，一点划痕也没有。
西维拍拍他的翅膀：“收回去吧，感谢你的小翅膀，谢谢它保护了我。”
奥斯汀说：“你也要感谢我，因为我是它的主人，它听我的话。”
西维说：“谢谢你，奥斯汀。所以今晚给你做栗子蛋糕，好吗。”
奥斯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
西维蹲下身去继续捡栗子，脚下踩着一边的刺壳，一不小心太用力，将刺壳踩进了土里。
他把刺壳翻到另一边，无意之间连带着翻开了一个小土包。
泥土下面鼓鼓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西维用手随便拨了两下，一个黑漆漆的不规则块状物滚了出来。
“这是……我找到松露了！”他将那块东西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泥，立刻就惊呼出声。
“松露是长什么样子的？我也要看看。”奥斯汀立刻就凑了过来，将鼻尖凑过去嗅嗅，“一股泥巴味，看上去就是一团泥巴。”
“你说得也没错，裹在泥土里面闻起来就是一股泥巴味道，也不知道第一个翻出松露的人是怎么知道它是能吃的。”西维珍惜地拍了拍手里松露面上的泥土。
“第一个吃松露的人一定很饿，所以他才将挖出来的泥土放进嘴里。”奥斯汀非常笃定地说。
“但是后来松露就成为了一种美味的名贵食材，这样大小的一个松露，如果品质足够好的话能卖上20个银币呢。”西维说。
“好值钱！”原本对这块土疙瘩不屑一顾的奥斯汀立刻就对它充满了爱的关怀。
“可惜它们都很难找，还不够我们自己吃呢，就不拿到城里去卖了。”西维觉得他们能够挖到的那点松露份量绝对不够喂饱一条龙。
“我认为这附近一定还有！”奥斯汀将附近的泥土都刨了个遍，还真让他再刨出了3块松露来。
看着奥斯汀得意洋洋的样子，西维心想有时候一条龙的作用和一只猪是差不多的。
地毯式搜寻松露显然不适合用在一大片广袤的森林，奥斯汀刨了这片栗子树底就花费了很多的时间，要把这片森林都翻个遍估计能翻到下个秋季去。
“我有个主意。”西维突然想起了那些擅长寻找蘑菇的地精们，“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给那些小地精发个委托，让他们来帮我来找松露。”
松露也算是蘑菇的一种不是吗。
地精有他们的活动范围，在离开魔物森林之前，奥斯汀飞了一趟地精们经常出没的区域。
“嗨迪文，你在这里吗，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西维卖力地大喊着。
他们可没有地精们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地精的家到底在哪里，所以只能通过大声喊叫来尝试吸引他们的注意。
过了不一会儿，树后面的草丛动了动。
“我记得你们，你们找迪伦是有什么事？”一个细细的声音说。
“你好，我们想拜托迪伦和他的地精朋友们帮忙找松露，松露都藏在泥土底下，我们找不到它们。”西维蹲下身，对草丛里面的地精女孩说。
“你是想拜托我们去帮你找松露，我会转告迪伦的，然后我们大家商量一下。你们可以在这儿等我们一下吗，我很快就回来。”地精女孩点点头，然后又钻回草丛里去。
“可以的，我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西维说。
“她好小，松露比她要大个，他们挖松露要费大半天的时间吧。”奥斯汀拿出一只刚刚挖到的松露放在手上比了比。
那些只有一个手指头大小的小地精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承担这样的重任。
“可是他们会魔法呀，他们可不是单纯的小矮人。”西维提醒奥斯汀这件被他遗忘的事。
奥斯汀立刻就回想起了呲到他脸上的水。
“毫无攻击力的魔法。”他说。
小心眼的龙很显然还记恨着那群地精吃了很多块原本属于他的糖果，所以他才要这样恶狠狠地补充一句。
西维笑了起来，连着哄了几句才让小心眼的龙忘记掉他失去的糖果们。
一群小地精从草丛里出现时，西维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有摸到凹凸不平的一圈牙印才放下心来。
迪伦站到一群小地精的最前面，昂高头和西维说：“我们可以帮你找松露，但是你也要给我们支付合理的报酬，秋天也是地精忙碌的季节。”
西维点点头：“你们需要些什么报酬呢？”
他也说不准该拿点什么和这些小地精们交换，他们看起来不太需要钱的样子。
“我们想要上次吃到过的甜甜的糖，还有一些可以储存的食物。”迪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要为冬天而做准备，如果为你寻找松露的话，就要占用我们寻找食物的时间了。”
“栗子可以吗，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除了糖以外，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晒干的栗子，松子橡子之类的坚果，还可以给你们面粉。”西维想了想，提出了一些比较耐储存的食材。
“当然可以！”迪伦点头，“这些坚果就够我们吃好长时间的了，不需要面粉，我们平时就是吃植物的种子还有蘑菇，有时候会吃一些可以吃的花瓣。”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我们给你们坚果和糖，然后你们帮我们找松露。”西维伸出手指和迪伦拉钩。
“嗯嗯。请你们两天以后再来吧，给我们一些时间。另外请收下这个，不用喊我们的名字我们就会出现。”迪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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