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灵活的策略

    第443章灵活的策略
    黎锦荣哭的老惨了，鸿胪寺的官员怎么劝都不肯离开，死活要见到皇帝。
    无奈的官员们只好站在一旁陪着他，并且安排好了轮班。
    哭了一天都没得到见皇帝的许可，只得到了一句话，要相信王总督会采取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黎锦荣直接晕过去了，鸿胪寺的官员给他抬回去，安排了大夫。
    贾琏知道此事后，做出了如下评价，安南自诩小中华，有称霸南洋的野心，其历史叙事中，南越赵佗为其始祖，广州为其都城。
    这个说法被鸿胪寺的官员对黎锦荣进行了转述，刚刚缓和一点的黎锦荣，高呼：安南乃孤忠！再次晕了过去。
    鸿胪寺的官员们猜测，黎锦荣第一次晕可能是装的，这次晕倒是真的，被吓晕的。
    次日，京城的各家报纸，口径比较统一，就王子腾出兵的正义性，进行了一番有理有据的阐述，期间列举了很多史料，往前直接追述到西汉的交趾郡。报纸上的内容有没有吓到黎锦荣不知道，隔壁朝鲜观的人吓坏了。翻史书还行？
    朝鲜驻京官员赶紧上表一封，表达了李氏朝鲜得位的合法性，是得到太祖认证的藩属国。
    被吓到了真不怪朝鲜官员，朝鲜所谓的贵族，都是精通汉语的，史书也没少读，你追述到西汉，那能不麻么？
    乐浪郡了解一下。相比于安南，朝鲜在史书上的黑料更多，汉、唐两朝，半个朝鲜都是华夏的。
    相比于安南待遇，朝鲜使者的待遇好多了，皇帝特意派了个内侍来，当面安抚朝鲜使者，太祖册封的朝鲜王，合法有效，不算历史账。
    征讨安南，完全是因为其野心勃勃，不安分守己，残害华侨所致。
    京城里的闹剧，王子腾是看不到的，当他的舰队在海面上展开时，一艘小船自港口而来，上面有一个小官员，登上战船后，瑟瑟发抖，嘴却很溜：“天朝舰队到此，有失远迎，不知我国有何过错，招致上国兴师动众。但有错，一纸公文斥责唤去即可，何至于此呢？”
    王子腾把事先准备好的檄文砸他脸上，让他自己看。
    该官员自然是懂汉语的，拿过看罢，惊呼：“祸事也！”当即晕倒！
    王子腾让人拿水泼醒后，告诉他，这是最后通牒，一个时辰后，如果不投降，舰队将开火！
    听到是一个时辰的最后期限，交涉官员又晕倒了，这点时间，找到负责人都做不到啊。
    王子腾可没管他的死活，让人丢回小船，滚回去复命。
    站在甲板上，举着望远镜的王子腾，看着突然间乱起来的码头和集市，人群奔走呼号，哭爹喊娘，如丧考妣。
    王子腾的最后通牒要求不高，割让西贡（含西贡）以南为赔偿。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的很快，没等来回复，王子腾下令发起攻击，先来一轮炮击，然后登陆。
    十艘主力舰开火，一侧炮击后，调转一面，再次炮击，这种举动更多的是在吓唬人，伤害其实不高的。
    王义作为嫡长子，为振奋士气，亲自带着第一批人马登陆。
    五百人的火枪手被送上岸之后才发现，丝毫反抗都没有，当地驻军早就跑的干干净净。
    王子腾闻讯还不敢相信，不是说安南人彪悍的很么？怎么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呢？
    不管了，继续登陆。
    首批部队接管码头后，登陆的变得简单了许多。
    登陆花了一天的时间，控制城市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然后等着安南国王的回复。
    接管城市的过程中，当地多有流氓地痞借机闹事抢劫，为征南军将士所灭。当地官主要官员跑了个干净，绝大多数把家属都丢下了。
    当地多有华侨，纷纷喜迎王师。
    王子腾下船都是第三天的事情了，站在安南的街头，看着街上随处可见的汉字招牌，仿佛人在国内。
    作为此次事件的借口，西贡黎氏一族被清算，如狼似虎的士兵冲进家里后才发现，黎氏主要族人都跑了。
    事后才知道，那一日到船上交涉的官员，正是黎氏族人。所以，黎氏族人中的男丁，以及一些主要女眷，跟着都跑了。
    林氏苦主，在王子腾主持公道下，拿回了家族产业，并且得到了一部分黎氏产业的赔偿，同时被王子腾任命为西贡通判，协助治理地方秩序。
    在熟悉当地情况的人配合下，很快一些与黎氏有仇的当地家族，纷纷出人进入衙门干活。
    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王子腾还下令，派兵下乡，攻打黎氏的庄园，将其土地等家产充公。
    凡与黎氏关系较好，来往密切的家族，也都受到了牵连，被抓了不少人。
    反正就是有冤申冤，有仇报仇。
    一时间，西贡城内动静不小，经常听到枪声。
    对于当地的大家族而言，大周官兵的来到不是好事，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但是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从一开始的害怕，闭门不出，到后来了为了生活，硬着头皮上街，惊喜的发现，大周官兵的军纪很好，买东西还给钱。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做小买卖的人，纷纷向大周官兵兜售土产。接着反应过来的是海鲜商人，短短数日的时间，海鲜生意红火了起来。
    不是说大周官兵的军纪有多好，而是王子腾是把这里当做自家后院在经营的，官兵的饷银赏赐丰厚，军纪严明，三令五申。
    前后十日，安南官方迟迟没动静，倒是市面上恢复了往日常态，并且比往日更好一些。毕竟普通人以前要面对各种盘剥，如今全没了。
    也不是没有，只是开始的时候，地面上的灰色势力被清缴了一批，剩下的躲起来观望中，机灵的已经开始了与大周官兵接触，想方设法抓住这个难得机会，顺势而起。这种现象哪里都不可避免的，太平年间，普通人向上爬是很难的，只有乱起来了，机会才会出现。但是怎么说呢，真的乱起来了，倒霉的首先就是普通人。只能说，王子腾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没有在西贡乱来，这才看着局面稳定。
    真要按照他在西域的风格，三日不封刀都是正常操作。当然了，两地的情况也不一样，在西域，王子腾是去平叛的，在这里，是打江山。
    十日之后，王子腾没等到安南王的使者，反而等来了地方武装的反击。
    黎氏作为地方大族，与当地的阮氏等大族互为姻亲，利益为一体。
    王子腾派兵下乡，征讨黎氏庄园，开始在西贡周边，距离近又有带路党，进展的很顺利，即便有反抗，也都是零星的行为。等距离更远一点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一支五百人的队伍，被上万地方武装包围。
    负责指挥的校尉，率部突围，虽然成功，但是也付出了十人阵亡，五十人负伤的代价。
    尽管早有预料，登陆以来一直很顺利的王子腾，还是颇为震惊。王子腾立刻召集下属开会研究，该如何反击。
    列席的地头蛇，详细的讲述了当地的情况，这支所谓的反抗军，应该是黎氏与阮氏等各大家族联手的产物，最终决定，以重兵出击阮氏在附近的重要据点新富，杀鸡儆猴。
    王子腾令王义为帅，率步炮五千人，在临时拼凑的地方武装的配合下，对新富发起了攻击。
    令王子腾意外的是，地方武装对于攻打新富更加积极，东一坨西一坨，居然凑集了一万多人。
    看起来乱糟糟的，王子腾还花了三天时间，给这些人编了队，任命了官员。
    然后才让这些人打头阵，王义率部押阵。
    王义出征时带上了十二门六斤青铜野战炮，不是不想多带，就这么多。其他的比如弗朗机速射炮，带了五十门。可见王子腾对嫡长子之爱护。
    新富当地阮氏武装，自然不肯束手就擒，构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严阵以待。
    只是这些工事，在王义看来，并没有太多的用处，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当地的城墙，不高，就三米左右。
    王义集中炮火，猛烈轰击城墙，一个时辰下来，城墙倒塌，可见工程质量。
    仆从军见城墙倒塌后，不等号令，乱糟糟的发起了攻击，这种无令出击的行为，王义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当时发作，只能下令停止炮击。
    这一万多仆从军，与当地武装展开了惨烈的厮杀，好几次从缺口里冲进去，又被堵了回来。
    王义平静的旁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强忍不适的王义，等仆从军被打退后，先弄清楚是哪支部队率先无令出击，把军官抓起来打了十军棍之后，强调了军令的严肃，随即发起了第二次攻击。
    还是炮火准备，对着此前缺口猛轰，再次轰塌了一片后，下令各部尊令，有序出击。同时，命速射炮前出掩护。
    就装备而言，仆从军的装备可谓简陋，火绳枪加起来都没一百条，刀枪弓箭倒是都有，毕竟打下了城市后，缴获了很多装备。
    第二次进攻跟上次差不多，守军顽强的堵住缺口，眼看要再次功亏一篑，速射炮赶到，以快速密集的火力，在近距离猛烈的轰击缺口处，一时间霰弹之下，成片成片的守军倒下了。遭到重创的守军顿时溃散，仆从军一涌而入。
    城破!
    相比于大周官兵，仆从军的军纪基本没有，杀进城内之后，一场新富当地人的浩劫开启了。
    王义不是不能限制这些地方仆从军，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任凭他们烧杀劫掠。
    事先王义已经知道，这些当地仆从军与黎氏阮氏等大家族，仇恨颇深，跟了王子腾之后，已经没多少回旋余地了，既然如此，让他们放开施展，从此死心塌地的效力即可。要知道，整个南征大军，海陆并进，加起来也不过三万余人。想要真正的控制地方，当然需要本地仆从的配合。
    而且，王子腾有过交代，当地大族，不顺从者，没有留下的必要。
    新富一个小城市能有多少人口呢？不足三万！
    三日之后，城内人口不足五千，其中剩下的都是年轻女性。
    王义也收到了十个少女，年龄都在十二三岁左右，长的都是最好看的那一批。
    率部抵抗的黎氏、阮氏，城内男丁有没有幸存的不知道，可能有吧，但能杀的基本都杀了，这帮仆从军下手太狠了，连小孩子都没放过。
    城内的尸体，搬了三天才搬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好几天才彻底散去。
    王子腾知道之后，只是平静的表示知道了，继续动手给朝廷写奏报。无论如何，他现在还是大周的两广总督。
    次日，总算是等来了安南王的使者，并且做出了令王子腾哭笑不得的解释。
    来者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儒衫文人，面色略黑，形容消瘦，见了王子腾表示，王总督作为天朝上国重臣，为安南地方除了西贡黎氏一害，现在人杀都杀了，林氏也得到了补偿，请问何时撤兵？
    王子腾差点没笑出来，问他一句：“你没看见本督的最后通牒？”
    使者表示，根本没看见。到底有没有看见，一点都不重要。
    王子腾不给对方掩耳盗铃的机会，直接手书一封，丢给他：“没看是吧，现在看到了，带回去给你的王看看吧。这次最多等十日，如果没有及时回复，我军将北上，灭了安南，另立新王。”
    如果说，一开始王子腾有灭国的想法，现在则不那么想了。区区西贡地方各家大族，就能凑起上万大军。可见凭借武力彻底消灭这些地方武装，短期内并不现实。问题是付出的成本与回报，能不能成正比。
    现阶段王子腾不说亏的话，赚是肯定没赚多少的。
    所以，新的条件，王子腾做出了如下调整，在原有割让西贡以南的基础上，增加了两条。安南王出兵剿灭西贡地方叛军；赔偿大周二百万两白银。只要对方答应这两条，王子腾就有充足的时间，慢慢的消化目前的战果。他是要在这里生根的，所以，北上去灭了安南国，成败不说，投入太大了。就算抢回了本钱，难道辛苦打下来的地方要放弃么？
    灵活的调整策略，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