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斯坦索姆，因果流转

    “吉安娜？”</br>　　阿尔萨斯先说出那个飘然落地的人的名字。王子狂怒的脑子不可思议地降了温，无论是心理的还是物理的。</br>　　阿尔托莉雅也是。过热的情绪让这发强力的冰霜新星冷却了许多，握着圣剑的手也不那么紧绷了。</br>　　吉安娜落在两人中间，先喘口气。</br>　　她的伤没完全好，又跟着修玛颠簸一路，这会儿伤口正在疼，差点崩开。</br>　　然后，她对着阿尔托莉雅一挥手。骑士王身上的冰霜马上消散。</br>　　“进城前发生的事，立香通过修玛告诉我了。你快去帮忙吧，阿尔托莉雅。”</br>　　“嗯。”</br>　　把阿尔萨斯交给吉安娜，阿尔托莉雅是放心的。方才与阿尔萨斯打得太上头，她现在更担心立香那边是什么情况。</br>　　骑士王匆匆离开，留下吉安娜和阿尔萨斯。</br>　　王子将圣锤立在地上，长叹一声。</br>　　因为汗水而变得凌乱的长发胡乱搭在脸上，缝隙间露出他充满希望的眼神。</br>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吉安娜。”</br>　　“是的。你的决定，乌瑟尔的决定。”</br>　　“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理解我，一定会帮助我，是吧？”</br>　　但是，王子这充满希望的眼神，对上的只有略显冷漠的摇头。</br>　　“我不理解，阿尔萨斯。”</br>　　阿尔萨斯的眼睛有一瞬间凝固了，仿佛失去光泽的宝石。</br>　　不过怎么说呢，好像内心受到的冲击并不大。以吉安娜的性格，这样的回答多少在意料之中。</br>　　又或许是冲击过大，自己已经感觉不出来了？</br>　　王子连双手也垂下去，苦笑。</br>　　“连你都这么说吗……你也认为我的决定有问题吗？”</br>　　吉安娜慢慢走过去。</br>　　“我不曾站在你的高度上看问题。我也不懂得在这残酷的环境下，个人的生命和国家的利益该用怎样的眼光去观察，怎样的心态去衡量。即使进城前我在场，我也无法拿出更好的方案，更无法说服你，或许只能默默离开吧？”</br>　　她走过去，靠近阿尔萨斯。</br>　　“来这里的路上，我冥思苦想。最终想到一个对我来说能接受的答案。”</br>　　手中法杖在地上一敲，阿尔萨斯身上的冰块碎成飘散的雪花。</br>　　隔着它们，他看到了微笑的吉安娜。</br>　　“我不理解你的做法，但我愿意陪你到最后。不管你是功成名就，还是堕入地狱。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不是吗？”</br>　　“我……吉安娜……”</br>　　王子一时无言以对。</br>　　不理解，却愿意奉陪到底。阿尔萨斯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回答。</br>　　“呃……”</br>　　他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因激烈战斗而狂跳的心脏，正在因为新的理由而继续狂跳不止。</br>　　吉安娜微笑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她现在特别想大笑，放声大笑，恨不得满地打滚。</br>　　然后感谢刑部姬，感谢公主在她和修玛前往斯坦索姆的途中教会了她这些词。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能劝住阿尔萨斯。</br>　　憋了几秒钟，吉安娜扭过头去，望向北面，顺便放纵了一会儿表情。</br>　　“好啦阿尔萨斯，多余的事情先不要想，嘿嘿……迦勒底和洛丹伦的将士们都在血战，天灾军团的指挥官也被引出来了。至少让我们先把这个问题解决吧。”</br>　　“嗯。”</br>　　阿尔萨斯的情绪不可思议地冷却下来，听话地跟着吉安娜。</br>　　吉安娜又暗暗感谢了刑部姬几句。谢谢，太谢谢了。</br>　　这个气氛也恰到好处。说真的，哪怕是顺势跟阿尔萨斯牵起手，吉安娜都不觉得奇怪。</br>　　但是总有些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偏偏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来泼冷水。</br>　　两人走出没几步，就遇到了这样的家伙。</br>　　“呵呵，王子殿下兴致不错啊。”</br>　　于风雪中飘落，又用死亡的气息将风雪吹散的巫妖。</br>　　克尔苏加德出现了。</br>　　*****</br>　　“该死的……迦勒底！！！”</br>　　望着被爆裂魔法二次蹂躏的战场，玛尔甘尼斯的愤怒和不爽到了极点。</br>　　上一次有这种心情，还是在人类联盟攻占黑暗之门，而他只能仓皇逃走的时候。今天的状况和那时也差不多。</br>　　明明占据着优势，明明已经计算到了敌人所有能威胁己方的攻击点，也进行了限制。</br>　　但这帮凡人一到关键时刻就跟开了挂一样，总是能出乎自己的意料。</br>　　现在，天灾军团死伤惨重，最重要的是死灵法师全被炸死了，无法快速增加亡灵。</br>　　追迹者不知道是不是在爆炸中蒸发了，连影子都看不到。人类军队开始反扑，最前面的士兵已经跑到人事不省的哀木涕身边，把他带到安全的后方。</br>　　大优的局面打成这样，玛尔甘尼斯已是气急败坏。</br>　　“集合！全过来！！”</br>　　恐惧魔王带着魔力的怒吼，化作一道暗影光波升上高空。</br>　　这是对全城亡灵发出的信号。无论它们在哪里，在干什么，通通停下。</br>　　被带到斯坦索姆的全部天灾亡灵，迅速向玛尔甘尼斯集结。</br>　　“不是吧……”</br>　　刚刚开始带队乘胜追击的法瑞克和马维恩，才突击了没多远就不得不停下。</br>　　玛尔甘尼斯身边的地面在颤动，翻起碎土。不多时，一只接一只的蛛魔就钻出地面。</br>　　空中，成群的石像鬼围着几只冰霜巨龙，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内。</br>　　玛尔甘尼斯则是打开了一个简易的传送门，从里面不断走出亡灵和死灵法师。他们原本屯兵于城市北部，现在应召而来。</br>　　当人类军队消灭了最初那波天灾军团的残兵败将后，新一波的敌人已经在他们面前布好阵势。</br>　　还是那个熟悉的配置，还是那个夸张的数量。</br>　　“这特么……”</br>　　立香支着膝盖，弯着腰，伸手去擦那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火烤的，怎么也擦不完的汗。就跟天灾军团一样没完没了。</br>　　你看，死灵法师又在复活尸体了。还有那些被打散的骷髅兵，在死灵法术的作用下重组，又能战斗了。</br>　　这个扩张的速度，以战养战的打法，干脆改名叫癌症军团吧。</br>　　“进攻！进攻！杀光那群凡人，活捉迦勒底的御主！我要亲手撕碎他的灵魂！！”</br>　　玛尔甘尼斯喊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浮空了，仰天咆哮，勃然大怒。</br>　　得到命令的天灾军团从陆地和空中同时袭来。不得已，人类只能再次退后，重整阵势。</br>　　火枪兵的弹药基本都告罄了。于是法师们不仅要对付地面的亡灵，还要用火球术限制天上的冰霜巨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