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退而求其次！汤昊的真正目的！

    国库空虚，无力远征！</br>　　这是最残酷的现实，也是文臣缙绅反战的强大理由。</br>　　什么，你想打仗？</br>　　可以啊！</br>　　但是没有钱粮，你怎么打仗？</br>　　国家大事，钱粮二字。</br>　　而如今这大明王朝，钱粮基本全都掌握在文臣缙绅手中。</br>　　这也是为何，他们能够把持朝政的原因。</br>　　比如弘治皇帝当朝的时候，因为他迷上了斋醮，从此内库开销剧增，他开始不断地命户部将太仓库的银子纳入内库。</br>　　太仓库，是国库，而内库就是弘治皇帝自己的钱袋子了。</br>　　这从国库往自己的内库运银子，文臣缙绅自然会反对，而且还是次次反对次次拒绝！</br>　　也就是弘治皇帝帝王威望摆在那里，出了名的圣君贤主，文臣缙绅才不得不听命行事，不然那就是大不敬。</br>　　但是你换做现在的正德小皇帝试试？</br>　　他要是敢开这个口，文臣缙绅不闹翻天才是怪事，内阁首辅刘健都会骂他这个小皇帝。</br>　　好的不学学坏的，尽跟你爹学一些坏毛病？</br>　　再者，国库空虚，这也是事实！</br>　　毕竟弘治皇帝励精图治了一辈子，最后结果却是军民穷困不堪，天下民穷财尽！</br>　　国库里面自然是没钱没粮的，那这仗就打不起来！</br>　　老首辅刘健一针见血，直接开出大招，杀死了小皇帝出兵的念头。</br>　　紧接着兵部尚书许进也表态了，只提出了一个问题。</br>　　“陛下，若要远征倭国，则势必动用水师！”</br>　　“但是现如今的大明水师，还是昔年的大明水师吗？”</br>　　许进叹了口气，沉声道:“自正统以后，大明水师就日益衰落，不复当年战力。”</br>　　“其一，沿海卫所空虚，水师士气低落。”</br>　　“各地卫所军制都是世袭，将佐世袭将佐，兵士世袭兵士，底层军士待遇微薄，每一月仅一石禄米，而且还要受到上层军官的盘剥，生活很是困苦，此外那作为军饷来源的军屯，大多数都被卫所军官侵占变成私产，甚至奴役底层军士为这些将佐耕种，粮饷不济，役占严重，士兵大量逃亡，沿海卫所缺额达到了惊人的六七成！”</br>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br>　　六七成？！</br>　　这是什么概念？</br>　　就好比一个卫所满额编制是五千人，结果现在只剩下了一千五百余人！</br>　　六七成的兵士逃亡，那卫所自然形同虚设，自然抵御不住倭寇侵袭，自然致使倭寇日益猖獗！</br>　　“兵士数量锐减的同时，士兵士气低落，战斗力严重下降，士兵衣食无着，漫无纪律，军官不知作战，只知道盘剥士兵，官兵互相视若仇敌，可谓“无用之将统无制之兵”，如此情形，如何出兵？”</br>　　许进说得慷慨激昂，完全彰显出了他这位大司马的真正职责，为军民请命！</br>　　“其二，舰队减少，舰船破损，无人修缮！”</br>　　“因为沿海卫所军士的逃亡数量锐减，也导致水师人员的锐减，而这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舰船无人看护修缮，朝廷也一再削减相应开支用度，拒绝拨款维护修缮，以致于那些战船宝船只能满满泡在海港里面烂掉，无人问津无人关心！”</br>　　话说到这儿，许进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奏章。</br>　　“这是微臣近些时日整理的资料，还请陛下过目！”</br>　　小皇帝闻言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看向了汤昊。</br>　　只见汤昊正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切，注意到了朱厚照的目光，随即对他点了点头。</br>　　见此情形，朱厚照顿时反应了过来。</br>　　刘瑾走下月台，将许进的奏报接过，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小皇帝。</br>　　朱厚照起初还很好奇，这是些什么资料，结果等他看了之后，却是瞬间勃然大怒。</br>　　“真是混账！”</br>　　“各地沿海卫所军士大量逃亡，铜山水寨缺额达六成，福建烽火门水寨缺额达七成！”</br>　　“各水师舰队的舰船数量也急剧减少，浙江水师原有七百艘战船，现在竟然连三百艘完整的舰船都没有；山东登州卫，曾拥有一百艘战船，现在还他娘地只剩下了三艘！”</br>　　“连郑和出海下西洋时那艘两千料的宝船，都泡在海港中慢慢烂掉，现在只剩下一个架子了！”</br>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事实数据，小皇帝都快要被气疯了。</br>　　他豁然扭头看向内阁首辅刘健，厉声喝问道:“元辅，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非要败坏祖宗基业不可呢？”</br>　　“这可都是永乐爷给我大明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就这样被你们给败坏得一干二净，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br>　　小皇帝很愤怒，甚至直接将奏报一把摔下了月台，摔到了内阁首辅刘健的脚下。</br>　　而这，才是汤昊想要的效果！</br>　　他之所以没有跟小皇帝透露任何风声，就是因为要等现在这一刻！</br>　　朱厚照就算提前得知了，那也只能无能狂怒，在汤昊面前发脾气，没有任何用处。</br>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可是在文华殿，可是在廷议现场！</br>　　刘健被骂得满脸愕然，随后扭头看向汤昊，眼神要多冰冷有多冰冷。</br>　　这个天杀的中山侯，他还把主意打到了水师上面！</br>　　一箭三雕？</br>　　也不怕撑破了你的胃口！</br>　　刘健强行忍着内心的火气，上前捡起许进奏章，然后跪倒在地上。</br>　　“陛下，自宣德以后，我大明开始收缩海防线，远洋船队被召回，大型舰只停止建造，岛屿基地被放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br>　　“相比于沿海倭寇这疥癣之疾，北虏才是国朝的心腹大患，毕竟当年瓦剌曾一度生擒天子，攻入长城甚至兵围京师！”</br>　　刘健的话语，掷地有声。</br>　　看似他这是在解释水师糜烂的缘由，但事实上，元辅大人是在告诉小皇帝，不要在这里叫唤！</br>　　水师糜烂？</br>　　水师为什么糜烂？</br>　　因为你那个太爷爷，那个被瓦剌生擒的大明天子！</br>　　听见刘健这话，汤昊也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br>　　大明王朝的外敌，从一开始就只有北虏和倭寇！</br>　　倭寇确实是疥癣之疾，因为大明从洪武年间开始就一直构筑了沿海备倭体系，所以只是被劫掠袭扰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