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祸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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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村民皆是愤懑在胸,却不再有人言语。</br>  那几人撂下话,自骑马扬长而去。</br>  村民们也无奈散去。</br>  晚间,已近三更,六顺还坐在堂内桌旁。</br>  桃叶亦坐于廊下发呆。</br>  宁葭就坐在她身旁。</br>  桃叶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旧木匣,木匣左边的角上还留着上次烧黑的痕迹。</br>  木匣中就是这姐弟俩全部的积蓄了,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五百钱。</br>  一向开朗、胸有成竹的桃叶紧蹙着眉头,一丝笑意也看不见了。</br>  宁葭自见她以来,还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脸色。</br>  “有时候、我会想,”桃叶忽然轻声开口道,“如果爹和娘还活着,那多好……”</br>  宁葭望着她在些微的夜光中黯然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br>  “是不是、很没出息?”桃叶忽然笑道,“竟然说这种没骨气的话。”</br>  “桃叶……”</br>  宁葭揽过她来,拍了拍她的肩,“没事,一定会没事的……”</br>  五更时分,三人方睡了一会儿便起来,忙活一阵,将六顺送出了门。</br>  宁葭便去村郊挖些野菜。</br>  黄昏后桃叶回转,却仍不见六顺回来。</br>  “今天一次也没回来过吗?”桃叶道。</br>  “没有呢。”宁葭亦有些焦急道。</br>  “那我去袁大叔家里看看,兴许是在那里练武忘了时辰。”桃叶道。</br>  “我和你一起去吧。”宁葭道。</br>  于是两人出了门直奔袁丘、圆觉居处。</br>  袁丘开了门,秦家兄弟正在院中练习,却并未见六顺。</br>  “他今天并没来过。”袁丘道。</br>  “难道还在镇上?”桃叶道。</br>  “那我们赶紧去镇上找找看吧。”宁葭道。</br>  “天都快黑了,你们两个女孩子,我跟你们一起去。”袁丘道。</br>  “那就多谢了,我们快走吧。”桃叶道。</br>  三人便直往望云镇而去。</br>  一路上亦并未见六顺。</br>  到得镇上四处寻一回,却发现自家的担子倒在街道上,布巾散落在地,里面空无一物。</br>  见此情景,三人不由得心中一惊。</br>  旁边有一个夜摊,一个白发老人正在给客人煮馄饨。</br>  “老人家,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挑这个担子的小男孩儿?”桃叶上前问道。</br>  “你说那个卖包子的小子?”男子道。</br>  “是,就是他,你可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桃叶急忙道。</br>  “他呀,唉,”男子道,“他可惹了祸了。”</br>  “惹祸?”桃叶闻言更是心惊,“他到底怎么了?”</br>  “他跟处明堂的乡差打起来了,哎哟,这孩子个头虽然小,可凶着呢,拿了刀子就往人家身上捅,差点儿出了人命了。”男子道。</br>  他此话一出,桃叶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直窜到头顶,宁葭与袁丘亦是大吃一惊。</br>  “听说是因为什么利银,打得包子馒头掉了一地,都叫别人捡了去了。”男子道。</br>  “利银不是才给过吗?”桃叶咬牙道,“他们怎么能这样?”</br>  “不是催缴利银,好像是因为以前给的利银。这孩子也是,给了的银钱哪能要得回去呢,非不依不饶地问人家讨,现在可好了,可有得苦头吃了。”男子说着,叹了一声。</br>  “讨利银?”桃叶可算听明白这话了,转身急急往处明堂奔去。</br>  宁葭连忙跟上她,袁丘挑着刚收起的担子也急忙跟上二人。</br>  夜色深浓,处明堂已灯火齐灭、大门紧闭。</br>  三人只好在门外等候,也不知六顺此时身在何方,又是何等处境,忧心如焚。</br>  桃叶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自责道:“都怪我,该早些跟他说清楚,好让他不许惹事。”</br>  “这怎么能怪你呢。”宁葭道。</br>  “当然怪我。”桃叶忽然吼道,“要是我多替娘做一点事,她就不会生这么重的病,就不会这么早就死了。”</br>  “桃叶……”</br>  宁葭不想她突然吼出这么一句,愣怔道。</br>  “要是我是个男孩子,就可以替爹去打仗,他也不会死在战场上回不来了!”</br>  桃叶又吼道,眼泪顺着她稚嫩却镌刻着风霜的脸庞滚落下来。</br>  “桃叶……”宁葭呆望着她。</br>  桃叶忽然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br>  宁葭望着她好一会儿,走上前去抱住了哭泣不止的她。</br>  天亮时,处明堂的门终于缓缓打开。</br>  一夜未眠等候在门外的桃叶立刻冲了上去,推开门道:“我弟弟在哪儿?”</br>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蓄着黝黑胡子的男子,冷不丁地见跑出个急吼吼的小姑娘打断了自己才打了一半的哈欠,不悦地道:“你弟弟是谁?”</br>  “关六顺,他在哪儿?”桃叶道。</br>  “关六顺?”男子道,“就是那个拿刀子乱来的小子?”</br>  “这、肯定有误会,您能先让我见见他吗?”桃叶道。</br>  “见他?他不在这儿。”男子道。</br>  “不在这儿?”桃叶惊道。</br>  宁葭亦是吃惊,袁丘皱了皱眉头。</br>  “他一刀扎下去,周方差点儿丢了性命,昨儿就送去衙门了。”男子道。</br>  “衙门?”桃叶听得这两个字,立身不稳,险些晕了过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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