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我是谁？

    “我......是谁？”</br>　　一道浑浑噩噩的声音，呢喃自语。</br>　　“我，想起来了，我......是龙君。”</br>　　我曾是一条，生活在山涧水潭中的鲤鱼。</br>　　潭水清澈，天敌稀少，食物充足。</br>　　我不知烦恼，无忧无虑。</br>　　但......在某一天，异变发生了。</br>　　天上突然掉下许多‘重物’，打破了水潭的宁静。</br>　　我惊慌躲避，但一抹暗红晕染了潭水，腥味飘散，勾起了我的……食欲。</br>　　暗红液体进入口中，‘重物’皮肉落入肚腹。</br>　　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食物。</br>　　这般吃得肚皮溜圆的好日子，原来可不多。</br>　　我昏沉蒙昧的神智，一点点清晰起来。</br>　　我逐渐意识到，这些所谓的‘重物’究竟是什么......</br>　　是人！</br>　　是一具具头皮光滑的人！</br>　　水面上漂浮的人越来越多，潭水越来越浑浊......</br>　　“不对，不对......我是破戒佛！”</br>　　浑浑噩噩的声音，似是受到了惊吓，连忙开口否决。</br>　　潭水，尸体，通通消失不见！</br>　　我在惊恐之中，猛地睁开了眼睛。</br>　　面前的灯影燃烧跳动，勾勒出的影子，如同潭水中那片尸林般诡谲。</br>　　我看着不远处，那个身穿僧袍，手持戒尺，走来走去的高大身影。</br>　　我不禁有些后怕的缩起脚，挺起腰，让自己坐得更端正些。</br>　　好在，没让戒律僧发现我在坐禅时睡着了。</br>　　差点，差点我就破戒了……</br>　　肩上隐隐作痛的鞭痕，不断刺激着我疲惫的精神。</br>　　直到炉上一炷香燃完，在戒尺敲击地面的响动中，我才和其它沙弥一起，缓缓起身。</br>　　坐禅之后，便是惯例的挑水。</br>　　我与一众沙弥来到山下挑水，一趟又一趟，无聊且乏味。</br>　　如果有人能够替我就好了......</br>　　对了！听说最近寺庙里，又来了三个和尚。</br>　　也许，我很快就不用再挑水了。</br>　　不知过去多少时辰，我被累得筋疲力竭，肚中粒米未进。</br>　　饥饿使我的肚子，不自觉的发出咕咕肠鸣，这让我脸色一白。</br>　　戒律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br>　　他丝毫不顾我的挣扎，宛如拎小鸡崽般将我提了起来。</br>　　我惊恐的看着他，缓缓把我提到了水井边上。</br>　　戒律僧面露慈悲，声音温和，但却让我感觉不到一点温度。</br>　　“肚腹难耐，破了清静戒，非汝之过。”</br>　　“然而破戒受罚，必不可免……”</br>　　我的头被他狠狠摁入水中......</br>　　窒息，恐惧，痛苦，让我生不如死......</br>　　强烈的痛苦之中，意识渐渐模糊。</br>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br>　　不对！不对！！！</br>　　我是陈袆！</br>　　陈袆惊醒过来，眼前的色彩不断蔓延。</br>　　紧接着，便是强烈的窒息作呕感，涌上他的心头。</br>　　一张湿漉漉的人皮纸，被他用力咳出喉咙，啪叽一声落在地上。</br>　　“呱！佛爷，您醒了？”</br>　　蛤蟆精满是惊喜的声音，在此刻传来。</br>　　它一蹦一跳的声响，伴随着体内血液流淌，心脏跳动的频率，一同被陈讳收入耳中。</br>　　然而陈袆眼中所见光景，却仍是一片斑斓的色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