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吹法螺·Boast

    深渊专列Chapter·1第十八章大吹法螺·Boast“舞会上那个就那个.”</br>　　夜色之中，两个船工倚在五月花号的船舷边撒野尿。</br>　　其中一个船工眉飞色舞的说道。</br>　　“那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娘们，真他妈骚呀！~”</br>　　另一个船工应道：“是呀是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婆娘，如果她能陪我一夜，要我立刻去死也心甘情愿了！~”</br>　　“我打听过。”强壮一些的兄弟佝偻身体，往好伙伴身边挤靠，低声说道：“她丈夫就喜欢钓鱼。”</br>　　瘦弱一些的兄弟立刻睁大了眼睛：“那不得找机会把她丈夫弄死咯。”</br>　　“哎呀呀，就在客房边上，在五月花船尾。”</br>　　“咱俩一起去？”</br>　　“只需一脚的功夫。”</br>　　“把她丈夫踢下去喂鱼？”</br>　　“神不知鬼不觉的”</br>　　“再想办法安慰安慰夫人？”</br>　　两个小兄弟一拍即合，现场拟好“美人只配强者拥有”的计划，提起裤子往客房舱室赶。</br>　　哥俩走到半途，就看见一个值夜班的家丁脸色煞白跑得飞快，是王氏夫人家里的金宝小弟。</br>　　这家奴喘气不止，拉着大夫从舱室梯道一路爬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睛浮肿口齿糜烂，像是中了邪似的。</br>　　不容两位淫贼开口讲话，金宝抓住大夫撞开二人夺路而逃。</br>　　那药房管事的周大夫也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似乎是受了惊，止不住的流眼泪。浑身哆嗦抖如筛糠，只一眨眼的功夫，金宝就带着大夫跑去五月花的船长室了。</br>　　色胆包天的哥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br>　　“兄啊，那俩人是怎么了？”</br>　　“海上风浪大，许是中了邪。”</br>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往客舱的过道走。</br>　　不一会就听见咕噜噜的水声，紧接着便看见一个浮肿的人影。</br>　　这两个船工算是香巴拉航线上的老油条了，多年的跑船经验让他们失去了预估危机的一部分判断力。</br>　　看清前方肿胀膨大的肉球人形之后，两兄弟第一时间还没感觉哪里不对。</br>　　直到那人影轻飘飘的转过身来，正是王氏家里的另一个奴仆，名字叫来福。</br>　　“要水嘛？要要水嘛？”</br>　　来福脸面的部分皮肤已经胀得裂开，特别是头颈到两肩这部分，他几乎变成了一个球形生物，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的，几乎和皮肉长在一起。</br>　　他的肚子鼓起，像是胀满气体的气球，两条大腿已经融进髋胯里，鞋子也不见了，就看见肉掌稍稍离地面一颠，这膨大的身躯就轻飘飘的浮动起来，好似学会了腾云驾雾的法术，成了一颗人形仙丹。</br>　　来福依然不依不饶的，与这两兄弟说起打水的事，似乎脑子已经产生了不可逆的损害，只记得师爷吩咐过这件事。</br>　　“水”</br>　　“水我给您打来了。”</br>　　“要水嘛？”</br>　　当两个船工看见来福的惨状时，看清来福的面貌时，脑子转过来，稍稍理解其中真意的那点光景——这气球一样的人终于像随风飘舞的飞沫泡泡一样，爆炸了。</br>　　只听“啵”的一声脆响。</br>　　粉扑扑的烟雾一下子裂开，又轻又薄的皮肤肌理组织敲在门廊走道的木墙上，打在一幅幅廊道画像上，紧接着便是如雨的血水和尖利的骨片。</br>　　眼尖一些的壮哥们几乎吓得丧了胆，连哭喊声都发不出来，搂着瘦兄弟往旁侧的水房躲避。</br>　　哥俩胆丧心惊屁滚尿流钻到水房的工具箩筐旁，变成金宝和大夫的模样，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连维持基本的神智都做不到了，被一股磅礴的灵压死死按住，根本就开不了口。</br>　　直到刺痛的感觉传来，壮哥们抬起手臂，就看见大臂接近肩头的衣服上，挂着一根尖利的断骨，许是方才极惊极恐的时候失了智，没有看清这突如其来的骨片，挨了这么一下，现在才知道疼。</br>　　“喂”</br>　　他也只说得出“喂”这个字。</br>　　因为事态在慢慢恶化，这条臂膀迅速的膨胀肿大，马上要变成来福的样子了！</br>　　“喂喂喂喂！喂！”</br>　　这一声声“喂”好似咒语一样，念一句，手臂的肿胀感就愈发强烈，它变得轻飘飘的，要带着身体一起飘飞。</br>　　另一个船工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不容分说立刻出手。他狠了心咬着牙，捏着断骨按住哥们的胳膊，狠狠将骨头拔了出来！</br>　　“呼！疼疼疼！疼！呼！”壮哥们满脸的冷汗，可是看见臂膀逐渐消肿，心中又有了生的希望，也慢慢冷静下来。</br>　　这个时候，瘦船工终于能说出几句人话，从恐惧的深渊中抽身而出，能够松一口气了。</br>　　“他妈的这他妈的他妈的是什么邪门玩意儿？来福变成怪物了？”</br>　　壮哥们经这一问，反倒是开始发怒——</br>　　——愤怒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情绪能量，它能够短暂的压制住羞耻和恐惧心。</br>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问我？你在问我吗？你怎么不问问你妈呢？”</br>　　这声怒吼让壮哥们的血压飙升，一下子受伤臂膀的圆孔形伤口中，喷溅出来不少血。</br>　　“我没对你生气呀”瘦哥们只觉委屈，但立刻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br>　　尽管已经拔出骨头，可是兄弟身上的伤却不见好，这小小的孔洞中，有源源不断的血往外流，就像是手臂上装了个水龙头，一直在往外放血！</br>　　“你别动了！你别再乱动了！你他妈还在流血呢！”</br>　　拔出骨钉之后，壮哥们的身体好似漏气的水袋子，肉眼可见的瘪下来，他叫骂着，同时变得更加虚弱，无论同伴如何施救，拿衣服绑住手臂，这小小的孔洞怎么也堵不住，依然有血从伤处流出来，就像高压水枪似的，血液跟着心跳的频率，一点点从这副强壮的身体中迸射而出。</br>　　直到最后，瘦船工已经浑身是血，看不见一点人样，壮船工几乎变成了纸片人，成了皮包骨的骷髅模样。</br>　　“好饿.好渴呀”</br>　　壮船工干涸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但他依然活着。</br>　　“你好香呀你好香呀”</br>　　“吓”瘦船工倒抽了一口凉气——</br>　　——他不敢再去施救，想跨过同伴的身体，逃到客舱去，逃回甲板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