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记忆废墟

    外面的人自然注意到了厂房那边的异样。</br>　　“怎么回事？”</br>　　2B停止了与修玛的战斗，回头望去。托雷和阿丽莎各自远离恩奇都，也跟着看过去。</br>　　刚才有很大的响声，在这空荡的工厂里特别刺耳。</br>　　接着是冰火雄狮的声音，直接传入了三人的脑海。</br>　　“请求支援！是A2！她来杀雪儿大人了！”</br>　　“A2！？”</br>　　一个让2B听了就火冒三丈的名字。她撇下修玛，转头朝厂房跑去。</br>　　“这是什么情况？”</br>　　修玛和恩奇都正在纳闷的时候，达·芬奇扯着嗓门喊道。</br>　　“快跟上去！藤丸君也在那边！”</br>　　“你说御主！？”</br>　　这下修玛和恩奇都也没了继续战斗的想法。恩奇都直接原地起飞，修玛也抓紧跑去那边。</br>　　“托雷先生！”</br>　　“我知道！”</br>　　那边的托雷加速起跳，空中的阿丽莎顺势抱住他。两人追着恩奇都飞过去。</br>　　“贝塔快上来！”</br>　　亨利也冲贝塔喊着。他打算油门踩到底，冲向厂房。</br>　　还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今天阵脚已经乱了，不适合继续打下去。此时还是走为上策。</br>　　“是，亨利……”</br>　　然而贝塔在即将上车的时候，突然不动了。</br>　　应该说，是不能动了。</br>　　“这！”</br>　　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头脑，他的系统，漆黑一片，密密麻麻，如蝗虫来袭。</br>　　“糟糕！”</br>　　亨利大呼不妙。大家刚才都被骚乱吸引过去，竟然又把那个威胁给忘了。</br>　　“9S！”</br>　　“呵，终于让我抓到破绽了。”</br>　　9S慢慢直起腰来，他刚才被贝塔压制惨了，身体还多了三个弹孔。</br>　　而且贝塔时刻在提防他的入侵。他费尽力气也没攻破贝塔的防火墙。</br>　　可惜啊，贝塔在得知找到立香的时候，有那么片刻，也就是一秒左右的时间，眼神和注意力在厂房那边。</br>　　就是这一秒，9S集中全力，一口气穿过了贝塔的防火墙。</br>　　现在只差掌控系统了！</br>　　“呃……”</br>　　贝塔还有意识，还能控制身体。但仿佛是被五花大绑，连一根手指都像灌了铅，根本没法打断9S的入侵。</br>　　“混蛋！给我住手！”</br>　　亨利抄起一把光束手枪，跳下车就要开枪。</br>　　但他不知道，9S在入侵系统时，并不是完全不能动。</br>　　他用左手对贝塔持续发出入侵电波，在限制了贝塔的动作以后，就腾出了握着长刀的右手。</br>　　见亨利举枪，9S抢先一步，把长刀捅进了贝塔的胸口！</br>　　“啊！”</br>　　这下，就算没有9S，贝塔也动不了了。</br>　　雷普利和人类一样，除了控制全身的头部，还有胸口的能源核心也是重要部位，相当于汽车的发动机。</br>　　一刀下去，贝塔直接跪下。</br>　　“你他妈！”</br>　　砰——</br>　　愤怒的亨利不停朝9S开枪。但他到底是个战斗外行，即使两人的距离只有十米，也还是被9S预判躲了过去。</br>　　“大叔你消停会儿吧！”</br>　　啪——</br>　　靠近的9S一拳过去，闷在亨利的面门上，直把他打得双脚腾空，撞上货车，晕了过去。</br>　　现在，没人能阻止9S了。</br>　　*****</br>　　9S可不是要破坏贝塔那么简单，他要分解贝塔的系统，进行改写。</br>　　顺利的话，能抹掉贝塔的人格，将其从雷普利变成一般机器人。雪儿的某个研究项目正需要这样的机器人素体。</br>　　“开工吧。”</br>　　9S再次举起左手，重新开始入侵。</br>　　厂房那边，就先不管了。虽然他跟2B一样，听到A2这个名字，就恨不得把她拆了。</br>　　但那边已经变成了神仙打架，自己还是忍一忍，把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吧。</br>　　“让我看看……”</br>　　卸掉防火墙以后，入侵就变得非常顺利。9S轻易进入了贝塔的系统核心。</br>　　而且，这场景会在9S的眼中具象化。</br>　　你可以理解为9S将自己的一个数据化身，置入被入侵的系统内部。他能看到系统里的小小世界。</br>　　果然，也是纯白色的。这里有无数高低错落的长方体，隔出错综复杂的道路，通往核心的各个分区。</br>　　这样的场景9S见多了，他很快就找到了通往思考分区的路。只要走到那里，将其中的思考程式逐个抹掉就大功告成了。</br>　　“嗯，很简单……哦？”</br>　　9S忽然停下来。</br>　　有一条路的前方，传来异样的感觉。尽头的景象，也有些……不对劲。</br>　　“那边，是记忆分区？”</br>　　9S入侵过无数机械，看过无数机械的记忆分区。大多是黑白，或者加入一点灰色的单调色彩，配上简单的三角形，圆形或者方形，表达着简单的含义。</br>　　他也入侵过古雷的记忆分区，为了给雪儿寻找关于生命金属的线索。里面的场景虽然比一般机械复杂，但色彩和形状并无不同，整洁又单调。</br>　　可这个贝塔是怎么回事？</br>　　为什么他的记忆分区……</br>　　“乱七八糟？”</br>　　好奇驱使着9S，改变了方向。他原本在寄叶部队就是负责侦察和收集情报，所以经常和他们的敌人——机械生命体打交道。</br>　　所以，他们S系列的人造人都喜欢观察和思考，好奇心也更加旺盛。9S甚至还有过几次因为好奇而忘记任务的经历。</br>　　现在这个经历数要加一了。</br>　　“唔，这里果然有些说道。”</br>　　他进入了贝塔的记忆分区，同时也几乎置身在迷宫中，由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立方体搭建的迷宫中。脚下是灰色的道路，所到之处，有着不同程度的损坏。</br>　　简直就是美丽的废墟。</br>　　这种场景9S也见过类似的，在那些已经被破坏了系统，无法行动的机械生命体中见过。</br>　　所以为什么贝塔带着这种破损的记忆，却还能正常活动？</br>　　“有意思。”</br>　　9S在废墟里走动，寻找任何奇怪的地方。他脚下蹚着水，深入，从杂物中间走过。</br>　　这有点像某种被放弃的设施，损坏太严重了，已经无法判断曾经的用途。</br>　　但就在这样的废墟里，9S还是找到了些许可以读取的信息。它们如同夏夜的萤火虫，四处飘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