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旧仇恨

    目光穿过狭窄而潮湿的暗道，在古老的彩色鹅卵石拼贴而成的马赛克太阳壁画前，伊塞克苍老的面容中浮现着疯狂、憎恨，和无法抑制的哀伤。</br>　　此刻他浸泡在池水中，紧闭双目、毫无知觉，丝毫没有意识到二人的到来。受伤的炎妖悬浮在身前，无形触须刺入他的身体，汲取着血液。</br>　　这是偷袭的绝佳时机。</br>　　艾德收起手杖，生怕暴露出半点声音，取出腰间刀鞘中的猎刀交给蒂娅。蒂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接过猎刀，只要趁其不备割开伊塞克的喉管，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br>　　忽然，门蒂洛萨的双瞳凝结点出滴熔融的烛泪，流淌着的灼热光芒辐照向前方，将黑暗中的二人暴露出来。</br>　　艾德伸手挡住了视线，却发现犹如钥匙孔一般的双重瞳孔穿过了手臂，不断扩大，将他的意识拖入其中。</br>　　……</br>　　船舱摇摇晃晃，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到处都是补丁和伤痕，仿佛经历了一次远航。蒂娅躺在不远处的稻草垛上，还未苏醒。艾德想要站起身，却惊讶地发现左腿已经痊愈。</br>　　这是在梦境中？</br>　　是的，恭喜你猜对了。</br>　　希尔薇的火焰文字浮现在船舱的墙壁上。</br>　　对艾德来说，这倒并不是一个坏消息。在梦中他的左腿可以自由活动，守秘人程式的力量也能得到充分发挥。</br>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单纯是为了给仪式拖延时间？</br>　　艾德有些不解，伊塞克长老作为一名持有圣物的四级非凡者，就算受了伤也不该如此畏首畏尾。</br>　　除此之外，我猜他还打算劝说你亲爱的妹妹站在涅槃教团的一方，不信就等着瞧吧。</br>　　希尔薇的火焰文字戛然而止，被熟悉的声音驱散得无影无踪：</br>　　“我们在哪里？”</br>　　蒂娅坐了起来，脸上满是迷茫。</br>　　“我们在梦里，伊塞克利用门蒂洛萨的双瞳将我们卷入了梦境。”艾德如实答道。</br>　　“梦？”蒂娅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就仿佛刚刚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br>　　“就是，呃……我们在睡眠的时候感受到的幻象，你懂的。”</br>　　见蒂娅还是一头雾水，艾德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不成她连梦都没作过？</br>　　环顾四周，除去彼此，船舱内空无一人，寂静而恐怖。</br>　　“我本可以杀掉你，但你至少应该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孩子。或许你会觉得我们是怪物，但事实上，他们才是。”</br>　　伊塞克长老那阴沉的声音隐隐飘来，被希尔薇转化成火焰的字幕。他专门用了精灵语，显然是说给蒂娅听的：</br>　　“人类欺骗了你，让你服务于他们的利益而毫不自知，就像他们对那条疯狗做的一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