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九十八 越来越复杂了！

    “不会吧，这东西竟然是活的？！”</br>　　本体静坐在实验室之中，精神念力却在暗室之内的秦阳，这一刻心中无疑是极度震惊，后背直接就出了一背的冷汗。</br>　　就算那依旧只是一个悬浮在暗室空中的紫光圆球，可是那一道仿佛无形之中的“滚”字，让他的精神念力感应得清清楚楚。</br>　　所以这也让秦阳下意识就觉得那紫光圆球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探查，终究还是出现了意外。</br>　　若这紫光圆球真是活物，而且还能表达自己意思的话，自己这一次的探查，岂不是会彻底暴露在非人斋高层的视线之下？</br>　　“该死的，终究还是低估了这非人斋！”</br>　　秦阳心中暗骂出声。</br>　　哪怕他刚才从那紫光圆球之中窃取了一部分的能量，对他的精神念力肯定会有极大帮助，但这个时候的他，显然需要面对更危险的事。</br>　　那就是自己这一次的探查，会不会被这个有着意识的紫光圆球，第一时间报告给外边的天护法云舟？</br>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秦阳恐怕无法自辩。</br>　　面对一个融境高手，他连逃命的希望都会极其渺茫。</br>　　这同时也会导致他卧底非人斋的计划彻底流产，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br>　　这一刻让秦阳在成为变异者以来，仿佛第一次尝到了一种挫败感。</br>　　这也说明一个人再厉害，心智再高，也不能保证所有的事情都如自己所愿。</br>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吧？</br>　　事已至此，秦阳也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了。</br>　　他一边收回自己的精神念力，一边已经是全神戒备起来，生怕云舟会突然发难。</br>　　那一部分被精神念力吸收的紫光能量，也跟着回到了秦阳的脑海，这倒是没有在外间表现出半点的端倪。</br>　　但秦阳知道，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br>　　一旦那紫光圆球将真正的情况告诉云舟，自己就将面临成为变异者以来最大的考验。</br>　　秦阳后心全部被冷汗打湿，额头之上也在不断滴落汗珠，他没有睁眼，却用精神念力感应着外间的一切动静。</br>　　可云舟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这让秦阳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煎熬，终于还是在下一刻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而且抬起头来看向了云舟。</br>　　“终于结束了吗？”</br>　　在看到秦阳睁眼的时候，云舟无疑是大大松了口气。</br>　　听得他这道问话，秦阳并没有放松自己的戒备。</br>　　此刻的秦阳，已经是一尊货真价实的裂境中期变异者了。</br>　　值得一提的是，刚才那一小部分的紫光能量，也让他的精神念力突破到了裂境中期，可以说是双喜临门。</br>　　可是有着某些心事的秦阳，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br>　　毕竟那有意识的紫光圆球，就是一个最大的隐患。</br>　　云舟现在没有质问发难，或许是因为某些东西，又或许是因为那紫光圆球，还没有来得及将情况告知。</br>　　“徒儿，怎么了？药剂的能量还没有消化完吗？”</br>　　再过片刻，见得洪贵不说话，云舟终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而这一次秦阳就算是想不回答都不可能了。</br>　　“已……已经消化完了！”</br>　　秦阳的声音有些不太自然，而在回答完这句话后，他直接翻身拜倒在地，恭敬说道：“弟子多谢师父成全！”</br>　　无论那个隐患还存不存在，这个时候的秦阳也不可能表现出来，所以他态度放得很端正，表情也很是激动。</br>　　不管怎么说，此刻的结果，确实是秦阳靠着云舟的新型药剂才突破到裂境中期的，这一点他必须得承认。</br>　　甚至突破到裂境中期之后，秦阳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严重伤势，都减轻了许多。</br>　　“无妨，小事而已！”</br>　　而这个时候的云舟，却是重新恢复了那一副高深神秘的状态，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云淡风轻。</br>　　哪怕先前的云舟心头极度后悔和担忧，但至少眼前的结果还是相当不错的。</br>　　无论是秦阳能挺过这一次的药剂能量肆虐，还是新型药剂的研究成功，都让云舟的心情相当不错。</br>　　就算云舟清楚地知道，洪贵的成功只是个例，这能加速细胞分裂的药剂，未必适用于其他的裂境变异者，但他还是感到极其欣慰。</br>　　因为洪贵是他云舟的弟子，是他唯二的两个弟子之一。</br>　　以前的云舟无疑更看好柳月微，毕竟柳月微年纪比洪贵更小，修为却是差不多，显然天赋更高。</br>　　可现在洪贵已经突破到了裂境中期，这修炼速度明显远在柳月微之上，这也让他心中的观感发生了一种悄然的转变。</br>　　再加上刚才洪贵处于生死关头，让云舟有些患得患失。</br>　　如今洪贵挺了过来，让他感到欣慰之余，又生出一丝愧疚。</br>　　“对了，忘记问你了，你后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br>　　就在秦阳隐晦打量那道暗门的时候，云舟的问声突然传来，让得他定了定神，决定借着这机会试探一下。</br>　　据云舟的回忆，之前秦阳在暗卫军广场上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受伤吧，更何况还是如此严重的伤势。</br>　　这才短短一个多小时不见，这小子后背就伤成了这样，这让云舟的脸色有些阴沉。</br>　　毕竟他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而且警告过那个暗卫军统帅穆航，想必在这暗香城中，不会再有人敢针对洪贵吧？</br>　　没想到洪贵还是受伤了，而且还伤得这么重，这简直就是不给他这个非人斋天护法面子啊。</br>　　“对不起，师父，我擅自去了一趟北边城墙之外，后背上的伤，是北城外洞里那头怪兽所伤！”</br>　　对此秦阳也没有想过要隐瞒，而听得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个事实，云舟的脸色不由更加阴沉了几分。</br>　　“小兔崽子，你胆子也太大了！”</br>　　云舟有些恨铁不成钢，似乎是伸手要打，但想到洪贵背后的伤势，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br>　　“师父，这怪不得弟子啊，我原本是没想下去的，可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精神恍惚，自己就走下去了！”</br>　　秦阳心中念头转动，半真半假地说出一番话来。</br>　　他觉得自己说起这些，应该能从云舟的口中，知道一些关于那怪兽的秘密。</br>　　“是这样么？倒是错怪你了！”</br>　　果然云舟微微点了点头，下一刻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喃喃说道：“真是没有想到，那家伙的精神力，竟然已经能影响到城头上的人了吗？”</br>　　“洪贵，你离开这里之后就去传令，从今天开始，不许任何人再登上城墙，违者杀无赦！”</br>　　云舟眼中闪过一抹忌惮，显然是对这个情况也有些始料未及，这样的话也让秦阳若有所思。</br>　　“是！”</br>　　秦阳先是恭敬答应了下来，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师父，那洞里关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怎么这么厉害？”</br>　　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看起来很是顺理成章，所以云舟没有半点的怀疑，但他却在这个时候陷入了沉默。</br>　　秦阳也没有去打扰，而云舟这样的反应，也让秦阳心头生出一抹希望。</br>　　看来这个非人斋的天护法，也是融境高手的云舟，应该知道一些那洞内怪兽的底细。</br>　　“洪贵，你听说过精神念师吗？”</br>　　良久之后，在秦阳思绪翻腾的当口，云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让得听到这个问题的他不由愣了一下。</br>　　刚开始的时候，秦阳下意识就觉得是暗门之内那紫光圆球发难了，所以云舟才会突然之间问到精神念师，这是要针对自己啊。</br>　　不过感应到云舟身上并没有任何要爆发的气息时，秦阳强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br>　　“精神念师，师父，你是说那种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无形之中隔空控物的特殊变异者吗？”</br>　　秦阳倒是没有说自己完全没有听说过精神念师，只不过他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却让云舟微微愣了一下。</br>　　毕竟暗香城中是没有精神念师的，所以暗香城中那些变异者，恐怕根本就不知道精神念师的存在。</br>　　“是这样的师父，我前段时间不是在人护法的帮助下，成功打入镇夜司当卧底了吗？”</br>　　秦阳将云舟的表情收在眼里，所以开口解释道：“从镇夜司里，我听说了精神念师这个职业，据说大夏明面上的精神念师，都不超过十个！”</br>　　“嗯，你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br>　　这样的解释让云舟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对于人护法一脉的计划，他肯定也是知道内情的，所以也知道秦阳现在所做的事。</br>　　这也算是非人斋的一次大计划，大夏镇夜司是非人斋最大的威胁，有着这么一个内应，可以让非人斋更加安全。</br>　　“之所以提到精神念师这个职业，那是因为并不仅仅是我们人类之中有精神力强大的变异者，变异兽之中，同样也有精神力强大的特殊变异兽！”</br>　　云舟脸上浮现出一抹忌惮之色，听得他说道：“据我所知，北城外山洞里关着的那只‘空明犼’，变是一头精神力极其强大的变异兽。”</br>　　“空明犼？”</br>　　秦阳口中发出一道疑惑的反问声，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那头怪兽的名字，心想这名字听起来还真是贴切。</br>　　“嗯，空明犼乃是上古异兽，除了手脚之爪极其锋利之外，它强大的精神力，更是变异兽中极其罕见的存在！”</br>　　云舟点了点头，简单介绍了一下空明犼的情况，让得秦阳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一头巨大的水中怪物。</br>　　“空明犼，再加上归山湖深处的昆蟒，这非人斋竟然已经有两头上古异兽了！”</br>　　这就是秦阳心头的震惊，暗想那位非人斋斋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会饲养这么多世间罕见的上古异兽？</br>　　“师父，空明犼和昆蟒都是斋主养的吗？”</br>　　秦阳心中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应该不会引起云舟的怀疑。</br>　　毕竟秦阳已经跟那空明犼交过手，自然知道对方的厉害。</br>　　而这种厉害的上古异兽，肯定不是云舟这个融境初期的变异者能养得出来的。</br>　　“斋主……”</br>　　骤然听到秦阳的这个问题，云舟虽然没有生气，脸色却是变得有些感慨，喃喃重复了一遍之后，身形微微一震。</br>　　“徒儿，斋主的事，以后少打听，知道了吗？”</br>　　云舟终究还是没有回答秦阳的问题，而且还在这个时候脸色郑重地警告了一句，让得秦阳对那位非人斋斋主感到更加好奇了。</br>　　这非人斋一个个的，对斋主都是讳莫如深，甚至连这种简单的信息都不愿透露，这得怕到什么程度？</br>　　“那位非人斋的斋主，不会不是融境，而是合境高手吧？”</br>　　这是秦阳下意识生出的念头，也让他心中对非人斋斋主产生了极度的忌惮，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br>　　秦阳打入非人斋当卧底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这非人斋掌权的三大护法，他也都很熟悉了。</br>　　抛开那心怀鬼胎的地护法孔稷，魏尧已经被他收为了血奴，也得到了天护法云舟的绝对信任。</br>　　可秦阳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距离非人斋真正的核心秘密还很远，而那些秘密大多都在那个非人斋的斋主身上。</br>　　到现在为止，他连非人斋斋主的半点消息都没有得到。</br>　　秦阳心中猜测，孔稷和魏尧多半也没有见过斋主本人，唯一知道一些内情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个天护法云舟了。</br>　　偏偏云舟什么也不肯说，很明显对那个非人斋斋主有着极大的惧意，这就不得不让秦阳想得更多了。</br>　　能让一个融境高手的云舟都如此忌惮，恐怕并不是融境层次的强者能办到的事，哪怕融境大圆满应该也不行。</br>　　再加上无论是归山湖中的昆蟒，还是北城外山洞中的空明犼，显然都不是普通的融境变异兽。</br>　　要不是拥有极其强大的实力，又怎么可能让这么两头凶悍的上古异兽乖乖听话呢？</br>　　“这个非人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br>　　秦阳心中感慨，心想还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就算是能控制天地人三大护法，也根本不可能真的掌控非人斋的局势。</br>　　“好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不过千万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该打听的事，不要瞎打听，免得给自己招灾引祸！”</br>　　云舟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地挥了挥手，倒是让回过神来的秦阳松了口气。</br>　　毕竟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云舟都没有露出半点敌意，显然暗室中那紫光圆球的意识，并没有把先前的事情告诉云舟。</br>　　这无疑是让秦阳躲过了一劫，又让他心头生出一抹极度的好奇。</br>　　暗室之中那个紫光圆球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对人类的精神念力作用巨大。</br>　　而且那个圆球好像已经生出了自己的意识，要不然也不会在秦阳盗取力量的时候，做出那样的反应了。</br>　　秦阳有些猜测紫光圆球就是非人斋最大的秘密，也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位非人斋斋主的杰作。</br>　　这让秦阳越来越肯定那个非人斋斋主，就是一个精神念师了。</br>　　要不然对方为何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打造出一个暗香城，用每月十个人的鲜血来喂养紫光圆球？</br>　　其目的自然就是为了壮大紫光圆球的力量，让非人斋斋主可以从这个圆球之中，源源不断吸取力量，来提升自己的精神念力。</br>　　这是秦阳在大夏镇夜司之中，都没有听说过的一种方法。</br>　　但显然这种方法，大夏官方是不可能使用的，也不会让那些民间的变异者使用。</br>　　这等于说是在用普通人的性命，来满足某一个精神念师的变态欲望，简直丧心病狂，有悖人伦。</br>　　可在这完全没有规矩可言的暗香城，却全都是非人斋斋主一个人说了算，也就没有人来管他这种草芥人命之事了。</br>　　诚如之前秦阳心中所想，那紫光圆球本没有错，错的是非人斋斋主，还有帮着他草芥人命的云舟孔稷等人。</br>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挖出来，也会将非人斋连根拔起！”</br>　　秦阳心中暗暗发誓，身为大夏镇夜司的一员，他不容许这种丧心病狂的组织继续存在下去。</br>　　只可惜现在他的力量还很弱，又因为暗香城这特殊的地理位置，大夏镇夜司不敢派强者大肆镇压，所以只能靠秦阳和苏月影这两个卧底了。</br>　　“呼……”</br>　　从地底通道出来的秦阳，呼吸了一口外间的新鲜空气，终于感觉自己后背上的冷汗消失不见。</br>　　虽然只是在地底实验室待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但对秦阳来说，却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br>　　这让他对非人斋更加忌惮的同时，也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br>　　这一进一出，让他对非人斋又多了许多的了解。</br>　　也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前看到的东西，都只是片面而已。</br>　　“见过洪将军！”</br>　　这一路走来，不少人看到秦阳的时候，都会驻足行礼，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br>　　显然在暗卫军中发生的事，经过一个下午的发酵，已经传遍了整个暗香城，包括城主府这些护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