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虎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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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br> 距离倮主葬礼仅有四天,所有的阎浮行走突然收到了来自十主的正式讣告:</br> 阎昭会一席代表秦安意外死亡于序列倮·甲子六中。兹定于十月二十日洛阳举行追悼仪式。谨此讣告。</br> 阎昭会全体</br> 2015年10月16日。</br> 除了上面的几句话以外什么也没有,甚至不带一点情绪的渲染。至于倮主的死因,阎昭会重大伤亡以后的空缺和安排,这些统统语焉不详。大多数的低位行走,完全感觉不到这条讣告的力量,甚至有些人是第一次知道阎昭会的存在。</br> 他们大多只是抬头怔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投入到各自的生活当中。</br> 可对阎浮的上层建筑了解深刻的一批人,早早就奔赴洛阳,踌躇满志地把这场大人物的追悼会,当成了自己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br> ————————————————</br> 龙门高铁站,阳光炽盛,人流交织。</br> “怎么还没来……”</br> 安菁的目光四处探寻,终于眼前一亮。</br> “这儿,这儿。”</br> 她向一个穿着宽松卫衣,个子高挑的的女人招手。</br> 对方提着行礼箱走来。</br> “太岁,对吧?”</br> 山灵野魅真的长的都很漂亮诶,她心里如是想</br> 丹娘迟疑着点头。</br> 安菁咳嗽了一声,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我是毕方,阎昭会四席代表,是来接你的。”</br> 阎昭会的座位,一共五百零一个。以前后顺序分为五席。</br> 其中一席代表,是以十主为代表的二十八位,目前空缺两人。</br> 二席席位五十二人。</br> 三席席位一百二十人。</br> 四席席位一百四十人。</br> 五席席位一百六十一人。</br> 阎昭会上的事宜,往往代表全体阎浮行走,至少是大部分代行者的利益。它常常用来起草一些,针对高烈度的阎浮事件的解决方案。某些关键性的阎浮权限的下放,偶尔也会用来仲裁代行者之间的重大矛盾。</br> 一般情况下,只有一席代表的十主才有资格召开阎昭会,但如果超过半数的二席代表联名要求针对某一问题召开阎昭会,十主也必须召开会议。</br> 通常情况下,十主会主导整个阎昭会流程。但所有阎昭会成员都有权利发言。阎昭会上的决议,由全体阎昭会成员投票,有超过三分之二的票数赞成,才可以通过。</br> 人主赵剑中,鬼主苏灵,地主后土,羽主曹援朝,介主詹跃进,鳞主烛九阴六人拥有一票否决权。只要任一人反对,阎昭会就不能通过任何决议。</br> 除此之外,二席的代表权力也很大。</br> 他们往往肩负部分核心的阎浮职权,能干预阎浮秩序,以及其他不足为外人道的便利。最核心的点在于,只有二席代表才有资格申请开启摘取果实的终极阎浮事件。私自开启终极阎浮事件,会被认为是触动全体阎昭会利益的行为。</br> 这里要说明的是,阎浮行走中,并不是只有介,鳞,鬼三主独立完成过终极阎浮事件摘取果实,实际上,整个阎昭会完成过终极阎浮事件的人超过两位数,不过那些果实要么广褒却贫瘠,要么就是类似“京城夜沸”那样的小型果实。并不足以和“四实”这样的存在相提并论。</br> 这些几乎是一个阎浮行走能在当下的阎浮取得的最大便利。</br> 再进一步,就是在天·甲子九果实中建立足以干涉国际事务的巨头组织,实际上,真正敢这么做的,只有羽主和他的三眼环球。其他人一没这个需求,二没这个实力。</br> 按照惯例,六司的阎浮行走,都会进入二席。</br>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不是应该还有两个人和你一起来么?”</br> 安菁左右打量。</br> 李阎,查小刀。</br> 前者以非代行者的身份参与过一次终极阎浮事件,却意外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还和罪大恶极的脱落者余束不清不楚的名人。</br> 后者刚刚完成了饕餮的阎浮试炼,进阎昭会也几乎可以说是铁板钉钉的事。</br> “他们今天上午已经到洛阳了,说是有别的事要处理,说是去了……”</br> 丹娘露出回忆的神色。</br> “虎牙楼。”</br> ————————————————</br> “昨日凌晨,本市310国道大段路段坍塌。目前已经造成三人死亡。”</br> “10月15日早,白马寺立交桥发生连环车祸。”</br> “10月14号中午,河通工业区发生煤气爆炸。晚六点,擂鼓台景区发生重大火灾,疑与游客乱扔烟头有关。”</br> “10月13日,连霍高速东段,一辆油罐车自燃发生剧烈爆炸,所幸没有人员伤亡。”</br> 屏幕在电子音中熄灭。</br> “牛鬼蛇神。”</br> 杨狰嘟囔了一句。他关上电视,摘下自己的蓝色围脖放到一边的衣架上。冲蜷缩在床的角落里的小孩说:“醒了?”</br> 小孩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怨恨地盯着杨狰,一语不发。</br> “哼。”</br> 杨狰鼻子里轻哼一声,从桌上拿起一盒牛奶。</br> 小孩抿着嘴,突然他双眼惊恐地睁大,杨狰的背后浮现出一大团血红色的淤泥,冰冷的红色五官正从背后悄无声息地靠近的杨狰。</br> 咕咚,咕咚。</br> 杨狰似乎没有察觉,仍旧吞咽着牛奶。</br> 小孩咽了口唾沫,却出奇地安静,努力压抑着自己神色的异常。</br> 那血红五官眼看就要扑在杨狰身上,一把冰冷的五四式手枪却顶在了它的眼前。</br> “找死啊。”</br> 杨狰扭过头,嘴边还沾着些许牛奶。</br> 那恐怖的血红五官突然柔和起来,紧跟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淤泥扭曲变幻,最终化成一个身材前凸后翘的女孩。</br> “你可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br> 火辣女孩高举双手。</br> 白晓,代行者,阎浮传承:蜃。</br> 杨狰,代行者,阎浮传承:狰。</br> “洛阳这几天可不太平,你怎么还带个孩子过来?家属?”</br> 杨狰摇摇头:“上次的案子,杀了二十几名干警,往国境线逃跑的那个叫牟刚的,这是他孩子,家里没其他亲戚。”</br> 白晓一皱眉头,嘟囔着说:“这种事交给组织处理。修改记忆,进孤儿院,留笔抚养金,齐活儿。”</br> 杨狰一努嘴:“这小狼崽子可不是一般人。”</br> “哦?”</br> 白晓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她把脸凑到小孩面前,嬉皮笑脸地说:“乖,让姐姐看看你哪儿不一般。”</br> 小孩嫌恶地向后缩,但哪里拗得过身为代行者的白晓。</br> 白晓扒开小孩的衣服,不由得皱了皱眉头。</br> 小孩的身上很白净,但靠近心口的位置全是虬结的紫红色血管,上面开了一个明晃晃的大洞,里面镶嵌着一颗精密繁琐的机械部件,正代替心脏平稳地运行着。</br> “这……”</br> “他叫牟中,有先天性心脏病。牟刚过去是个在铁路上装卸集装箱的工人,后来铤而走险给缅甸当地一只军阀当骡子。再之后进入阎浮,依仗能力在中缅边界兴风作浪,这颗心脏是牟刚在某颗果实中的收获,别看这孩子小,几个成年男人也不是他对手。”</br> “非一次性消耗品不能用在阎浮行走以外的人身上,这是老爷子的规矩。这东西得上交组织。”</br> “拆了它,这孩子就死了。”</br> “他早就应该死了。阎浮行走不干预非亲眷的生老病死,这也是老爷子的规矩。”</br> 白晓回答,忽然,她歪头看着杨狰:“你不是要收养他吧?”</br> 杨狰又拧开一瓶牛奶,不说话。</br> 白晓瞪大眼睛。“他都这么大了,你怎么管?”</br> “不听话就揍他。”</br> “和别的孩子打架呢?”</br> “揍他。”</br> “考试不及格呢?”</br> “揍他。”</br> “早恋呢?”</br> “揍他。”</br> “你就这么管孩子?”</br> “我爸就这么管我的,现在不一样为人民服务?”</br> “我可不想还没结婚就当妈!”</br> 杨狰翻了个白眼,站起来把满桌子牛奶空纸盒收进垃圾桶:“我也得要你啊。”</br>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br> “得得,别闹,找我什么事?”</br> 杨狰连忙摆手。</br> “哦,对了。我找到一家饭馆味道不错,叫你一起去尝尝。”</br> 白晓被杨狰一提醒。才想起来。</br> “哪儿?”</br> “离这儿不远,名字挺乖的,叫什么,虎牙楼。”</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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