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竟是出了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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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营兵懊恼垂头。</p>
“回伯爷,近来都安然无事,许是夜里守备的兄弟一时瞌睡,被人钻了空子,才……”</p>
姜丰泽沉下脸色,抬手打住。</p>
这时再多解释也无用。</p>
他二话不说,回屋换上衣袍,又揪起还在看话本的萧兰衣,就要上山去查。</p>
两桶石脂虽是不多,但朝廷之物被盗,实在令人火大。</p>
小糯宝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忙踩着翘头鞋跑出去,也想跟三哥一起抓贼。</p>
“三哥哥,带我呀,我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小胖丫站在马下蹦跶。</p>
姜丰泽神色焦急,单手提她上马,看她坐稳当后,便勒紧缰绳朝京郊赶去。</p>
只是小糯宝极少骑马。</p>
可偏这一路马蹄“咚咚”,跑得比风还快,颠得她小腚都快成八瓣了。</p>
小糯宝苦着小胖脸,遭罪地小声哎呦,生怕马儿再飞两步,她屁股就要变“开花馒头”了。</p>
好在萧兰衣心思细,回头看了一眼,噗嗤一声便喊道,“我的老天奶,糯宝就算是个鸡蛋,这会儿也要被你颠散黄了!丰泽,咱还是骑慢些吧!”</p>
姜丰泽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妹妹已经闭眼,一副“英勇赴死”的小表情了。</p>
他忙放缓了速度,摸摸小糯宝脑袋,“怪三哥不好,反正东西都丢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p>
马蹄减速以后,小糯宝没那么晕乎了,算是捡回半条小命。</p>
又跑了一刻钟左右,他们终于赶到山脚。</p>
姜丰泽抱着妹妹下马,就见其他营兵都在此处,带人干活的姜丰虎也在。</p>
姜丰虎是刚知发生何事,忙过来道,“今早我一来就听石脂被偷,谁那么胆肥,老三,必得给他揪出来不可!”</p>
姜丰泽虽是愤怒,但行事却很冷静。</p>
他立马命人封锁西山,同时,又叫来晨时开工的工匠们,要一一问话。</p>
“你们发现石脂不见了,那是什么时辰?”</p>
开采的工匠们早停了工,一个个站成一排,等着被审。</p>
“回伯爷,那时天还未亮,我们就起来干活了,差不多刚到卯时。”</p>
“对,就是卯时。”</p>
姜丰泽细细思忖,“上一班都是凌晨收工,你们是卯时上工,中间隔了不过三个时辰,而西山偏又山路难行。”</p>
“能趁着这工夫行窃的,定是对西山、还有你们的作息都极其了解的人。”姜丰泽断言道。</p>
这话一出,萧兰衣眯起了眼,“可最了解这些的,莫过于咱自己开采的工匠了。难道是工匠里出了内鬼,里应外合做了家贼?”</p>
这揣测听起来合理。</p>
可小糯宝却觉得不至于。</p>
监守自盗的事虽常有,但工匠们夜里都住一起,除非是一起行窃,不然若是有谁行为异常,定会被旁人发现的啊。</p>
她探着小脑袋,细细打量着工匠的神情。</p>
只见他们都是一脸委屈着急,但碍于身份差距,不敢和萧兰衣顶嘴。</p>
小糯宝摸摸小下巴,摇头道,“萧哥哥,应当不是他们。这里的工匠都不是临时雇佣,而是户部登记在册的长工,为朝廷卖力气也非一两日。”</p>
虽说盗卖石脂,能多赚一笔。</p>
但一顿饱和顿顿饱的优劣,这些人还是分得清的。</p>
工匠们露出感激,终于敢再开口了,“多谢公主,再说我们夜里宿在一起,十个人一铺炕,翻个身都肉贴着肉,我们当中要是出了贼,同宿的肯定会发现啊!”</p>
姜丰泽也同意妹妹。</p>
但一时却难再有头绪,只觉焦心。</p>
而就在这时,小糯宝四处打量了下,忽然瞧见自家修路的苦力,这会儿也都下了山,就站在二哥身后。</p>
小糯宝心思一转。</p>
若说了解西山,除了开采石脂的,还有自家做工的人啊。</p>
而为偏偏修石路,还开了夜工,这么看夜里修路的人,也多少带着嫌疑。</p>
“二哥哥。”小糯宝怕打草惊蛇,没有声张,而是悄悄走到丰虎身边,“昨夜咱家干活的夜工们,这会儿可是都回去了?”</p>
姜丰虎怔了下,回头数了下人头。</p>
“昨夜一共八个夜工,有四个为了多吃顿早饭,还没来得及下山。”</p>
“剩下四个都是咱庄上,这会儿已经回家去了,妹妹你的意思是……”</p>
小糯宝眯起眼睛,对着姜丰虎耳语一阵。</p>
留在山上的藏不了赃。</p>
但已经回去的那四个,就不得不查一查了。</p>
若是没事正好,查一下全当自证清白,也不算白出力。</p>
姜丰虎听完后,睁大眼点了头,这就借走丰泽几个营兵,赶回庄子搜查去了。</p>
他们才刚走回村口,好巧不巧,就见王勇和他堂哥,正赶着一个牛车急匆匆出村。</p>
姜丰虎眯眼一瞧,只见车板上还放着两只大桶,不等靠近,一股子呛鼻味就溢了出来!</p>
“王勇!”姜丰虎沉下心,大喝一声,“干了一宿的活儿,回家了还不赶紧睡觉,这是要去哪鬼混!”</p>
“东……东家?”王勇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就慌张得厉害,“我……这……这是想进趟城,陪我堂哥再干趟私活儿。”</p>
“干活儿?你那黑眼圈都快掉到嘴唇子上了,什么活儿这么着急,我倒想见识见识。”</p>
“东家,桶里装的是大粪,您不能打开……不要开啊!求您别!别熏着了您!”</p>
然而不等王勇阻拦,姜丰虎就已经一跃而起,跳上车板踢开盖子。</p>
下一刻,他脸色便阴如乌云。</p>
只见桶里装的,全是乌黑油亮,堪比墨汁般的石脂!</p>
姜丰虎最不想的事情发生了。</p>
他怒不可遏,抬脚就飞踹过去,“混账东西,竟是你们俩偷的!”</p>
王勇心口窝挨了一脚,重重摔倒在地,这时知道怕了。</p>
“求东家饶命,我也是一时糊涂,家里欠了太多饥荒,实在是没了办法,才想偷石脂出去卖。”</p>
王勇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甩在一起,还想拉扯丰虎裤脚求情,“您就看在我给您家种地的份上,帮我们掩过这一遭,我哥俩肯定不敢了,再没有下一次了。”</p>
姜丰虎心头懊恼。</p>
难怪,这王勇宁肯把工钱分给堂哥,也要跟堂哥一起干活。</p>
本以为是兄弟情深,哪曾想,分明是要合伙行窃,不然一个人哪能抬动石脂桶!</p>
姜丰虎最恨不老实的,踢翻王勇便道,“我哪里对不住你们了,你们求什么给什么,到头来,竟还要被你们连累着丢人!”</p>
“敢偷朝廷的东西,谁也饶不了你,就等着被营兵抓走,过堂受刑,好好抽一抽你们身上的贱皮吧。”</p>
辽东营的兄弟见状,便不再客气,上来就踹跪那二人,取出锁铐要拿人!</p>
王勇一看要来真的,也是吓得不轻。</p>
可任凭他怎么哭求,姜丰虎都没半句好话,到最后他干脆恼羞成怒,也对着丰虎责骂起来。</p>
“呸,石脂矿原本长在山上,凭啥就成朝廷的了?我们老百姓怎么就不能碰了?”</p>
“还有你,姜二爷!村里人都说你是个好东家,我看他们是瞎了狗眼!”王勇露出恶相。</p>
“你家靠着我们种地,赚了不知多少银子,如今我不过是拿两桶石脂,你就不依不饶了,要我看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是些黑心肝的,不肯见我们穷人多挣半点轻省钱,良心都让狗叼了去!”</p>
王勇骂得满脸涨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最后还大啐一口,眼神是真带着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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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丰泽沉下脸色,抬手打住。</p>
这时再多解释也无用。</p>
他二话不说,回屋换上衣袍,又揪起还在看话本的萧兰衣,就要上山去查。</p>
两桶石脂虽是不多,但朝廷之物被盗,实在令人火大。</p>
小糯宝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忙踩着翘头鞋跑出去,也想跟三哥一起抓贼。</p>
“三哥哥,带我呀,我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小胖丫站在马下蹦跶。</p>
姜丰泽神色焦急,单手提她上马,看她坐稳当后,便勒紧缰绳朝京郊赶去。</p>
只是小糯宝极少骑马。</p>
可偏这一路马蹄“咚咚”,跑得比风还快,颠得她小腚都快成八瓣了。</p>
小糯宝苦着小胖脸,遭罪地小声哎呦,生怕马儿再飞两步,她屁股就要变“开花馒头”了。</p>
好在萧兰衣心思细,回头看了一眼,噗嗤一声便喊道,“我的老天奶,糯宝就算是个鸡蛋,这会儿也要被你颠散黄了!丰泽,咱还是骑慢些吧!”</p>
姜丰泽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妹妹已经闭眼,一副“英勇赴死”的小表情了。</p>
他忙放缓了速度,摸摸小糯宝脑袋,“怪三哥不好,反正东西都丢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p>
马蹄减速以后,小糯宝没那么晕乎了,算是捡回半条小命。</p>
又跑了一刻钟左右,他们终于赶到山脚。</p>
姜丰泽抱着妹妹下马,就见其他营兵都在此处,带人干活的姜丰虎也在。</p>
姜丰虎是刚知发生何事,忙过来道,“今早我一来就听石脂被偷,谁那么胆肥,老三,必得给他揪出来不可!”</p>
姜丰泽虽是愤怒,但行事却很冷静。</p>
他立马命人封锁西山,同时,又叫来晨时开工的工匠们,要一一问话。</p>
“你们发现石脂不见了,那是什么时辰?”</p>
开采的工匠们早停了工,一个个站成一排,等着被审。</p>
“回伯爷,那时天还未亮,我们就起来干活了,差不多刚到卯时。”</p>
“对,就是卯时。”</p>
姜丰泽细细思忖,“上一班都是凌晨收工,你们是卯时上工,中间隔了不过三个时辰,而西山偏又山路难行。”</p>
“能趁着这工夫行窃的,定是对西山、还有你们的作息都极其了解的人。”姜丰泽断言道。</p>
这话一出,萧兰衣眯起了眼,“可最了解这些的,莫过于咱自己开采的工匠了。难道是工匠里出了内鬼,里应外合做了家贼?”</p>
这揣测听起来合理。</p>
可小糯宝却觉得不至于。</p>
监守自盗的事虽常有,但工匠们夜里都住一起,除非是一起行窃,不然若是有谁行为异常,定会被旁人发现的啊。</p>
她探着小脑袋,细细打量着工匠的神情。</p>
只见他们都是一脸委屈着急,但碍于身份差距,不敢和萧兰衣顶嘴。</p>
小糯宝摸摸小下巴,摇头道,“萧哥哥,应当不是他们。这里的工匠都不是临时雇佣,而是户部登记在册的长工,为朝廷卖力气也非一两日。”</p>
虽说盗卖石脂,能多赚一笔。</p>
但一顿饱和顿顿饱的优劣,这些人还是分得清的。</p>
工匠们露出感激,终于敢再开口了,“多谢公主,再说我们夜里宿在一起,十个人一铺炕,翻个身都肉贴着肉,我们当中要是出了贼,同宿的肯定会发现啊!”</p>
姜丰泽也同意妹妹。</p>
但一时却难再有头绪,只觉焦心。</p>
而就在这时,小糯宝四处打量了下,忽然瞧见自家修路的苦力,这会儿也都下了山,就站在二哥身后。</p>
小糯宝心思一转。</p>
若说了解西山,除了开采石脂的,还有自家做工的人啊。</p>
而为偏偏修石路,还开了夜工,这么看夜里修路的人,也多少带着嫌疑。</p>
“二哥哥。”小糯宝怕打草惊蛇,没有声张,而是悄悄走到丰虎身边,“昨夜咱家干活的夜工们,这会儿可是都回去了?”</p>
姜丰虎怔了下,回头数了下人头。</p>
“昨夜一共八个夜工,有四个为了多吃顿早饭,还没来得及下山。”</p>
“剩下四个都是咱庄上,这会儿已经回家去了,妹妹你的意思是……”</p>
小糯宝眯起眼睛,对着姜丰虎耳语一阵。</p>
留在山上的藏不了赃。</p>
但已经回去的那四个,就不得不查一查了。</p>
若是没事正好,查一下全当自证清白,也不算白出力。</p>
姜丰虎听完后,睁大眼点了头,这就借走丰泽几个营兵,赶回庄子搜查去了。</p>
他们才刚走回村口,好巧不巧,就见王勇和他堂哥,正赶着一个牛车急匆匆出村。</p>
姜丰虎眯眼一瞧,只见车板上还放着两只大桶,不等靠近,一股子呛鼻味就溢了出来!</p>
“王勇!”姜丰虎沉下心,大喝一声,“干了一宿的活儿,回家了还不赶紧睡觉,这是要去哪鬼混!”</p>
“东……东家?”王勇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就慌张得厉害,“我……这……这是想进趟城,陪我堂哥再干趟私活儿。”</p>
“干活儿?你那黑眼圈都快掉到嘴唇子上了,什么活儿这么着急,我倒想见识见识。”</p>
“东家,桶里装的是大粪,您不能打开……不要开啊!求您别!别熏着了您!”</p>
然而不等王勇阻拦,姜丰虎就已经一跃而起,跳上车板踢开盖子。</p>
下一刻,他脸色便阴如乌云。</p>
只见桶里装的,全是乌黑油亮,堪比墨汁般的石脂!</p>
姜丰虎最不想的事情发生了。</p>
他怒不可遏,抬脚就飞踹过去,“混账东西,竟是你们俩偷的!”</p>
王勇心口窝挨了一脚,重重摔倒在地,这时知道怕了。</p>
“求东家饶命,我也是一时糊涂,家里欠了太多饥荒,实在是没了办法,才想偷石脂出去卖。”</p>
王勇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甩在一起,还想拉扯丰虎裤脚求情,“您就看在我给您家种地的份上,帮我们掩过这一遭,我哥俩肯定不敢了,再没有下一次了。”</p>
姜丰虎心头懊恼。</p>
难怪,这王勇宁肯把工钱分给堂哥,也要跟堂哥一起干活。</p>
本以为是兄弟情深,哪曾想,分明是要合伙行窃,不然一个人哪能抬动石脂桶!</p>
姜丰虎最恨不老实的,踢翻王勇便道,“我哪里对不住你们了,你们求什么给什么,到头来,竟还要被你们连累着丢人!”</p>
“敢偷朝廷的东西,谁也饶不了你,就等着被营兵抓走,过堂受刑,好好抽一抽你们身上的贱皮吧。”</p>
辽东营的兄弟见状,便不再客气,上来就踹跪那二人,取出锁铐要拿人!</p>
王勇一看要来真的,也是吓得不轻。</p>
可任凭他怎么哭求,姜丰虎都没半句好话,到最后他干脆恼羞成怒,也对着丰虎责骂起来。</p>
“呸,石脂矿原本长在山上,凭啥就成朝廷的了?我们老百姓怎么就不能碰了?”</p>
“还有你,姜二爷!村里人都说你是个好东家,我看他们是瞎了狗眼!”王勇露出恶相。</p>
“你家靠着我们种地,赚了不知多少银子,如今我不过是拿两桶石脂,你就不依不饶了,要我看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是些黑心肝的,不肯见我们穷人多挣半点轻省钱,良心都让狗叼了去!”</p>
王勇骂得满脸涨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最后还大啐一口,眼神是真带着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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