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奇思妙想

    这天，凌云在田埂上看着不远处的农田里，挥着镰刀的村民们在不停地收割着水稻。</br>　　此时田里一位女人背上背着孩子，一直在哪哇哇大哭，似乎很不舒服。</br>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让旁边的男人烦躁不安。</br>　　“这么个赔钱货，整天觉得哭的稀里哗啦，好生烦人。”</br>　　男人怒火冲天，两只眼睛挣得很大，狰狞挤成一团，面目狰狞，破口大骂。</br>　　孩子母亲心惊胆寒，低着头不敢吭声。不停的抖着腿侧着身，想要让孩子舒服点，止住哭声，只是事与愿违。</br>　　“就不该要这赔钱货，早知送人算了，养着也是累赘。”</br>　　女人一听，浑身颤抖，眼睛通红，半张着嘴，依旧不敢吭声。</br>　　……</br>　　女人背上的人应该是个女娃，如若不然不会有人舍得这般骂孩子，像他在家如同众星捧月。</br>　　当然啦，也不排除拿着家里男丁过多的，不受待见的也在其中。</br>　　听着孩子的哭声，在听着男人的骂声，他不禁有些同情。</br>　　灵光一闪，一个想法在他脑中浮现-婴儿车。</br>　　如若此时有个婴儿车，将孩子放进婴儿车里就近照顾。孩子在跟前，既不耽误干活也不用担心孩子出意外，两全其美。</br>　　古代农民们谁家不是拖家带口，小孩成堆，光他家就五个。大人们都忙着生计，哪有人会特意花时间专门带孩子。</br>　　第二个孩子还好些，可以让大点的小孩看管，就比如他多数情况下，都是大娃在照看他。</br>　　凌云越想越觉得有搞头，于是他撒腿就往家里跑。田里干活的家人，看着他飞快的往家里跑，见惯不惊。</br>　　到家后，凌云拿出纸墨笔砚在黄纸上构思，虽然没有画画的天赋，但好歹也学过几节画画课。</br>　　不一会儿就将婴儿车画了个大概，凌云将黄纸放在四十五度方向上下端详，脑子不停回忆，同现代婴儿车做对比。</br>　　黄纸上的婴儿车，虽然画工粗糙，棱角并未分明，但却有其形，打造出来应该不成问题。</br>　　他计划等过了这锻农忙时间，把这个模型给他爷爷看，看他能否将其造出个成品来，若是看不懂他再从中讲解。</br>　　前些日子若是跟他爷爷学学做木工，现在也可以自己捣鼓一下，想到这他不禁扼腕长叹，百密一疏。</br>　　况且技多不压身，万一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权当未雨绸缪。</br>　　谁知当天晚上，他爹拿着他画的婴儿图，觉着很是稀奇，又百思不得其解，饶有兴致的找到他爷爷。</br>　　不曾想他爷爷看了看，仔细一琢磨，觉得匪夷所思。冥思苦想却又说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br>　　暗自揣摩这难道又是他孙子，胡乱捣鼓出来的东西？可是他未曾在记忆中见过这东西，又或许是他孙子在那本书上学来的。</br>　　思前想后，他怀着好奇心，拿着黄纸找到他，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br>　　凌云本还觉得奇怪，他们怎么找到这张纸的？恍然大悟的才想起来是自己画好了，忘记收了。</br>　　面对两人的疑问，凌云自是耐心地解释，凌大山听得津津有味，觉得给婴儿坐上去的车，不可思议。</br>　　凌大仁则听得稀里糊涂，一窍不通。</br>　　凌云试探性问道：“爷爷，你觉着这个能做出来吗？”</br>　　凌大山拿着黄纸上下察看，思考良久才道：“不好说，不过倒是可以尝试。”</br>　　“爷爷，若是这东西做出来拿到集市上卖，可挣得钱？”凌云精准的引诱，触动两人的心弦。</br>　　凌家当前正是缺钱档口，若是这东西做出来卖，倒是个不错的生意。</br>　　不过到底能不能做出来，凌大山自己也不敢肯定，这东西毕竟头一次见，也没有实物。</br>　　虽然做了二十多年的木活，但他本就老实本分，从不信口开河，说那些打包票话。</br>　　因而含糊其辞道：“爷爷不敢说能做出来，但大概是能做出来的。”</br>　　听见凌大山这么一说，凌大仁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br>　　他爹的手艺，他是知道的，这十里八乡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些年还没见过他做不出来的东西。</br>　　“走，孙儿，我们爷俩这就琢磨琢磨去，看看能不能把它做出来。”说着凌大山一把抓过凌云，便到他房间旁的木材棚子，拿起工具刨木材。</br>　　“爷爷，这段日子不是农忙时节嘛，要不我们过些时候再琢磨？”</br>　　看不出来他爷爷也是个急性子的人，遇到个稀奇的东西就控制不住。</br>　　生怕他因为这个耽搁收稻穗的时间，得不偿失。</br>　　谁知他爷爷脱口而出：“无妨，水稻明日上午个把时辰就能弄完，剩下晒稻谷的事交给你奶奶她们就好，翻地的事交给你爹就可以了，咱爷俩就呆在这儿把这东西做出来。”</br>　　一听不耽搁，那就利索些，配合着在一旁打下手。</br>　　后面几天里，凌云在一旁画婴儿车所需的材料，凌大山则是不停的刨木材。</br>　　三天后，木材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两人开始组装，一边组装还要一边改。</br>　　这些天，凌云也跟着凌大山起早贪黑学了木工技艺。</br>　　凌大山见自家乖孙儿跟着他学技艺，不晓得有多得意。</br>　　一见到梁氏、他爹、他娘，就说看吧我孙儿正跟着我学木工咧，不停的在哪唠叨，得意洋洋。</br>　　两天后，一辆极其简陋的婴儿车应运而生，两人对着这辆新诞生的婴儿车充满了喜悦。</br>　　“爷爷，要是这车能像马车一样有轮子就好了。”凌云在旁边有意无意的提醒。</br>　　凌大山听到眼睛一亮，顿时又刨了两个车轮。</br>　　“爷爷，这儿得在刮刮，要不然怕小孩勒到。”</br>　　“好。”</br>　　“爷爷，这得细一点。”</br>　　“好”</br>　　……</br>　　就这样，不停的修改、美化，终于把那辆看起来极其简陋的婴儿车细致化、功能化。</br>　　凌大山迫不及待地，抱来三岁的五娃往车里一放，原本不情不愿地五娃，在车里用脚划来划去，玩的不亦乐乎。</br>　　有了第一辆的经验，后续的生产快如牛马，一天上午便做了两辆。</br>　　梁氏看见五娃坐在做出来的婴儿车上玩耍，两眼发光：“老头子，这是你做出来的？”</br>　　凌大山点了点头，露出得意的笑容。</br>　　“这些天你们都在忙这个东西？”</br>　　凌大山哈哈一笑，“这得亏了我们乖孙儿，总能想到一些出人意料的玩意。”</br>　　梁氏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瞄着凌云，发现凌大山说的不错，她孙儿总能做一些令人震惊的事儿。</br>　　梁氏心想送他去进学这个主张当真不错，如若不是送他去进学，怕是想不出这么多东西来。</br>　　梁氏已经把这些功劳推到读书身上，也省得他另编理由。</br>　　“我们乖孙儿当真聪慧。”梁氏摸着凌云的小脑袋瓜，开怀大笑。</br>　　他不喜被人摸头，本想闪躲，但一想到他小的时候被摸头就闪躲，他们就越摸越上瘾，越摸越起劲，顿时没了想法。</br>　　“那也是我的乖孙儿。”凌大山白了她一眼，紧接着沾沾自喜，“再说了，乖孙儿有这想法，那也得靠我动手才能做出这么精致的东西。”</br>　　“这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办？真要拿出去贩卖吗？”看着满地堆着好几辆婴儿车，梁氏不由得轻声问。</br>　　“我跟孙儿合计过了，做够十五辆，到时向周老头租个牛车，让大仁一并拿到县上买。”</br>　　“去县里，能行吗？”</br>　　“孙儿说了，县里有钱人多，看着这新奇的东西肯定会买，特别是大户人家，舍得出钱。”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凌云，那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br>　　凌云发现凌大山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为了让婴儿车看起来更精致独到，不辞辛苦在上面雕刻着凤凰和龙之类程祥的之物。</br>　　就像后世酒吧里卖水果一样，把水果摆盘，那样会更好吃吗？</br>　　不，会更贵！</br>　　到了要去县里卖婴儿车的日子，凌云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凌大仁本不愿意，但又拗不过他。</br>　　因为凌云的理由简单粗暴，直接说，这东西本就是他想出来的，你不带我去就不能卖。</br>　　凌大仁想了想，反正包了村里周老汉的牛车，不用他走路，也就勉强同意了。</br>　　广平村里镇上不是很远，但是毕竟是做牛车，速度比较慢，所以早早就要起床，不然到哪估计都是下午了。</br>　　当他们家将婴儿车搬上牛车的时候，李老汉围着看了又看，发现不曾见过这古怪的玩意。</br>　　话说他这些年一直来往县里，各种稀奇的玩意也曾在县里见过不少。</br>　　但这个东西却是不曾见过，于是他疑惑道：“大仁，你这是个什么新鲜东西，我上下打量咋觉得这么古怪哩？”</br>　　“这是我爹自己瞎琢磨的玩意儿，打算拿到县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换几个钱。”凌大仁只是潦草应付了句。</br>　　不愧是来往县里的人，能听懂言外之意，此话一出，便识时务地不再追问，而是换个话题：“凌哥心思就是独到，手艺也是耿耿的，这十里八乡也是数一数二的，这回肯定能换个好价钱。”</br>　　同聪明的人交流就是好，不仅有眼力劲，还让人很舒服。</br>　　“粗略换些钱用吧。”</br>　　“四郎，你带着玩意干嘛？看着怪吓人。”凌大仁看见凌云手里抱着一个稻穗根编制的小人，诧异道。</br>　　“有大用处。”凌云卖起了关子，随后将小人儿塞进车里。</br>　　“这是凌家四郎哟，看着就是聪慧。”周老伯一看凌云跑了过来，连忙夸赞道。</br>　　“周爷爷好。”说着便向周老伯作揖。</br>　　“这孩子，果然是进过学的人哟，礼数周到，老汉受宠若惊哩。”</br>　　“小屁孩瞎掺和，周伯休的夸他，不若尾巴翘上天咯！”一听别人夸他儿子，表面平静，内心实则波涛汹涌。</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