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讨好仇人的技巧

    第47章讨好仇人的技巧
    年少时总渴望着能够穿上像是花楼女子一样的锦衣华裳，稍大些时更贪心到希望能够一人拥有穿不完的衣服。
    心愿就这么忙不迭失的改变着，东西也越来越多，可终究想要的是什么，自己却越发不清楚起来，失去的东西同样也在跟着与日俱增起来。
    慢慢的竟什么都无所谓了。
    主殿的中央，薛天意由两旁的宫女扶着缓缓踏上了自己贯坐的位置上。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沉着端庄，叫人看不出她几刻前还处于迷茫。
    一抬手，底下的宦官就拖长了嗓子：“宣陆七夕上殿！”
    这声音每一日几乎都要听上一回，宣扬某种荣耀似的，拉长了语调一遍一遍的回荡在诺大的宫殿间，难怪，有那么多人都要前仆后继的死在追求权力的路上。
    “民女陆七夕给皇后娘娘请安！”
    陆七夕今日特意换上的衣裙就是那件冷寂送给她的衣裳，这便是陆七夕所有的最珍贵的衣物。
    也许是抱着侥幸的态度才会穿上它的，至少冷寂没有来送她，但是衣物却是一直陪伴着自己入宫来了。
    跪地请安时，陆七夕的声音的确是十六岁少女该有的音调，温柔中带着一丝少女才有的柔美纯真，听得人心里痒痒的想要看看底下那人的容貌是如何配得上这嗓音的。
    “起来吧，来，到本宫近前说话。”
    陆七夕欠身，佯装自己很惶恐似的小心翼翼抬眼扫视了一圈，四下的陈设还是如以前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动过。
    也是，不过才两个月而已，会有什么改变呢？
    只是，她不再是薛天香，而她又恰恰站在了薛天意面前，看似同样的对视，实则却大有不同。
    一步步来到薛天意身侧，不过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而且低着头，暂时不必与她面对面，这使得陆七夕先松了一口气。
    “倒是个极标志的美人呢……”
    薛天意的声音淡淡然，漫不经心的脱口而出倒是一旁的碧水颇有些慌张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不定。
    “娘娘抬举民女了，在娘娘面前民女能够称得上是普通容貌已是足够。不怕娘娘笑话的，民女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宫，这一路上见到许多仙女似的姐姐，细问引路的大人才知道那些都是在服侍娘娘的。那时民女便想着皇后娘娘身边的服侍的一些宫女都要如此美丽的话，娘娘的容貌定是绝世倾城的了，这一次终于得见娘娘真容，果真如此……”
    薛天意侧身躺在长椅上，被陆七夕的一番话说的笑容满面，如何要让一个自以为是聪明人的人被骗了反而觉得高兴呢？那就是装傻！
    陆七夕太了解这个女人了，不是因为一母同胞所出才有会这么深刻的了解，实在是她做事的方式容易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才会如的。
    越是聪慧的就越是要在狐狸面前收敛起那一点光才是。
    “你真是个会说话，讨人喜欢的女子，不知道家中可有为你定下亲事了么？你这么伶俐的人儿，定是京城中的公子哥都想要娶的对象吧……”
    薛天意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国的皇后娘娘，说起话来却是这么没有头脑的么？头一个问题就问陆七夕的亲事，倒是陆七夕一人并没有多么慌张。
    至少在这里说明了一点，那就是薛天意在心里其实对陆七夕隐隐有敌意。这种敌意虽然薛天意极力掩饰，但还是逃不过陆七夕的眼。
    如此突兀的问题竟然是由一国之母问出来的，难道薛天意和冷镜的关系已经脆弱到这样的地步了么？只要稍有容貌的女子一出现就足以撼动他们的关系了么？
    虽然心里应该是很高兴的，但是陆七夕实在笑不出来，姐姐莫非就是为了这样一份随时可以变的感情才会将亲妹妹搭进去的么？
    这样值得么？
    良久，陆七夕都没有回答上这个问题来，其实这个时候不答话才是最好的自我保护，因为脸上是娇羞还是不安都可以由自己说了算。
    这个时候……又要利用到那个一开始就置身事外的人了呢……“是本宫矢言了，你的一举一动实在让本宫联想到本宫的妹妹，她……若是还活着的话，想必今日就不是本宫一个人召见你了……她同你一样不谙世事，唉……”
    薛天意的这声叹气将她似是回忆的话结了尾，那声音明明是从薛天意喉咙里发出来的，停下的时候却像是哽在了陆七夕心上一般。
    她亲手陷害了她，于是就这么随意的拿她死人的身份作为陌生人面前装好人的借口，这种死的方式未免夜太不值了些……“娘娘节哀……”陆七夕收敛起眉宇间那一股怨气，尽量自然的说出这一句谁都会说的话，更像是在对她自己说一样，很抱歉陆七夕，你已死了许久了，快被人遗忘干净了，所以……请你节哀。
    “怎么？你知道她的事？”薛天意面上惊愕不已，好似她做的事没有人知道似的，陆七夕多想在这个时候跳上去目视着她的双眼，告诉她自己知道的比她想的还多些。
    “这个……民女只是略有耳闻，只是觉得皇后娘娘不愧为一国之母，如此仁慈厚德，若是民女遇上这样一个人，莫说是亲妹妹就算是萍水相逢之人民女也会恨之入骨的。不过还请娘娘向前看吧，乙死的人连一缕尘埃都带不走，若是娘娘再要伤心的话，岂不是让她死的很值得了么？虽然亲近的人的背叛会更让人心寒起来，忘掉的话也许能更轻松一些。”
    薛天意终于重新抬起头好好审视起面前这个少女来，她原本稚嫩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居然深不可测，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可是再看仔细些薛天意有不禁开始米火起来，这明明就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
    可这样的话，却不该是她个年纪该懂得。
    “听说你和九王爷的关系不错，这次你入宫前都是他在宫内替你打点着，连周艮也是他给请去接你入宫的，宫内都说九王爷的未来王妃只怕是要出在我们这皇后殿中了。”
    陆七夕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原来周艮会来节他入宫这都是因为冷寂一手安排所致的，到底他想做什么呢？调查太妃的事情不是该越隐秘越好的么？叫了周艮去无异于是在通知皇上，他九王爷的人要入宫办事。如此一来，陆七夕能够长留于深宫中的计划只怕要难上加难起来。
    冷寂，难道他真的这么不愿看到自己入宫为妃的么？还是他也有什么目地在里头，所以才会如此大费周章？陆七夕糊涂了。
    毕竟入宫前和冷寂的几次见面都在时刻给冷寂提示，说陆七夕要的其实不是陆家主人的位置，而是皇帝身边，若是他明知道如此，却还要阻拦陆七夕……陆七夕时间没了主意，有些事怕猜透，又怕猜的太透彻都彼此都没有好处。
    深秋的皇宫中，万丈高的楼宇仰头望时却被雾气挡住了视线，因此什么都看不到，本该是乱红渐逝的季节，宫中御花园的风景却是越发好看起来。
    皇宫里的一切似乎都和外头的不同，譬如秋日该有的落叶枯枝，这里居然也没有，想当年陆七夕第一次入宫时也不曾觉得这里的风景有多么好看，越到严酷的季节才能体现皇宫的厉害处来，这里没有应时一说，什么果子想吃便有办法给你找来，欲望就如一幅巨大的蓝图，用鲜艳的颜色构建成一座牢狱般的建筑，这里看上去什么都不太对劲，可恰恰是因为身在宫中所以自然而然到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从吃喝玩乐到后来的栽赃杀人都是如此。
    薛天意问了陆七夕几句后，便支开了大部分的宫人，只带了两三个近旁服侍的去往御花园的亭中闲谈。
    说是闲谈实则是因为怕走漏了风声而已，薛天意为了请陆七夕进宫虽然不曾花费太多的力气，但是那又如何，是她叫了陆七夕入宫来的，断断没有理由叫别人也跟着沾光才是正理。
    “这么说，九王爷的母妃那点头风之症真是被你一人给治好的了？本宫一开始还是不信的，想着你年纪轻轻怎么说也是欠缺些经验，得需你父亲为你做主。”
    薛天意这才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来，不过自然是有求于人的，自然免不了一番夸赞，不论是不切实际的也好，还是过份赞誉也罢，这时候说出来的话有几分真假都是不必计算的。
    “实在是家父教导的好，否则以民女的本事还没有办法贯通那么多的香粉学识。九王爷那里也是侥幸试了试，没想到真的就被民女给治好了。如今旁人都只民女是天赋异禀之人，却不想当初一人在宅院中闷着研读书籍时的那些苦楚，倒成了无人问津的事了呢。”
    “世人向来如此，他们那张嘴好的坏的都只凭着一张嘴说罢了，真正发生了什么从不会有人过问的，都不过是看着结局而定罢了。对了，你可知这次本宫召你入宫的缘由为何么？”
    陆七夕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却还是摇了摇头假意装作不知。
    “一开始本宫对香粉的事也是知之甚少，原本以为想不过就是简单的用来燃烧的粉末罢了，可听人说香粉若是运用得当不仅可以让人百病全消，更重要的是世上所不能的事它也能做到。从前对这种无稽之谈本宫全然不信，可是听闻你陆七夕的大名之后，却又觉得应该还有些外行人不懂的门道在里头，所以想请你来说说这香粉的妙用到底为何？”
    薛天意把话说藏掖的厉害，无非是害怕对陆七夕直接说出来罢了，毕竟陆七夕的年纪尚轻，对于这种要靠着药物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才能维持美貌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感想。
    年纪轻轻的时候总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在面皮上的东西还需要不余余力的去维护它，到年纪稍大些时却是再也不敢将自己的目地给想清楚。
    有些事，连做事的人都觉得好笑，更何况是旁人呢？
    “香粉其实正如皇后娘娘所言无非就是普通的粉末罢了，到底是来用作什么的，这要看娘娘想要它变成什么。若是想要用它来救命，那它必定会让人起死回生，不过这全要指望那调香人的手艺。民女不知道娘娘此次召我入宫的意旨，但是只要娘娘说出来，民女自然会付诸千百倍的能力体娘娘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