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今非昔比 （求订阅、月票）

    只不过……</br>　　元千山找他干什么？</br>　　以他们之间的渊源，这不务正业的老偷儿将军，应该是躲着他，恨不得永不相见才对。</br>　　江舟很快见到了那个元千山派来的人。</br>　　看那身甲胄，是一个军中劲卒。</br>　　一见江舟，就用一张冷酷无情的脸说道：“将军有令，命你即刻前往霸府述职拜见。”</br>　　“？”</br>　　对于此人的无礼，江舟首先感到的不是不爽，而是冒出了大大的问号。</br>　　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元千山……是不是被叛军打坏脑子了？”</br>　　那军卒大怒：“大胆！”</br>　　“身为下官，竟敢直呼将军名讳！诋毁将军！”</br>　　江舟左右看了一下，又朝屋顶看了一眼。</br>　　左边是纪玄，右边是纤云弄巧。</br>　　屋顶是曲轻罗。</br>　　他需要有人来告诉他，“下官”是怎么回事？</br>　　纪玄低声道：“公子，您刚刚受陛下封赏，其中就有一条是权领霸府监军，仅以此论，确实是元将军下官。”</br>　　“……”</br>　　江舟经他提醒，倒是想起来了。</br>　　帝芒一的金旨上，确实有这么一条。</br>　　这一条任命，和旨意上其他的封赏比起来，未免有些不起眼。</br>　　不仅是别人不大注意，即便是他自己，也没怎么放在心上。</br>　　不过细想起来，这一条恰恰就是旨意中最古怪的。</br>　　这个霸府监军，仅论品级，与他自己原本的官职比起来都稍有不如。</br>　　论职权，也可大可小。</br>　　监军嘛，字面意思。</br>　　往大了说，甚至可以将一军主将使成狗。</br>　　但若是遇上强势些的主将，这个官职就形同虚设，还有可能被主将当成出气包，里外不受待见。</br>　　某种程度上讲，这东西连帝芒赏给他的那些财物都不如。</br>　　更别提这“封赏”竟然和“庶常吉士”放到一起。</br>　　也不知道帝芒打的什么主意。</br>　　只不过，这个元千山，还想来真的？</br>　　他的官位品阶虽然比元千山低，但以当初元千山在他手底下吃的亏而言，这老偷儿在他面前就抖不起来。</br>　　何况他是文官，如今还成了士。</br>　　更何况，他难道没听说过自己的“凶名”？</br>　　沉吟半晌，江舟决定亲自去看看。</br>　　他对元千山此人的印象，是粗中有细，虽然有老偷儿的毛病，却足以为一军主帅，不会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人。</br>　　“带路吧，我倒要瞧瞧，元千山想干什么。”</br>　　那军卒本还想与他计较，但江舟一个眼神过去，便令他心中一震，低下头来。</br>　　得了二甲子道行，江舟此时只论修为，虽还差着几十年才到四品，但他的道行境界，却是连四品都难企及。</br>　　一个中三品者不到的小卒，怎么可能受得了？</br>　　霸府其实是在城外筑起的军营。</br>　　很快。</br>　　江舟便到霸府营，见到了元千山。</br>　　仍然是那么丑。</br>　　黑熊般的魁梧身形。</br>　　满脸的胡子像钢针一样。</br>　　长得跟演义里的张飞似的。</br>　　明明是他派人去叫来江舟，而且还很不客气。</br>　　但见到江舟后，元千山反而露出不自然的神色。</br>　　当初他用“楚留香”的身份，玩了一出踏月留香、将军失宝的戏码，令元千山大失颜面。</br>　　还请出金敕，以他勾结妖魔之名，逼得他不得不低头，被他锁拿入狱，还惹得帝芒下旨申饬，令他彻底栽了。</br>　　虽然只关了一段时间，便放了出来。</br>　　江舟也并没有什么不快。</br>　　当时他本是发觉了南州不稳，想借此将元千山手底下的霸府军拉过来，收为己用，以为自保。</br>　　只是楚王反得太快太迅猛，他根本就来不及去调兵。</br>　　而且元千山这点兵力也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br>　　也亏得当时机缘巧合，让他得了一支阴兵。</br>　　实际上，他当时是已经与元千山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说是交易的。</br>　　三万霸府铁骑在他需要时听他调遣。</br>　　而他帮助元千山摆脱四等杂号将军的桎梏，真正成为将门勋贵。</br>　　在镇守吴郡的日子里，元千山也带着麾下霸府铁骑，与他有过几次并肩作战。</br>　　所以，元千山根本没有理由跟他过不去。</br>　　因此，江舟见到他，也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br>　　只是揶揄道：“元将军，多日不见，真是好大的威风啊。”</br>　　元千山挥退左右，坐在上首，不自然地黑着一张脸道：“本将军是为襄王带话的。”</br>　　“带话？”</br>　　江舟微怔。</br>　　想起昨晚李东阳话有未尽，说是襄王会告诉他。</br>　　但襄王也并没有说什么。</br>　　这会儿却是把元千山叫来为他传话了？</br>　　元千山与襄王有交情，甚至似乎还是襄王的人，并没有让他太意外。</br>　　襄王在阳州势力很大，元千山本就是在阳州为将，二者有关联不足为奇。</br>　　只是几句话而已，襄王却这般大费周折，拐弯抹角的，至于吗？</br>　　不由道：“传什么话，还需要你这般作态？”</br>　　元千山黑着脸道：“江舟，别以为你成了士，本将军就怕你。”</br>　　“现在你可是本将军手下监军，对本将军如此无礼，你就不怕本将的军法？”</br>　　“行了，手下败将，你唬不住我。”</br>　　江舟笑了笑，旁若无人地在他旁边坐下，令元千山脸更臭了。</br>　　知道自己是找不回场子了，索性转移话头道：“姓江的，本将知道你胆大包天，可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死活，竟连城隍也想杀？”</br>　　江舟心中一动，眉头微扬：“怎么？城隍杀不得？”</br>　　元千山满脸钢针抖动，露出一丝冷笑：“那就要看你是否忠臣了。”</br>　　江舟不解：“什么意思？”</br>　　元千山死死盯着他：“陛下要你处置那施公绪，你若是忠臣，自然应该查明一切，该罚的罚，该杀的杀。”</br>　　江舟没有避让他的目光，反而俯过身，直视其目光：“我若不是忠臣呢？”</br>　　“嘿嘿！”</br>　　元千山是朝廷的将军，又似乎是襄王一系，襄王又是有名的大稷贤王忠臣。</br>　　听到这种话，按理至少应该喝斥才对。</br>　　却不想他只是冷笑一声，轻喝道：“那自然就杀不得！”</br>　　江舟眉头微蹙，不解道：“一个城隍罢了，杀便杀了，怎的这般复杂？”</br>　　“这便是襄王殿下要告知你的。”</br>　　元千山收回目光，说了一句，又冷笑道：“你现在倒是好大的口气，堂堂郡城隍，你说杀便杀？”</br>　　江舟微笑不语。</br>　　元千山面上虽是带着几分讥嘲之意，心下却不得不承认。</br>　　果真是今非昔比。</br>　　连一郡城隍都敢如此轻描淡定地说杀就杀。</br>　　当初这小子的修为还比不上他，如今只是身上溢出的一丝气息，便能令他心惊肉跳。</br>　　而且这种缥缈无凭、高远难测的感觉，他只在一些大教名门的教尊掌门之流身上感受过。</br>　　他娘的，这小子是老天的亲儿子吗？</br>　　元千山心中暗骂了一声，才开始说到正题：“你可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让你去处置那施公绪？”</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