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往事

    吴墨借着微弱火光往角落处扫了一眼，就见地上盘腿坐着五个喇嘛。</br>　　年龄由高到低呈下跌式排序。</br>　　最年长那位。</br>　　眼睫毛都发白了，脸部肌肉往下堆积，褶皱能夹筷子。</br>　　最年轻的，看年龄也将近四十。</br>　　他们身体坐的笔直，手指掐着一种特殊手势，好似在练什么功法？</br>　　吴墨对藏传佛教了解不多。</br>　　仅知道一些，还是前几天恶补的成果。</br>　　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的。</br>　　老和尚愿意念什么经，做什么法？都与自己无关。</br>　　自己主要过来，就是为打探一下老张过去的生活。</br>　　他正观察禅房里的情况，林枫轻咳一声率先开口，“几位上师，真是打扰了。”</br>　　他性格跟吴墨一样，有一种天生的自来熟。</br>　　说话间，已经走到大喇嘛附近，盘腿坐了下来。</br>　　颇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br>　　吴墨一看这架势，冲着身后黑眼镜几人说道：“走，过去说。”</br>　　他也没客气，紧挨着林枫坐了下来。</br>　　他们一行七人到来，让这间不大的禅房变得有些拥挤。</br>　　老喇嘛慢慢睁开双眼，眼神明亮深邃，没有一点浑浊，“贵客，我们又见面了。”</br>　　哪怕屋里黑乎乎看不清楚。</br>　　吴墨几人本能地察觉到，老喇嘛这句话是冲着张麒麟说的。</br>　　目光往后移了移。</br>　　只见张麒麟面无表情，置若罔闻。</br>　　不愧是庙里德高望重的大喇嘛，气度涵养确实与众不同。</br>　　他见无人答话也不以为意，苍老地脸上流露出一抹笑容，“贵客风采依旧，我却垂垂老矣。”</br>　　“你见过我？”</br>　　张麒麟终于开口。</br>　　语调十分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br>　　“对我来说往事历历在目，对于贵客来说又遗忘了一切。”</br>　　老喇嘛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过往。</br>　　“上师，打扰了，我想问一下，您当年是在什么时候见过我兄弟的？能不能讲讲当初发生的事情？”</br>　　屋里气味太难闻。</br>　　吴墨打算速战速决，早点问完早出去。</br>　　“兄弟？”</br>　　老喇嘛望着吴墨，脸上表情有些古怪，接着又释然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好。”</br>　　随着老喇嘛讲述，二十多年前的一幕浮现在众人眼前。</br>　　那个时候他还比较年轻，也就六十多岁，旁人称呼他为扎西上师。</br>　　虽然被很多人敬仰，却不是庙里的大喇嘛。</br>　　当时庙里大喇嘛，是一位八十多岁的德仁上师。</br>　　有一天大雪过后，他按照德仁上师吩咐给火炉添火。</br>　　刚一抬头，眼前多出一位年轻男子。</br>　　扎西上师说到这里，眼神平静地看向张麒麟。</br>　　紧接着又继续讲下去。</br>　　那个时候大雪封山，别说是人了，就是牦牛都看不见一头。</br>　　庙里物资，都是赶在大雪封山之前运送上来的。</br>　　像张麒麟这样突然出现在山上，简直多年未有之事。</br>　　总之老喇嘛在庙里几十年没见过。</br>　　按照常理推测，年轻人顶风冒雪上山，肯定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想向老喇嘛求助。</br>　　不然谁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啊？</br>　　扎西上师习惯性地询问一句，年轻人是从哪里来的？</br>　　结果答案让他有些惊愕。</br>　　张麒麟居然指向后山悬崖处。</br>　　扎西上师当场就懵逼了，这不是开玩笑吗？</br>　　后山悬崖陡峭，深处是雪山腹地。</br>　　几百里都是无人区，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br>　　眼前年轻人是不是得了癔症，神志不清楚？</br>　　要不然怎么会说胡话呢？</br>　　他上下打量麒麟，无意中留意到他身后一排排脚印。</br>　　顿时傻眼了。</br>　　脚印清晰地从后山直通庙门前方。</br>　　足以说明一件事情。</br>　　年轻人没撒谎，他确实是从深山里走出来的。</br>　　扎西正打算说话。</br>　　庙院的门突然打开，闭关多年的德仁上师破天荒地从里面走了出来。</br>　　他眼瞅着德仁上师递给年轻人一样东西，紧跟着两人先后走进庙里。</br>　　要不说年轻人好奇心就是旺盛。</br>　　扎西欲望之魂，时隔多年再一次熊熊燃烧。</br>　　他脑海里有一连串的疑问。</br>　　年轻人是怎么活着从无人区走出来的？</br>　　德仁上师又怎么知道他会停留在这里呢？</br>　　上师递给他的是什么东西？</br>　　他们很早之前就相识吗？</br>　　问题答案直到德仁上师临终之时，他才得到部分解惑。</br>　　德仁最后叮嘱扎西，一定要把年轻人留在庙里，记录下他说的话。</br>　　然后就去世了。</br>　　扎西成了喇嘛庙里的老大，仍旧牢牢记住老喇嘛临终的话。</br>　　他以为老喇嘛让他把人扣在庙里，是有别的用意。</br>　　但是与年轻人对话后才察觉，这件事可不小，关系到一个巨大的秘密。</br>　　据年轻人自己说，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失忆，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br>　　所以跟德仁喇嘛有约定，会把事情讲述给他，让他记录下来。</br>　　扎西上师说到这里，闭口不语。</br>　　他将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唯独关于什么秘密没有说清楚。</br>　　哥几个屏住呼吸认真聆听，都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br>　　哪成想老头不说了？</br>　　吴墨是个急脾气，最受不了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人。</br>　　碍于扎西上师年纪大不方便破口大骂。</br>　　他勉强按耐住不耐烦的情绪，做了一个比较礼貌的手势，恭敬地说了一句，“上师，我们汉人有一句谚语，不知道您是否听过？”</br>　　“哦？愿闻其详。”扎西上师颇有些感兴趣的望着吴墨。</br>　　不知为何？</br>　　他在吴墨身上，再一次体会到几十年前初见张麒麟时的那种感觉。</br>　　这个年轻人同样很神秘。</br>　　自己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他有着不同凡响的背景和身世。</br>　　“那我就不客气的说了。”吴墨也不含糊，语气很恭敬，说出的话却有些不礼貌。</br>　　“我们汉人有一句古话，叫做说话说一半，拉屎分两段。”</br>　　他话音刚落，旁边传来好几声咳嗽。</br>　　吴墨没理会那几个白痴，盯着扎西上师继续抱怨，“您这不是难为人呢吗？说到半截关键位置，嘎，卡脖子了？”</br>　　“我这是身体好，换个气不顺的，不得过去了？”</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