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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谁给你的勇气?(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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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江心里不爽到极点,最后还是忍着没动怒。</br>  “三郎还想要谁?”</br>  “凌振。”</br>  “凌振?你要他作甚?”</br>  “小弟带的兵马不多,想要短时间闹出大动静,只能借助火炮之威。”</br>  虽然杨长理由站得住脚,但宋江却沉着脸没答应。</br>  只见他沉声对曰:“火炮运输不便,咱们的战船都比较小,还要兼顾运输粮草、辎重,如果把凌振及火炮让你带走,就会占用水军的半数战船,这会严重影响我们攻打泽州,所以这事不能同意.”</br>  “那”</br>  杨长还想说什么,又被宋江出言打断。</br>  “我不求你能闹出多大动静,能配合之后拿下平阳出一把力,把八千兄弟全须全尾带回,就能记你一份功劳。”</br>  “火炮太重不方便携带,小弟打算带走一百枚炮弹,也不用凌振跟去西线佯攻”</br>  “没有火炮,你带炮弹过去作甚?带去当爆竹玩?”</br>  “作用是差不多,能闹出动静就行,请哥哥务必成全。”</br>  “也罢。”</br>  见杨长如此坚持,宋江只得点头同意。</br>  “火炮使用麻烦还易自伤,打造此物真是费力不讨好,这东西通常用做号炮恫吓,单独用来惊吓敌人只怕作用不大,但既是三郎开口索要,你走前找凌振交割便是;</br>  切记用时小心谨慎,别让炮弹引燃伤了自己人,凌振营中的军健常有受伤,刀枪箭矢还有形可依,炮弹爆裂却无影无形,这玩意儿真没啥大用”</br>  “呵呵,小弟会的。”</br>  杨长脸上笑嘻嘻,心中却暗骂黑三郎无知。</br>  你现在看不起的火炮,却不知此物多年以后,会改变全世界战争方式。</br>  两位先锋之间的谈话,在各自情绪起落、内心相互鄙夷的状态下结束,好在双方都达成了心理预期。</br>  两个时辰以后,杨长率领六千步骑先一步启程,宋江、卢俊义于军前置酒相送,一番叮嘱交代不在话下。</br>  剩下的两千水军,及分发的粮草、辎重、炮弹,由武松、曹正、周通留下配合二阮装船,迟些由水路向西出发,至汴河中段阳桥镇汇合,之后水陆并行向西入河南,抵达潼关再渡黄河至河中府,最后再入汾水北上。</br>  宋江在送别杨长后,次日也率军开拔北上卫州,辎重粮草也是让水军船载,尾随二阮船队经汴水入黄河,之后回折东去至卫州取齐。</br>  两路大军启程同时,宋江让闻焕章代写好军牒,将作战计划由戴宗送东京,上报给太尉宿元景。</br>  这厮深谙官场之道,清楚对待上级要勤汇报、多请示。</br>  宿元景看后果然受用,认为剿灭田虎的成算很大,于是在次日入宫面君汇报。</br>  时值仲夏,炎气熏蒸。</br>  徽宗早上在延福宫消暑,一般朝臣没资格去这里奏事,但宿元景属于皇帝近臣、红人,自然获准入内面君。</br>  宿元景跟着小黄门,辗转来到拂云阁外等候,蔡攸先他一步来此辞行。</br>  童贯四月中旬从东京出兵,大军此时已开赴至高阳关。</br>  眼看燕地很快能被拿下,蔡攸自不愿放过这份功劳,于是在他与背后势力运作下,赵佶任命他为副宣抚使,名义上是去当童贯副手,实际上代表身后势力抢功。</br>  五月初十这天,蔡攸入宫向赵佶辞行。</br>  当时的拂云阁内,有两个美嫔侍奉在赵佶左右,蔡攸向往常般陪着喝了几杯。</br>  许是想到大功即得,这厮酒不醉人人自醉,指着赵佶身旁那两女人,似打趣非打趣般说道:“等臣北上得胜归来,希望陛下将她们赐给臣”</br>  美嫔听得一怔,暗忖这蔡攸也太逾越了吧?</br>  当面要皇帝女人,这是找死?</br>  可惜赵佶并没当回事,惊讶之余只是豁然一笑,挥手示意蔡攸可以走了。</br>  两人从端王时期相识,十几年来相处甚是和谐,蔡攸为人媚上有方、极擅逢迎,这些年把赵佶哄得甚是满意,所以一直对他比较放纵。</br>  刚才突然开口索女,让赵佶并没反应过来,好在蔡攸见天子没松口,立刻告辞出了拂云阁。</br>  蔡攸出门遇见宿元景,面对宿太尉的拱手行礼,这厮仗着深受皇帝宠幸,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回应。</br>  人与人是不同的,你围着一群草寇打转,目光与我爹一样短浅。</br>  而我此番往燕地走一遭,就会有泼天功劳等着分享,神宗遗训有云:‘能复全燕之境者胙本邦,疏王爵,遂封广阳郡王。’</br>  蔡攸没奢望能够封王,但获封国公的希望很大,这样就能全面超越蔡京,替代他其成为蔡家领袖。</br>  理想多丰满,现实就多残酷。</br>  就在蔡攸离京前后,童贯依照徽宗的上中策略,前后遣三人为使入燕京,可惜最后迫降耶律淳不成,反被愤怒的辽帝砍了脑袋。</br>  宿元景清楚自己地位,面对蔡攸高姿态并不动怒,他陪着笑脸目送其离开,才入内向赵佶汇报军情。</br>  赵佶本对刚才之事已释然,此时宿元景又提及杨长独自领军,遂联想到蔡曾打算迷奸帝姬,心说蔡攸、蔡都如此大胆,难道是遗传蔡京的缘故?</br>  宿元景见赵佶蹙眉,误以为天子对分兵不看好,于是急忙补充道:“陛下,此时杨先锋刚出发不久,您要是觉得分兵不妥,臣立刻派快马追上叫停,令其改道去卫州汇合.”</br>  “嗯?”</br>  赵佶回过神来,摇头笑道:“军中无戏言,既然定下策略就好好执行,对了,卿与杨长也算相熟,可知他军事能力如何?能独立统帅一路兵马否?”</br>  “这不好说.”宿元景吞吞吐吐,但说了两句就改口吹捧赵佶,“不过按照陛下的眼光,杨先锋定能有所建树。”</br>  赵佶被拍得受用,笑呵呵感叹:“与金人谈了很多次,他们都不愿让出云中,等到童贯、蔡攸收回燕地,杨长他们也消灭田虎,朕就可以挥兵北出雁门,从辽人手里拿回故地,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些,朕等这一天太久了”</br>  “陛下胸场万千沟壑,必定可成功收回燕云,成就开国最大功劳。”</br>  “好好好,朕若能超越先祖,卿自然也有一份功劳,征剿田虎之事多上心,一有进展就从速报来。”</br>  “是。”</br>  宿元景拍完马屁,紧接着请示赵佶曰:“陛下,杨先锋绕远路西进,沿途要驻扎不少州县,要不要知会各地?他们携带的粮草不多,最好让富裕的州县劳军,以免此路兵马扰民”</br>  “有道理,朝廷未拨半点钱粮,说起来是有些理亏,卿马上去找王黼商议,之后传谕各州县配合,至少面上要过得去。”</br>  “臣遵旨。”</br>  宿元景得了赵佶旨意,即请辞去寻宰相王黼商议,不久就派出驿兵传讯。</br>  杨长溯黄河西进,至汾水汇入口约有千里。</br>  他原考虑到粮草不足,打算节约时间赶至平阳,但中途接到宿元景传书,反而主动放慢了行军速度。</br>  宋江不求佯攻能起多大用,只要把八千将士保留下来,杨长自然没有多少积极性。</br>  本来有船队载运辎重,六千步骑轻装可以急行军,每日至少能行七八十里路,可最后千里路程却耗去二十多天,到达绛州治所正平县已是六月初。</br>  绛州提前收到朝廷命令,知府亲自出郭迎下杨长一行,入城后更是好酒好肉管代。</br>  那知府热情谦逊,杨长对他颇有好感,原想把帅帐就设在正平县,然后先派人去平阳打探情报,再想办法闹点动静就行了。</br>  可那知府在接风宴上,非常突兀地开口向他求助,言贼兵长期袭扰太平、翼城两县。</br>  绛州兵少不能面面俱到,只能守住地平物丰的太平县,而令翼城官民自募乡勇防御,半年以来已有多个村镇被劫一空,今年春季的农耕也已大半放弃。</br>  要是田彪的兵马继续袭扰,翼城军民将不得不全部迁走,否则就将为平阳所吞并。</br>  杨长吃人嘴短不好拒绝,遂将两千水军留在正平休整,次日引六千步骑开赴翼城。</br>  翼城军民被折磨半年,闻救兵到来好似久旱逢甘霖,自己都吃不饱的贫苦百姓,皆箪食壶浆立于道旁相迎,看得杨长心里不是滋味。</br>  相比正平州上的接风宴,翼城的接风宴十分寒酸。</br>  酒是浊酒,主食即炊饼、汤饼,外加三四个菜佐餐,只有杨长桌上摆了碗鸡肉,很难相信这是县里的宴请,朴素得不如杨德的家宴。</br>  知县招呼杨长坐下,陪着小心解释道:“杨先锋休怪,本县能拿的出手的就这些,翼城已经半年没有收成,下官还要养弓手、土兵防御,所以现在物资极度短缺.”</br>  “无妨。”</br>  听到知县提起弓手,杨长想起在阳谷的日子,旋即摆手说道:“我们不是来享受的,能充饥糊口就够了。”</br>  武松喝了一口浊酒,立刻蹙起眉头来,心说果然不是啥好酒,于是好奇问道:“翼城屡屡被贼兵袭扰,而绛州有没足够军队保护,你们为何不携民迁走?我看路旁百姓皆面黄肌肉,应该很久没吃上饱饭了吧?”</br>  “这位将军说笑了,且不说百姓眷念故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迁徙,就是能够迁徙到别处去,不也无田无地?需要重头开始垦荒播种,大部分人都很难挺过去,所以还不如守城待援,我们相当于在守绛州的边境,让其它地方免受贼寇之祸.”</br>  听完知县解释,杨长也放下手中炊饼,蹙眉追问:“你们自愿为绛州守边,州上不提供军事帮助,总该提供物资援助吧?按说不该过得这般艰难。”</br>  “唉”</br>  知县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补充道:“州上有州上的困难,最开始也曾运来几次米粮,但不知为何每次都被贼军发现,运粮队没进城就遭到袭击,翼城非但没能补充粮食,反连累数名将士殒命,下官为了守住这翼城,舔着脸收了全城百姓的存粮,每日按人分发一顿口粮,有守城任务则发两顿。”</br>  “每日才一顿?难怪饿成皮包骨头。”</br>  鲁智深听得双目圆睁,挠了挠他的肥头大耳,憨憨问道:“兀那官人,你究竟收了多少存粮?没必要这么苛待百姓吧?翼城就没富户、地主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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