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绯红密室

    与此同时，302号房，地底暗道。</br>　　“什么鬼东西啊这！”瑞文弯下腰，用手帕包住那染满鲜血的皮纽扣，扯断缝线，捡了起来。</br>　　尸体的数块脸皮抖动了一下，迅速风干成了粉末。</br>　　“就是它在发挥作用，把几个人的脸皮黏连在一起，保持活性。”</br>　　瑞文想起了赫伯特医生的异常反应，以及他那匪夷所思的双重性格。</br>　　“不仅仅是脸皮，它还能以脸皮为媒介缝合几个人的思想，让他们用同一张嘴说话，操控同一具身体行动！”</br>　　枪声过后，楼梯下方很快就传来了骚动。</br>　　“卡梅隆，动作快！帮我脱下这件袍子。”</br>　　两人手脚麻利地把灰袍从尸体身上扒了下来。瑞文披上袍子，扯了扯宽大的兜帽，遮住上半张脸。</br>　　一名灰衣人拿着提灯跑了上来，灯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煤油味。</br>　　瑞文忙把皮纽扣揣进口袋，把卡梅隆和“木偶”藏到了身后的一尊嚎叫天使石像后。躬下身子。</br>　　“怎么了？”灰衣人沉声询问。</br>　　“咳，入侵者，我解决掉他了。”</br>　　瑞文捡起地上摔坏的提灯。装模作样地捂住喉咙，装作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搏斗的模样。</br>　　灰衣人用提灯照了照尸体的脑袋。</br>　　“是他？”</br>　　他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人。</br>　　“没错。”卡梅隆在瑞文身后开了口。</br>　　“那就快下来。召唤仪式结束，我们就安全了。”</br>　　召唤仪式？</br>　　瑞文的脑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br>　　自己明明是来寻找保皇党和线虫的，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一场召唤仪式里？他们要召唤的究竟是什么东西？</br>　　“我明白了。”他回答道，故意和对方拉开距离。</br>　　黑影重重，过道顶端隐约传来的滴水声让人莫名发栗。瑞文跟在灰衣人的身后走下层叠阶梯。在阶梯的尽头，他看见了一片湿润的泥土地，地面上画着一大圈奇异的符文。</br>　　几名灰衣人围绕在符文怪圈周围，更深处是一尊巨大的神像！</br>　　灰衣人的脸被兜帽牢牢遮住，而那雕像只能看见脚，分辨不出那究竟是溶解圣母像，还是一尊特别巨大的嚎叫天使。</br>　　嘶，真的是召唤仪式！瑞文心中暗叫不好。</br>　　不论这些家伙召唤出什么东西来，对自己来说都不是好事！</br>　　其中一名灰衣人手中捧着一大罐线虫，嘴里念念有词。灰衣人们陆续把提灯放在了地上，照亮了一小片空地，同样开始了吟诵。</br>　　“危险解除，高尔。”瑞文压低声音，身前的灰衣人说道：</br>　　“上面的旅馆里入住了很多人，刚好可以当作献祭品，把祂吸引过来。”</br>　　献祭品？</br>　　瑞文心中咯噔一声。</br>　　所有被吸引来这的人都是召唤仪式的献祭品？</br>　　不，等等，不对啊！</br>　　邀请宾客来的人是“绯红”，而“绯红”理应是这群家伙的死对头才对！</br>　　捧着一大罐线虫的灰衣人抬起了头。灯光之下，瑞文看见了他的脸，同样缝合了数张不同的脸皮，至少有八块！</br>　　那灰衣人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br>　　“不，你弄错了！”他冲着同伴大喊。</br>　　“他不是我们的人！我认识他，他才是那个闯入者！”</br>　　瑞文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那分明是赫伯特医生的声音！</br>　　见已被识破，他干脆不再伪装，将灰袍一把拽下，冲着“赫伯特医生”举起了五响左轮。</br>　　“都不许动！！！”</br>　　他大喝，扣下扳机，子弹没有命中“赫伯特医生”，而是拐了个弯，击毙了另外一名灰衣人！</br>　　他要让对方知道他的子弹会拐弯，能对所有人造成威胁！</br>　　所有灰衣人都停止了吟诵，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赫伯特医生”举起捧着罐子的双手，用手指敲打了一下玻璃罐身。</br>　　“你是赫伯特医生？”瑞文大声质问道：</br>　　“你的意识在别人身上？这里一共都有谁？你们想召唤什么鬼东西？”</br>　　灰衣人的脸上慢慢地弯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br>　　“是的，我是赫伯特。”他说。</br>　　他慢慢取下了兜帽，露出的是与赫伯特医生完全不同的一张脸。</br>　　不，他的左眼和右眼完全不对称，嘴巴附近的皮肤颜色完全不同，一看就是一张胡乱拼接起来的脸孔，就像多罗莉丝太太最喜欢的拼接布艺餐垫！</br>　　没等瑞文开口，他就再度自我介绍了一遍。</br>　　“你好，我叫高尔。”</br>　　紧接着，在瑞文厌恶的目光中，他连续做了六次自我介绍，每次吐出的都是不同的人名，有两个相同的，以“大”和“小”作区分，似乎是一对父子的名字。</br>　　八个人，瑞文心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