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高雄与萧亦然反目

    出了沈国公府，沈如筠没有追去高府看高雄如今的情况，而是带着左云桉直奔城郊。
    与此同时，崔水彤也随赵大人入了赵府。
    眼看崔水彤的背影被赵府厚重的朱漆大门隔绝，高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绝望。
    他高大的身躯晃啊晃，只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颠倒、扭曲。
    “大人，大人，不好了，老夫人呕血了！”
    小厮急切的通报声犹如一记闷棍，将本就头昏脑涨的高雄敲击得几近昏厥。
    天旋地转间，他喉头一紧，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高大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耳畔响起，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扶住。
    高雄微微抬起头，艰难地分辨清楚来人：“许……许少青？你怎来了？”
    “听闻令堂出事，我特意赶来瞧瞧！”许少青将男子扶到墙边阴影处，冲对方的随从和报信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站一旁候着，旋即压低声音安慰道：“高大人，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令堂缠绵病榻多年，早已药石无医，小崔大人虽然近日被捧得高，可未必有真本事，便是有真本事，也未必对症。”
    “少青，小崔大人能救的，她能救的！”高雄激动地揪住男子的衣襟，两眼猩红几欲滴血：“她差一点就将我娘救活了，你让我如何甘心啊！”
    “竟有这等事？”许少青蹙眉，愤恨道：“如此说来，是崔水彤与沈如筠那女人联手做局，故意让你瞧见希望，然后逼你背叛元帅？”
    “那两个蛇蝎毒妇，当真阴险，早知会有今日，昨日元帅就不该在刘御史的宴席给崔水彤下和合散，应当给她吃穿肠毒药，让她与令堂以命换命！”
    闻言，高雄混沌的脑子中闪过什么，整个人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他转身提起前来通报的小厮，情绪激动道：“元帅可有来？”
    “不……不曾……”小厮有些害怕地摇着头，双脚绷紧，脚尖向下，拼命去勾触地面。
    闻言，高雄手一松，无视踉跄着跌倒的小厮，举目朝四方望去，旋即锁定目标，不要命地朝前奔跑。
    他忘了自己会轻功，忘了地处繁华的京城，就这么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引来骂声一片。
    他撞倒了几个摊子，踢翻了几个包装精巧的匣子，踩碎了几个孩童心爱的玩具，很快，讨伐他的队伍在身后聚集，壮大。
    “元帅，元帅！”高雄一口气冲到箫府，抬手拼命拍击着厚重的朱漆大门。
    很快，门房黑着张脸拉开大门，在瞧清来人后瞬间变了副面孔，恭敬道：“原来是高大人，您快里面请。”
    “我找元帅，有急事，还请你一定让元帅来门口见我！”高雄一手撑着门板，双目赤红地望着门房。
    门房身子一抖，目光有些闪躲，磕磕巴巴追问道：“敢问高大人，具体何时？”
    “沈如筠她，去了一个地方！”高雄说到这，目光警惕地四下游移，像是在戒备着什么。
    听得“沈如筠”三字，门房瞳孔骤然一缩，当即道：“还请高大人稍等片刻。”
    萧亦然本是不愿见高雄的，听得对方带来了沈如筠的消息，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出去问问。
    高雄跟随他多年，他了解对方的狗脾气，四肢发达，认死理，直来直往不会骗人。
    然，等萧亦然行出箫府大门，迎面挥来一记铁拳。
    萧亦然偏身躲开，有些恼怒道：“高雄，你做什么？”
    “你还我娘命来！”高雄高喊一声，整个人将男子扑入死角，扯着他的衣襟便往他脸上挥拳：“你为什么要怂恿我表兄哄骗我娘改变用药，小崔大人明明就要将我娘救活了，你为什么要害我娘？”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冲我后院下手，如果不是你昨日陷害小崔大人，我娘本是有救的！”
    “萧亦然，我要你以命抵命！”
    “高雄，你疯了吧？”萧亦然左支右绌抵住男子雨点般的攻击，他武力值在对方之上，奈何对方现在处于暴走状态，只会一味使用蛮力，且出手毫无章法，他一时竟是只能招架、“对，我疯了，我被你逼疯了，萧亦然，你就是个小人，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小人！”高雄小臂横在男子脖颈，手上不断用力，恨不能将对方当场勒死：“你纵容杨三思强抢民女，是因为你希望他能有把柄捏在你手中，你好控制他，正如我有一个久病在床的老母亲，才会被你一直一直控制至今，一直违心为你做事！”
    “萧亦然，你无论是武学，才智，还是品行，都比不上沈大人一根手指头！”
    “我像她求救时，明说了不会背叛你，可她依旧愿意救我，可你呢，就因为怕我承了沈大人的恩情，你便要搞死我娘！”
    “砰！”
    皮肉碰撞声响起，高雄被一圈打在脸上，整个人踉跄着后退数步。
    萧亦然目眦尽裂地瞪视着高雄，这才发现，府邸周围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男女，这其中不仅有百姓，还有文武官僚，一个个皆瞪大了双眼，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他。
    “高雄，我怜你家中突遭变故难以承受，不与你计较，还望你莫要再胡言乱语！”萧亦然冷冷撂下这一句话，一甩衣袍，故作若无其事转身离去。
    “萧亦然，我会把你做过的一切全都捅出去！”高雄抹着鼻腔中流出的鼻血，咧嘴笑得渗人：“你靠着沈国公府的扶持起家，用书信哄骗沈大人尽力为你付出，你要她为了你封刀，再不碰武，因为你怕她，你打从心眼里恐惧她！”
    “你曾在酒醉时说漏嘴，泄露了自己的真心话，你说十年前你与沈大人并肩对付黑风寨的二当家，当时，你将她视作拖累，将二当家视作你成名的青云梯，可真打下来，你被黑风寨二当家的狠劲吓到了，生了退意，是沈大人手持大刀力挽狂澜，从那以后，她便成为了笼罩在你头顶上散不去的阴云……”
    “闭嘴！”萧亦然暴喝一声，转身一把揪住高雄的衣襟，将人朝自家府邸内拽去：“你发够疯了没有？”
    高雄哪里肯让他如愿，两脚用力蹬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你最大那场胜利，是沈大人给的你兵法灵感，所以，你更恨她，更忌惮她，尤其当她走入朝堂，你发现，她这些年根本没有放弃习武，比以前更厉害了，甚至于，她以前给你带来的灵感，可能是她刻意为之，你萧亦然，就是她沈如筠操纵的傀儡罢，没有她，根本没有今天的你……”
    “砰！”骇人的皮肉碰撞声响起，高雄的脸被打歪到一边。
    不等他做出反抗，拳头如雨点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