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请阴问诡

    如此一来，对于这个未知的部门，市局方面起码能够占据一定的主动权……
    周元站在门外，心里琢磨着张卓刚才的话。.
    对于核心局，魔都市局的态度相当微妙。
    毕竟，他们对这个部门一无所知，但这个部门又是存在于正规机构序列中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说到信任，那还真谈不上，所以周元也得拿捏好应对的分寸。
    既不能离得太远，也不能靠得太近，这个度得掌握好。
    就在周元在门外接电话的时候，胖子和王成也在交流各自的看法。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案子绝非寻常，但具体原因还得进一步调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胖子无奈地抱怨了一句：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确定这个案子的性质。
    案子虽然奇怪，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和风水有关，所以没法上报，请求行动。
    我们现在，算是遇到难题了。”
    说着，胖子突然打了个寒颤，接着嘟囔了一句：
    “怎么感觉这屋子里阴森森的……”
    这句话提醒了王成，他抬头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空着的高级病房，只有一张病床。
    很快，王成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病床上，虽然病床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但还是让王成的神色变得严肃。
    “王成，你看什么呢？”
    胖子注意到了这一幕，疑惑地看着王成问道。
    王成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在这时，周元调整好状态回到了病房。
    本以为二人还会继续调查些什么，没想到王成却把卷宗还给了周元：
    “周队长，打扰了，我们先走了，以后有需要合作的地方，再见面……”
    说着，王成不由分说地拉着胖子离开了病房。
    “哎哎哎……”
    胖子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周元也很疑惑，他跟在二人身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刚才还干劲满满地想要介入调查，怎么一会儿工夫就要走了？
    等周元来到医院门口时，发现二人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一头雾水的周元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回到了医院。
    他再次来到二人之前所在的病房看了看，却找不到二人态度大变的原因。
    而这间病房，正是之前接二连三出事的那间。
    ……
    与此同时，胖子终于挣脱了王成的手。
    他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腕，一脸不解地问道：
    “死道士，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好不容易介入调查了，为什么又突然走了？”
    面对胖子的询问，王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他们会让我们顺利调查吗？”
    胖子愣了几秒，随即明白了王成的意思。
    “确实，那周元一直盯着我们，我们调查起来也会束手束脚。
    但至少还能在现场吧，现在出来了，怎么查啊？”
    看着胖子，王成见四周无人，便压低声音说道：
    “刚才我们所在的那间病房，有问题。
    阴气聚集在病床上久久不散，但我看过了，这医院的格局风水，并不是藏阴之地。
    那阴气之所以聚集，再结合之前烧纸时的旋气，多半只有一个可能。
    死在这医院的人，冤魂没有散去，执着地留在了这里。
    这或许能成为我们的一个突破口！”
    胖子的表情从不解渐渐变为惊讶：
    “你是说，请阴问鬼？”
    王成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应该是最快的方法了，怎么样，今晚子时，再探医院？”
    王成的这番话，让胖子咧嘴一笑，他最喜欢这种冒险的事情了：
    “那太好了，原来你是早有打算。
    行，今晚我们再去一趟！”
    时间还早，二人便返回了酒店。
    然而进入房间后，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原本关着的窗户也大开着。
    “不是吧……”
    王成无奈地看着空床说道：
    “这宝儿又跑哪儿去了？”
    胖子也无奈地坐在了一边：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跟小哥挺像。
    不过现在，我们可没时间找她。”
    王成思索着点了点头：
    “算了，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魔都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案子查清楚，之后再找宝儿也不迟。
    她既然对核心局感兴趣了，想来再找到她也不难……”
    二人打定主意后，便暂时把冯宝宝的事情放下了。
    稍作休息后，二人打开地图，定位了最近的一家白事纸扎店，赶了过去。
    这家纸扎店开在一个僻静的小胡同里。
    毕竟是魔都，纸扎这种行当不好生存，但凡是能生存下来的，都一定是传承了几代的。
    此时纸扎店的大门开着，门口堆着几个纸人，这些纸人的鼻子、嘴巴、耳朵都用针扎了出来，惟独没有眼睛。
    王成和胖子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是这个行当的规矩，不扎活人，货不入眼。
    “老板在吗？”
    王成推开门，好奇地朝里面喊了一句。
    这间不大的门头房里堆满了各种纸扎物，甚至挡住了窗户，导致虽然是白天，但屋里却一片漆黑。
    “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老头从里屋走了出来。
    老头似乎没想到，今天的顾客竟然是两个年轻人，还以为是来逗他玩的呢。
    “去去去，两个大小伙子，到我这老头子的纸扎店逛什么！”
    见老头如此不客气，脾气暴躁的胖子顿时瞪起了眼睛：
    “老头，怎么还往外赶客，我们是来买东西的！”
    “买东西？”
    老头混浊的双眼中透露出几分疑惑：
    “你们要买什么？”
    王成笑着看向老头，开口说道：
    “老先生，我要三炷檀香，不要沉香。
    还要一个纸人，要妇人的，不要小姐模样的。
    再要一个娃娃，要胖乎乎的，不要刺头的，用红绳系着。
    最后，我还需要一抹朱砂，必须是用来刻画神像的那种，请您快点准备。”
    老头的神情从最初的疑惑，渐渐变成了震惊。
    他瞪大眼睛看着王成，不解地问道：
    “小伙子，你是个内行啊，要的东西这么讲究，到底是干嘛用的？”
    王成闻言，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瓷碗和一双筷子。
    他把瓷碗倒扣在桌上，又把筷子放在上面：
    “老先生，吃死人饭的不问主顾来由，这是规矩，您肯定知道吧……”
    老头盯着桌上的扣碗看了好几秒，才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开始准备东西。
    不一会儿，老头递过来一个黑袋子。
    王成付了钱，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纸扎店，只留下老头还站在桌前，盯着那倒扣的瓷碗和上面的筷子。
    很快，胖子追了上来，好奇地问：
    “王成，你那碗筷是啥意思？”
    王成笑着解释道：
    “所有的纸扎店，你都会看到一副碗筷。
    那碗筷不是给人用的，而是用来祭拜孤魂野鬼的。
    扣碗的意思是把供奉的东西倒扣起来，停止对孤魂野鬼的供奉。
    筷子放在上面，横着放就是静等，竖着放就是没食物。
    意思就是说，暂时停止对孤魂野鬼的供养，横着放筷子等一会儿就行。
    这样一来，那老者就明白了，我们要做死人的生意，行阴阳之事。
    这是老规矩了，老一辈的白事人都懂。”
    胖子听了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酒店后，就没再出门。
    随便叫了点晚餐吃完，就一直等着子时的到来。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胖子背上背包，用布把纸人裹住夹在腋下，就和王成一起出门了。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妇产医院附近，只是此时医院已经不像白天那么热闹了。
    门口还是有警员在守卫，医院院子里睡着很多苦主。
    他们都想用自己的方式讨个公道，所以不少人都是从乡下赶来的，在魔都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露宿。
    王成和胖子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费劲地溜进了医院。
    此时医院里一片漆黑，四周不时有阵阵阴风吹过……
    胖子缩了缩脖子，和王成在这片黑暗中摸索着，凭着记忆朝那间病房走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王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呆呆地坐在病床上。
    “我！”
    刚说出一个字，王成就被身后的胖子捂住了嘴。
    “你疯了，想引来警员啊？”
    王成却指着屋里，显得有些激动。
    胖子顺着王成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鬼！
    这个念头闪过胖子的脑海，他本能地感到一阵恐惧。
    但很快，王成就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胖爷我可是观水寻龙局的负责人，怎么能怕鬼呢？”
    一边说着，胖子一边掏出了三枚铜钱：
    “王成，你退后，胖爷我来降鬼！”
    说着，胖子就走进了漆黑的病房，可就在这时，那鬼竟然开口说话了：
    “你俩，在这儿干啥呢？”
    胖子一愣：
    “这鬼怎么还有口音，而且这么熟悉？”
    就在胖子疑惑的时候，王成已经反应过来了：
    “冯宝宝，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一听这话，胖子也瞪大了眼睛。
    果然，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胖子看清楚了，坐在病床上的正是冯宝宝。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两人费了好大劲才进来，可冯宝宝显然早就在这儿了。
    而且，她是怎么找到的？
    胖子越想越觉得冯宝宝太神秘了，甚至有点吓人。
    而冯宝宝却一脸天真地看着两人：
    “你俩，偷偷进来，不带我啊？”
    王成闻言苦笑着叹了口气：
    “大姐，这又不是你家，你也是偷偷进来的好吧。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冯宝宝没有回答，而是古灵精怪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背着手弯着腰，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这么好玩的事儿，不带我啊？”
    王成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赶紧打开胖子的背包，往外拿东西：
    “既然你在这儿，也没办法了。
    就老实待着，一会儿看到什么，千万别出声！”
    说完，王成把香炉放在病房正中间，然后拿起朱砂沿着香炉四周画了个圆圈。
    接着，王成把纸人摆成弯曲的跪地姿势，放在香炉前。
    胖子则把那个圆头纸娃娃放在和纸人相对的方向，紧紧攥着手里的红绳。
    冯宝宝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脸上没有半点害怕，只是对两人的行为充满了好奇。
    此刻的她，就像买了票的观众一样，坐在一旁看起了戏。
    相比之下，王成和胖子就显得严肃多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点了点头。
    王成点燃了三炷香，然后开始双手掐诀，口中用极其怪异的语调念诵着某种古怪的咒语。
    “呼……”
    封闭的房间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王成一拍纸人的头，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
    “冤者上身，自有分晓！”
    刹那间，那原本低垂着头的纸人，就像真的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抬起了头。
    只是此时纸人脸上没有画眼睛，这一幕显得更加诡异。
    “哇！”
    与此同时，胖子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只是这啼哭声非常阴森，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下一秒，原本被胖子攥在手里的红绳，竟然瞬间绷紧了。
    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拼命拉扯一样。
    同时，那个纸娃娃也开始不断朝纸人的方向爬去。
    而纸人也想去找纸娃娃，可是四周被朱砂隔绝，它根本无法离开分毫……
    这一幕让冯宝宝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充满了好奇。.
    这也再次证明了冯宝宝的思维方式和常人大不相同。
    要是别人看到这一幕，漆黑的房间里，阴风阵阵吹着三炷香，星光忽闪忽闪的。
    一个女纸人和一个婴儿纸人竟然动了起来，谁看了不得吓个魂飞魄散。
    可冯宝宝眼里却闪着好奇的光，看得津津有味。
    再看看王成和胖子，他俩现在可不好受。
    胖子脸涨得通红，死死拽住手里的红绳，不让那婴儿纸人靠近女纸人。
    王成掐诀的双手也在不停颤抖，好像在和一股力量较劲似的。
    “别让它们靠近，再撑一会儿！”
    王成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胖子这时候还不忘贫嘴：
    “别啰嗦了，快点！”
    终于，王成稳住了手印，猛地抓起一把香灰，点在了纸人的眉心。
    一瞬间，纸人就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站着，不再挣扎。
    那婴儿纸人好像失去了联系，也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