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意志的对决

    寒风刺骨，连呼出哈气的机会都没有，寒风就好像一张巨口，将一切闯入它的生命吞下。

    在永冬岭，或者说这颗星球，寒风就是星核意志的体现，而这迎面呼啸而来的刺骨寒意，就是星核给尧洛的一个下马威。

    “来者不善呐。”白色染上尧洛的眉间，如果不是他用力量护体，估计眼角膜都要冻起来了。

    “你才是来者。”空洞的声音在永冬岭的空气中回响，声音从四面八方出现，好似天地自发地意志，无孔不入的钻入尧洛每一个毛孔，将话语中的意志灌入他的身体。

    “咱俩不是第一次交锋了吧。”来到一片空地，尧洛随意的盘腿坐下，手中，似乎举起了某样杯中物，举过头顶，将那天地的意志拒于体外。

    “如果你认为拿走一个小小的铁疙瘩，就能保住那座苟延残喘的城的话，那你就太天真了。”空洞冰冷的声音依旧平淡，好像对万事万物都不做关心。

    “至少，挡住你捏造的那些丑陋的小人还是足够了。”

    在尧洛的面前，有一漆黑之物，上至无限高，下至无限深，左右皆无垠。

    其名为，死亡。

    本来利于这空无一物之处的，是一座这颗星球千百年前用来搬山移地的巨型机器。

    ［造物引擎］

    原本的星核栖居于其上，而在尧洛从银鬃铁卫中组建了一支自发的敢死队，来到永冬岭，借用尧洛的力量，将这座属于人类的擎天巨物还回了它该在的地方。

    而那时，站在永冬岭千米之外的尧洛，就曾于星核进行了第一次的交锋。

    回来的队员们虽然肉体上并未受到损伤，但他们的精神，崩溃了。

    即使是站在温暖的火炉旁边，他们也会浑身颤抖着，面色铁青，仿佛置身于冷库一般。

    幻觉失温症。

    这种症状如果不出意外，将伴随他们一生，这是比死还要难受的经历，这也让尧洛明白了，即使保护住了队员们的身体，星核的力量依旧无孔不入，或者说，无法直接影响外界的星核，通过改变物体的心智，进而改变物体的形体，是祂如今更擅长的手段。

    虽然留下了足以保护城池的造物引擎，但这次交锋的失败，在尧洛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来吧。”多说无益，尧洛与星核之间，早已结下了不容言说的深仇。

    一瞬间，感官的世界就和尧洛远去了，寒风，冰冷，刺骨的冰冷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湿润的感觉。

    睁开双眼，尧洛发现他来到了一個与之前全然不同的空间。

    高大而耸立的大楼，车水马龙的汽笛声，坚实的水泥土地，奔流不息的人群，闪烁的霓虹灯，一切的一切，就与尧洛印象中自己的家乡别无二致。

    而他本人，就漂浮于这钢铁都市的上空，俯瞰着脚下密密麻麻的人流，而在自己盘腿而坐的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抬眼望去，尧洛不禁脸上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怎么样，你眼中的这部身体，和你印象中是否一致呢？”

    抚媚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耀眼的金发和傲人的身材，一切都和尧洛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

    “不要用那个样子来恶心我。”

    “哈哈哈，伱急了，你急了。”一种绝无可能在可可利亚身上出现的声线肆无忌惮地笑着，星核就变做了一个让尧洛不得不产生感觉的模样。

    “你……”

    还未来得及出声，一种剧烈的喷射声音从尧洛耳边传来。

    “那是，火箭？”目光转移，一个熟悉的物体吸引了尧洛的注意力，那白皙的火箭身上有一个他更熟悉的标志。

    虽然模样略有不同，但尧洛还是能看出，这个标志正式如今七百年后他所见到的雏形。

    “没错。”似乎猜到了尧洛心中所想，可可利亚模样的星核就漫步于空中，用双手将那个标志框住，告诉了尧洛它的来源。

    “在我来到这颗星球之前，雅利洛的科技水平远远高于现在，他们早早的就与外界星球进行了沟通，并且联系上了当时的星际和平公司。”星核化身的可可利亚在尧洛身边转着圈的走了起来。

    “这都得益于这颗星球的独特资源，地髓，虽然他遭受到了反物质星球的入侵，但如果给这个星球足够的时间，未必不能形成足以与之抗衡的势力。”摇头晃脑，就好像亲眼见证过这段历史一样，星核讲的头头是道。

    “抗争了近三百年后，这颗星球上所谓的大守护者，啊不，在那个时候应该称之为贝洛伯格的领导者，阿丽萨·兰德找到了我。”骤然间，星核将脸死死的贴近尧洛，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于是你就把这个星球摧毁了？”无动于衷，在经历最初的厌恶之后，这张脸就不能再影响到尧洛。

    “不不不不不！你怎么能说是摧毁呢！”可可利亚的嘴角弯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双手高高的举起，用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落下，正如祂猖狂的语气。

    “你应该称之为———拯救。”

    无名的业火从尧洛内心中燃起，既便知道这是星核挑动他情绪的手段，但他的本性和良知告诉他，他应该保留愤怒的权利。

    似乎是观察到了尧洛内心中的愤怒，可可利亚外表的星核笑得更欢了，手指轻动，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眼前的景色再次如万花筒般转换，当回过神时，尧洛已经来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空间。

    破败的一砖一瓦，腐败发霉的气息，残破的玻璃，倒塌的门墙，都给尧洛带来的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还记得这里吗？尧洛。”温柔的声音从尧洛背后传来。

    站起身来猛地回头，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柔顺的灰发从两鬓之间落下，酒红色的瞳孔中满是关心的神色。

    “娜塔莎……”

    不得不承认，星核绝对擅长抓住人内心的脆弱，愣神的期间，另一道熟悉的叫喊声已经出现了。

    眼前的街道勾起了尧洛的回忆，当他将目光继续凝聚时，瘦小的身影，在他面前出现了。

    “救救我，尧洛大哥哥！”

    “彼得！”尧洛的眼睛瞬间瞪大。

    眼前的男孩正是尧洛刚刚来到这颗星球时见到的第一个人类，而且他的身后，那个面目狰狞的机器人，正无情地挥舞着手中的电锯。

    下意识动用伊甸之星的力量，尧洛想将眼前的悲剧阻止，但以往挥之如臂的力量并没有出现，悲剧还是发生了。

    “啊啊啊啊啊！痛！好痛啊！”

    一节瘦小的手臂掉落在尧洛旁边，纷飞的鲜血甚至滴到了尧洛的脸上，让他在空中飞舞的手微微颤抖。

    “啊呀呀，没想到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尧洛，竟连眼前一个小小的孩子也救不下来。”娜塔莎的声音出现在尧洛耳边，温柔的意味不减，语言中却透露着令人胆寒的感觉。

    即便知道这是假的，尧洛内心还是在微微颤抖，当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在地上无比痛楚的狂叫，而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的时候，娜塔莎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出现。

    “如果你能更快一点，是不是就能救到彼得了呢？这一切都来源于你内心的……”

    “怠惰。”

    “你当时是否想着，如果能等到列车组先一步找到你，你是不是就不用做这些危险的冒险了呢，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地前往上层区了呢。”

    娜塔莎样貌的星核优雅地在尧洛面前走动，高跟鞋的声音仿佛踩进了他的心里，一节一节的的将踏内心中的骄傲踏碎。

    尧洛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舌尖，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连环的攻心，加上无比真实的触感，让他这个在战场上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战士也感到了动摇。

    “别着急呀，这才……”

    “刚刚开始。”

    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