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岁月静好

    第330章岁月静好
    苏芜打发了不想见的人，心情还不错。
    回到正院的时候，却是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合乎情理的人——秦墨。
    自从她回来在那场会面中见了秦墨一次，就再没看到过他，定是被凌之尧派出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秦墨如黑夜般眸看不清任何情绪，但视线扫到苏芜时还是怔了一下，然后条件性地扫过她还不明显的小腹，飞快地移开视线。
    苏芜看到他眼底的神色微微跳动了一下，眉毛轻挑，看来小家伙面子很大。
    “王妃。”秦墨微微颔首作礼。
    苏芜颔首回礼，“许久不见。”
    “小若在哪里？”
    苏芜早就猜到他会有此一问，只是没想到比她预料的更直白干脆。
    果然秦墨还是那个秦墨，像一把出鞘的剑，做什么都不会拐弯抹角。
    只不过想到若姐姐，她的神色还是有些怪异，“大表哥来过，若姐姐说你知道她会去哪儿。”
    秦墨一怔，眉头轻皱，显然他的确值得答案，可是对那个答案是不是满意就两说了。
    “我知道了，谢王妃。”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苏芜还没反应过来，就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外人都说秦二公子冷血无情，奴婢看来并非如此呢。”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几经辗转，前几日青芷终于回到她身边，也算是让她心里舒坦不少。
    “为何有此一说？”
    “秦二公子匆匆回来，连王爷还没来得及见就赶来见了王妃，定是担心秦大小姐的安危，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是个冷心肠。”
    苏芜笑了笑，有些感叹道，“右相府，怕也只有一个若姐姐能让秦墨担心了。”
    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愿看到他们兄妹二人如此孤独，只能相互依靠。
    他们，都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是挚友，也更胜似亲人。
    秦墨进了凌之尧的书房，一直相谈到深夜，苏芜没有去打扰，也没有好奇地去询问，知道他们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相商。
    就像她在面对白如霜的挑拨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那样，她相信凌之尧，如果他愿意说，会自己主动告诉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最近变得越来越嗜睡了，但身边少了那个人，凉凉的，总感觉不大舒服。
    起身倒了杯茶，茶水已经凉了，但并不妨碍她润润嗓子。
    烛光明暗跳动，影影绰绰间她觉得有些恍惚，不真实。
    秦墨虽然没说他去了哪里，但她还是看出来了。他腰间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腰带，是北方特有的布料和图案，上面绣的是狼，那是北辽世代信奉的图腾。
    玉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在还是玉家二公子的时候，她的踪迹也几乎遍布了天下，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通常属于北辽的物件儿。
    北辽人崇尚武力，将绣有狼图腾的腰带，加上北方人最喜欢用的火云锦，代表他们的信仰和喜好。
    秦墨去了北辽，这个答案很明显。
    可是他去北辽做什么？
    她知道，盛王府和北辽的血海深仇凌之尧从未忘记过，这一点他没有隐瞒过她，只是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
    想到这里，还是有点惆怅。
    战乱，必定会死人，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如果可以，她并不希望凌之尧是发动战争的那个人，哪怕是是为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积点善意。
    门被推开，灌入一阵微凉的风，烛火跳动得更猛烈了些。
    但凌之尧许是见她还未入睡，赶快将门再次合上，唯恐那争涌进来的冷风吹到坐在软榻上的人。
    “怎么还没睡？”凌之尧清冽的声音响起，许是因为和秦墨相谈太久到深夜的缘故，苏芜还是听出了一丝疲惫。
    凌之尧自然地走到软塌边，和苏芜并肩坐着，伸手揽过她的肩，手里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
    苏芜感受着他的气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之尧喜欢上了将她的头发一圈一圈缠绕在手指上，而且神情专注无比。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不知怎地，苏芜突然想到这句诗来。
    “你没回来，睡不着。”苏芜放松地靠在他怀中，懒懒地随意道。
    凌之尧手上的动作顿停，眼神微动，放下指间的青丝，将苏芜揽得更紧了些。
    怀里的人，完全不知道她方才随意一句话就已经让他心中波澜万千。
    世上最撩人的情话，莫过于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甚至比海誓山盟还来得更深刻些。
    阿芜，若有一天本王背负万古骂名，双手染尽血腥，那时你又会如何看待本王？
    凌之尧眉间有抹阴郁，只可惜苏芜看不到。
    “你说，若姐姐那般一举一动都挑不出丝毫错处来的大家闺秀，怎么也会做出这般胆大的事儿来？”苏芜感叹道。尛說Φ紋網
    “小若敢作敢当，性子果断干脆，的确让本王意外，就是秦墨心里怕不太好受。”
    “难道我表哥还差了不成？”苏芜就不乐意了。
    “沐大公子自然不差，可惜太不染凡尘了些。”凌之尧略作思考，他还不至于傻到在阿芜面前说沐流风的差处，要说也是背着阿芜说。
    不染凡尘，也是不染红尘。
    “不染凡尘，难道还要装成一个谪仙儿似的人物？当初你不就是被我活活拖下这红尘俗世中来的吗？论高高在上，谁比得过盛王殿下。”苏芜打趣道。
    “原来一开始本王在阿芜眼里是这么个模样。”凌之尧出声道。
    “可惜......”苏芜叹气道。
    “可惜什么？”
    “他们都说盛王年少时可不是个什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做的那些混账事儿，比谁都更接地气，可惜本妃没有这个福气欣赏到。”
    少年凌之尧是什么样的，苏芜的确很好奇，要是亲眼看见，定然很有趣。
    数年后，看着自家那想都不用想就是少年凌之尧翻版的‘少年’，苏芜为自己曾有过的这个想法深深地感到后悔。
    果然，凌之尧在盛京那么遭人恨不是没有理由的，尤其是凌家那几个皇子，想必是在某人手下受过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