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代行者与杀手的交锋

    那是在凯悦酒店坍塌的时候，久宇舞弥所察觉到的异状。</br>　　并非是气味或是声响之类的征兆，而是更抽象的气息变化。只有历经过生死锻炼出来的战士直觉才能确实感觉到这种气息。</br>　　而一名优秀的杀手，从来不会忽略这种警兆。</br>　　如刀锋般集中精神，她一边自腰际的枪套中拔出九毫米口径的Glock手枪，一边搜索四周。</br>　　有人，找到了她——</br>　　“你的感觉很敏锐，女人。”</br>　　背后传来一道低沉而冷漠的男性嗓音，声音在四周林立的钢柱中回荡，听不出是来自何处。</br>　　有一件东西从钢柱的阴影中划出一条徐缓的抛物线，落在舞弥的脚下。</br>　　舞弥迅速把枪口对准投掷物，当她看出那不是危险物体时，又重新转向投掷者所在的位置。</br>　　但她的眼角余光紧紧捉住那样掉落在脚下的东西，因为她认得这是什么。</br>　　那是一具蝙蝠的尸骸，腹部还绑着一台CCD摄影机。这正是舞弥所放出的使魔，自从派到冬木教会附近待命之后就失去了消息。</br>　　能够丢出这只蝙蝠尸体给她看，那么这个人的身分当然不言自明了。对方似乎也不打算躲藏，淡然地从藏身处走出来，站在舞弥的视线与枪口之前。</br>　　那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面容苦闷，浑身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一身漆黑的僧衣就像是地面上的黑影化为立体，又仿佛包裹住了周围的一切黑暗。</br>　　舞弥对那个人并不陌生。</br>　　“言峰、绮礼……”</br>　　那个切嗣最戒备，也是最危险的御主。</br>　　至于朔月，已经被舞弥自动划分到从者那一档去了。</br>　　“哦？我和你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有什么原因让你认识我？那我大概也知道你的来历了。”男人做出了回应。</br>　　舞弥发觉自己不小心喃喃出声，在心中咋舌。</br>　　绮礼完全看不出对舞弥的枪口有任何恐惧，泰然自若地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还知道一些其他事情吧。你知道这里是监视冬木凯悦饭店第三十二层楼的绝佳位置，也知道是谁住在那栋饭店里。”</br>　　舞弥这次不再言语，但是她的正在思忖为什么言峰绮礼，这个之前一直藏得很隐秘的御主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br>　　另外一方面，绮礼稍稍转头朝向大楼外，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团粉尘烟雾的凯悦饭店的位置看了一眼，诧异地长叹一口气。</br>　　“没想到你们竟然整栋建筑物一起炸掉。如此不择手段的人实在不像是魔术师。或者应该说，他很擅长针对魔术师的弱点下手？”</br>　　舞弥一惊，发觉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清楚卫宫切嗣的情报，正如切嗣知道言峰绮礼的一样。</br>　　“不要只让我一個人说话，女人。你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好了——原本应该代替你来的男人在哪里？”</br>　　听到他这么一问，舞弥便不再对言峰绮礼做任何揣测。</br>　　除了杀死这个男人之外，不做他想。</br>　　打开保险，扣下扳机。</br>　　速射枪声毫不间断，发出连续三声轰鸣。</br>　　九毫米口径被称为军用弹，固然具有足够的杀伤力，但还称不上充分，因此对腹部连开三枪是专业人士的常识。与其瞄准小面积的致命要害，倒不如攻击面积大、比较好瞄准的部位让对方重伤。这正是杀人射击技术的铁则。</br>　　但是子弹所击中的并不是修道服下的内脏，而是坚硬的混凝土地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