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五百八十五章 迷茫与恐惧

    陈乾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拒绝，今日若是连这一个小小的楚阳都解决不了，那此地的机缘他又有什么觊觎的资格。
    “我一人足矣，今日我若死在此地，那也是我实力不济，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这件事和几位毫无关系，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资格狂傲。”
    楚阳笑了，明明这件事的起因完全是因为这九个人的出现，此人反倒将一切的责任推到他的头上，弄得就像是他引出了今天这番闹剧一样。
    “阁下倒是能够巧舌如簧，说的就像一切都是我犯的错一样，就是不知道你的实力能不能配得上你这张嘴。”
    陈乾毫不畏惧，他背后的白玉象和他的肉身融为一体，令其气血之力愈发庞大，已然不弱于楚阳，但想要将楚阳战胜，差得有些远，不过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这种进步，已经实属难得。
    “你以为我只有这种手段，看来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楚阳的眉宇间尽显轻蔑，就像陈乾所说的那样，他从始至终都从未看得上这九人。
    就算他们的实力只是比楚阳弱上一丝，但若是发生生死一战，楚阳有自信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这九人全部解决。
    拿出真正实力之前，他好心向陈乾提醒道：“你若不想死，最好不要继续托大，否则今日你的小命注定会留在此地。”
    陈乾的目光越来越冷，身上气息还在增强，显然没有把楚阳的这番好心提醒放在心上。
    “我陈乾是生是死无需你一个外人怜悯，其实你若能取得我性命，我自然不会有任何二话，若是没有，阁下的命就留所在此地吧。”
    楚阳轻叹口气，对于陈乾的执拗实在无话可说。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安稳地离开此地却遇上这九个如此执迷不悟的人。既然如此，那也不能怪他了。
    “看来你已经有所决定了。”
    楚阳身上的气息正在一步步增强，而且增强的速度远超陈乾和其他八人预料。
    一股沉闷至极的庞大威压从天空降落，当降落的一瞬间，陈乾便被这股威压死死地压在地面上无法移动一步，这种恐怖的力量一经出现，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不可能，你只是比我强上一丝怎么会如此实力？”
    陈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仿若看到了什么颠覆认知的事情。
    “浮游怎知天地之浩瀚？”
    楚阳轻声呢喃，仿若在感慨这几人的短视与无知。
    “这是你的选择，希望你有承担这个选择的能力。”
    陈乾不相信楚阳的实力如此之强，但眼下的情况就证明他的实力要远超于他的设想。
    这片天地仿若成了楚阳展现威能的舞台，从他身上所释放出的恐怖威压，如同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蔓延，转眼间仿佛淹没了整片天地。
    无论是陈乾，这位自恃颇高、率先发难的领头人，还是其他几人，那些原本抱着坐山观虎斗心态、此刻却被惊得目瞪口呆的旁观者，都在这股仿若实质化的威压下无从避免，身形动摇，仿若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楚阳只是抬头淡淡的看了陈乾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感觉到如山岳一般厚重沉重的压力，甚至没能在楚阳的压迫下抬起头。
    那目光，仿若穿透灵魂的利箭，让陈乾的骄傲与逞强瞬间土崩瓦解，心底涌起无尽的恐惧。
    “今日之事是我的错，阁下可否手下留情。”
    陈乾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哀求，与之前的嚣张判若两人。
    楚阳眸光不减，看向陈乾的目光宛若在看一具尸体，机会他早就给出去了，奈何陈乾等人并不知道珍惜。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行世界，每一次抉择都关乎生死，他们却肆意挥霍着楚阳给予的生机，如今到了该承担后果的时候。
    “诸位现在知道后悔了，只可惜时候已晚。”
    他的声音冷硬，仿若冰棱碰撞，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话音落，旁边突然响起一声谩骂。
    “何必理会这个家伙，我就不信集结吾等众人的力量还不能把他留下来，他就算一人实力再强也绝对不可能敌过我们所有人的联手。”
    那声音仿若一道不和谐的杂音，打破了短暂的求饶氛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动与盲目自信。
    说话之人，乃是陈乾同宗的师弟，此刻涨红了脸，眼神中透着倔强，似乎仍未看清局势的严峻。
    楚阳笑着看了眼开口说话的人，随即转头看向陈乾似笑非笑道：“刚刚这人说的话阁下也听见了，现在又有何想法？”
    那笑容，仿若洞悉一切的智者，带着几分戏谑，又有对这几人愚昧的无奈。
    陈乾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与自己同出一宗的师弟。
    对方站在自己这边理所应当，但偏偏这个时候是师弟的表态反倒令众人的境地都变得极为不利。
    他心中暗恼师弟的冲动，却也明白，身为师兄，没能约束好师弟，引导众人做出正确抉择，本就是他的失职。
    不过陈乾没有办法责怪自己的师弟，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引起，如果是他们能看穿楚阳的底细，事情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责任本该由他承担。
    “此事全是我的错，阁下究竟要怎样才肯饶过吾等？”
    陈乾再次低下头，语气诚恳，已然没了之前的半分傲气。此刻的他，仿若一只斗败的公鸡，只求能为众人求得一线生机。
    楚阳摇摇头，目光看向低头的陈乾。“你还是没有真正理解你的错误，今日若非是我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阁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低头俯首，我说的没错吧？”
    他的话语直击要害，仿若剥开了陈乾内心深处的那层伪装，让其直面自己的怯懦与傲慢。
    陈乾无话可说，事实确实如此，修行者优胜劣汰，强者胜弱者败，乃至于分出生死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以往的历练中，他也曾凭借实力碾压对手，享受胜利的荣耀，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沦为求饶之人。陈乾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今日出现在此地的人若不是楚阳，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
    不过现在说这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哪怕陈乾真心悔过，恐怕楚阳今日也不会放他一条生路。念及至此，陈乾忽然下定决心，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阁下心中已经是有了决定了，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那语气中透着几分决然，又有对命运的无奈接受。
    楚阳微微皱眉。“所以你的决定还是要继续下去。”
    他注视着陈乾，试图从其眼神中解读出最后的抉择，心中却也明白，这场冲突，已然到了尾声。
    陈乾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按照楚阳给他预设的选择继续走下去。
    “如果这场战斗我不愿意停止，阁下难道就会看在我的面上乖乖收手，放吾等一条生路？”陈乾抬头，目光与楚阳对视，眼中透着一丝不甘，却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楚阳玩味一笑。
    “你若是不肯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他的笑容仿若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神秘而又让人捉摸不透，似乎掌控着生杀大权，又似在给这几人最后一丝希望。
    陈乾眸光闪动，犹豫许久才看向楚阳。
    “既然如此，那我郑重请求阁下，今日放吾等一条生路，此事是我不对，阁下切莫连累其他人。”他的声音诚恳，每一个字都仿若用尽了全身力气，此刻的陈乾，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只为同伴求一条活路。
    楚阳的身影傲立虚空，居高临下的俯视陈乾，这次他能感觉到陈乾所言皆是发自内心，没有半分作假之意。
    “今日一事我希望尔等众人能够找一个教训，下一次遇上其他人他们可就不会再像我这样留几个一条命，最后再提醒你们一句，这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该如何选择决定权在你们一念之间……”
    厚重的黑云淹没了此片天穹。
    楚阳的身影消失在无尽天雷之中，彻底消散。那黑云仿若一张巨大的幕布，将他的离去遮掩，只留下一片神秘与震撼。
    陈乾抬头望向天穹，能看到的只有一片压抑的黑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一次他终于确定楚阳走了，而且并没有让他们这些人付出任何代价。
    见此情况，他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庆幸眼下的不利局面，就连楚阳这样的强者都要离开此地，他们这些实力稍差的人来到这又岂能有一条活路？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又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身形隐于天穹之上，楚阳试图按照来时的路找到离开的通道，只不过想要成功，难度要远超出楚阳一开始的设想。
    他仿若迷失在迷宫中的行者，行进许久，也始终是在这片天地下打转罢了。
    四周的景致仿若一成不变，又似暗藏玄机，每一次转折都让他陷入更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