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昆仑神山

    经纪山川，蹈腾昆仑，排阊阖，沦天门。</br>　　万里雪山坐落云端，俯仰星辰起落。</br>　　赤蛟巡游高天，巨大青铜鼎在他头顶悬浮，青鸟就坐在载天鼎上注视着现世的昆仑。</br>　　“如果不是星空下的山脉虚影，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昆仑山。”少女感慨，这里与在她的记忆里昆仑是两种样子，若是相比较大概是萤火与皓月之差。</br>　　在接近昆仑山脉时，李熄安停下了。</br>　　他发觉这片古老山脉有异常。</br>　　“你也发现了？”少女望着昆仑。现世的昆仑山脉被夜幕笼罩，此刻已经临近天亮，绵延不断的雪山山峰背负苍白圆月。</br>　　赤蛟没有继续从高天直接进入昆仑，他看见从云端的古昆仑降下的场域，笼罩现世群山。</br>　　“这并非昆仑本身复苏带来的场域，是有人特意布下。”少女皱眉。</br>　　“先把情况弄清楚。”李熄安沉吟。他此刻面对的情况和他在太行山差不多，只是攻守逆转，他成了要进山的生灵。借助太行山，他可以降下绵延整座山脉的大雨，如今笼罩昆仑的场域和他降下的暴雨异曲同工，其山脉深处说不定有和他类似的生灵。</br>　　昆仑山出现的场域令他琢磨不透，他不想贸然闯入。</br>　　而且这个时间接近天亮，星辰的航标在逐渐暗淡，他寻不到路，不如等到下一次黄昏。</br>　　摆尾，赤色蛟龙砸向大地。</br>　　当漫天枫叶般的赤鳞散开，西部无垠高原上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青衣，一玄衣，倒称得上是片好风景，他们在向巍峨昆仑的方向前进，伴着最后一抹星月，一路西行。</br>　　“你说你可以降下大雨笼罩太行山？”青衣少女歪头，好像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br>　　“嗯，和现在的我们面对的情况差不多。”玄衣少年倒是神色平淡。</br>　　“拜托，你阳神境欸。”青鸟不解，“太行山脉可是九州罕有的古老龙脉之一，哪怕九州沉寂，其山脉主体也不是阳神境的神识能够覆盖的。”</br>　　“但我的确做到了，也同样有生灵降下能够笼罩昆仑的场域。”</br>　　少女沉思，“太行山的生灵称呼你太行山山神？”</br>　　“嗯。”李熄安看见青鸟陷入思索，“有什么头绪么？”</br>　　“没有。”少女果断摇头。</br>　　“我们那个时代，从来没有所谓的山神河神之类，更何况古老神山怎么会设置山神，祂们自己就是真正的古神灵。”</br>　　青鸟赶上来，跑到李熄安身侧仔细打量他的脸庞，丹凤眼瞪得很大，仿佛要把少年脸上每根睫毛都数清楚。</br>　　看表情似乎是在冥思苦想。</br>　　“干什么？”李熄安问。</br>　　至少活了百八数千年的生灵，如果算上被棺柩封印的时间，保底以万年为单位计算。可这个性当真灵动，李熄安想着，也许有生灵修行本就如此，从头至尾保持一颗赤子之心。</br>　　“我在想你会不会不是蛟龙，只是以蛟龙为承载形式的古老生命。”</br>　　“你想说我其实就是太行山么？”</br>　　“并非不可能。”青鸟笑笑，“你现在打算怎样，时间拖到越久，变数越多。”</br>　　“但也需要有适当的耐心。”少年回答。</br>　　他回首，眼瞳里有刺目的金光。少女跟着李熄安回头看，望见东方地平线上太阳升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