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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人心散,此消彼长(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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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和突然被权贵要走,梁山各营议论纷纷,唯独登州几人最平静。</br>  在晁盖当寨主期间,他为了稳住自身话语权,曾经刻意交好拉拢孙立,而宋江另辟蹊径拉拢解家兄弟,于是登州系被一分为二。</br>  宋江继任寨主‘论功行赏’,解家兄弟有‘从龙之功’,力压孙立进入天罡大名单。</br>  从此登州众人明面成团,实际却产生了严重隔阂。</br>  有解家兄弟在旁‘监视’,孙立等人便有别的想法,此时也不好在营中讨论。</br>  登州一系以孙立为尊,实际拿主意的是顾大嫂,她在得知乐和被人要走,并没像其他人般讨论长短,而是于次日向宋江告了假,与孙新为乐和送行李。</br>  清晨步行出发,下午才到东京。</br>  到王都尉府完成交接,抬头看见夕阳已经西去。</br>  乐和欲留孙新夫妇过夜,顾大嫂则把他唤到一旁,备细问些朝廷的情况,然后带着孙新离开了京城,打算连夜赶回陈桥驿。</br>  两人出城不久,孙新心中实在疑惑,遂拉住顾大嫂追问:“军中并无要事,娘子何故着急赶回去?即便怕麻烦乐和,咱不住王都尉府上,找个客店歇一夜.”</br>  “你我都不是贪图享受之人,辛苦点赶不回去怎么了?可知我与乐和都问了什么?”</br>  “什么?”</br>  孙新外有兄长撑腰,内有厉害的女人做主,这些年一直当甩手掌柜,适才顾大嫂找乐和私聊,并没引起他特别注意,认为就是简单叮嘱交待。</br>  顾大嫂瞪了他一眼,冷冷责道:“你啊,每日就知道浑浑噩噩,若不是老娘里外操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br>  “嘿嘿,这不是有娘子么?为夫放心”孙新挠头憨笑打趣,跟着又小声问道:“娘子似乎话有话?”</br>  “你还不算笨,乐和不是无意被看中,而是他有意制造机会,所以才有留京城机会,真当有那么多好运气?”</br>  “这这是他自己运作?”</br>  “你以为呢?”</br>  顾大嫂见孙新诧异,皮笑肉不笑回道:“不是人人都是萧让,有五品观察使愿意举荐,所以乐和才自寻出路。”</br>  “这叫什么出路?乐和跟着王都尉,最多混个虞候当当,等咱们以后平定方腊,说不定穿绯袍”</br>  “快打住,这话你都敢信?梁山百十号人,个个都穿绯袍?朝廷又不姓宋,听听就得了吧,真有一两个高位,也不是为你准备的。”</br>  “娘子的意思.”</br>  “咱们不是宋公明心腹,有好处也不会首先想到,你要是想搏个绯袍高位,得立下泼天功劳,也许要生擒方腊才够,但你我恐怕没这本事,很可能会步张青、孙二娘后尘。”</br>  “嘶”</br>  孙新倒吸一口凉气,舔着嘴唇补充道:“如此说来,乐和竟然想到这么远?他提前就急流勇退,或许当个虞候也不错?”</br>  “当然不错。”顾大嫂冷哼:“他以前在登州,只是个小牢子,能为王都尉帮闲,再不济也把家安在京城,总好过去江南拼命,另外,安道全得官家赏识,已被留在太医院做医官,也不会跟去江南了”</br>  “他也是自行运作?”</br>  “首先肯定是宿太尉举荐,其次是他医术的确了得,第三才是自己心思想法,我想他要是真心随军,太医院也不会强留,好郎中不差他一个。”</br>  “这些家伙,都很精明啊.”</br>  孙新刚刚感叹完,顾大嫂就接话续上:“梁山一百零八人,又岂止他们俩精明?最厉害的莫过于杨长,打完田虎才封八品官,转眼就是五品观察使,又有林冲、武松等人辅助,前途不可限量。”</br>  “杨长就不必说了,人家可是副先锋,在梁山武艺无出其右,差点就接替晁天王,做了梁山之主”</br>  “竟有这回事?”</br>  “娘子有所不知,兄长当夜奉命为天王守灵,做伴的就有杨长、林冲、阮小七等.”</br>  要不是当时话赶话,孙新便想不起与孙立的对话,他把那夜阮小七之言,自己组织语言说了出来。</br>  顾大嫂听后愣了半晌,最后猛地拍掌惊呼:“哎呀,我终于想明白了,想明白阮氏兄弟,以及刘唐为啥走,而且知道他们要去何处!”</br>  “嗯?”</br>  “良禽择木而栖,宋公明虽然浴血奋战,朝廷却始终不重视,他们必然去了沁州!”</br>  “听娘子这么说,我也觉得可能性很大,那晁盖之前的老部将,就剩下吴用、白胜、杜迁、宋万?他们会不会也借故离队?”</br>  “”</br>  顾大嫂看见孙新模样,该说你聪明还是愚笨?遂无语回应:“哪怕梁山头领都走光,吴用也不可能走,杜迁、宋万不是晁盖心腹,怕不会跟着去投杨长,倒是白胜有一点可能,总之他们不是结束,绝对还有人要走。”</br>  “娘子连夜赶回去,该不是想劝兄长也.”</br>  “这算是备选之一,只能算得上中策,我们之前在梁山,与杨长夫妇有交情,去沁州定会被接纳,但他手下已人才济济,想要出头并不容易;朝廷还在筹备军需,不知道要等何年何日,我想让乐和混熟后,请王都尉帮着说项,再使些银两谋个去处,此为上策。”</br>  “下策就是从征方腊?”</br>  “对,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如果想要最后活下来,谨记‘立功第二,安全第一’。”</br>  孙新听顾大嫂上中下三策,暗赞自己真是娶个好娘子。</br>  什么母大虫?该称女诸葛!</br>  夫妻俩摸黑赶路,行至丑时才到陈桥驿。</br>  当时营中将士都已入睡,顾大嫂借口要分享乐和情况,让把孙新唤醒孙立及邹家叔侄,聚在一起商议上中下三策。</br>  顾大嫂做事谨慎,特意让邹渊把门望风,防止解珍、解宝跟来。</br>  八月二十二,中秋刚过数日,夜里月明如故。</br>  几人在孙新帐中商议,小心得连油灯、烛火都没点,只借着月光说话。</br>  时迁住在同一营区,睡到半夜突然被尿憋醒,睡眼迷蒙走到帐外小解,赫然看到月下望风的邹渊。</br>  “这厮在作甚?”</br>  作为一名梁上君子,经常在这种时刻出没,偷窃的同时也常撞见辛秘,就如当初潜入杨雄家中,看见潘巧云为和尚洗头。</br>  那画面,真刺激!</br>  好奇心陡然一起,时迁瞬间来了精神。</br>  他提上裤子闪转腾挪,悄无声息来到孙新的帐房后,而前方邹渊还浑然不知。</br>  “鬼鬼祟祟的,难道母大虫此刻也在偷人?容我来听上一听.”</br>  时迁带着恶趣味,把耳朵贴了过去,他虽没有听到笑料,眉毛同样竖了起来。</br>  晁盖属意杨长接任寨主?</br>  阮氏三雄与刘唐去了沁州?</br>  登州帮打算另谋出路?</br>  听到的任何一条消息,都比男女间那点事劲爆。</br>  时迁随后躺回榻上,就再也睡不下去了。</br>  登州帮都生出了去意,自己要不要也提前考虑?</br>  虽说盗亦有道,自己也立了不少大功,但在梁山众‘好汉’面前,贼最为人看不起。</br>  凡事经不起细想,大聚义的碑上天书,就连星名都是地贼星,既然强盗、匪寇比贼强,为什么没有天盗星、天匪星?</br>  我活该一辈子做贼?</br>  排名倒数第二,如果段景住贩马不偷马,是不是还得垫底?</br>  文不能文,武不能武。</br>  跟着宋江东征西讨,就如刚才顾大嫂所言,未必能落个好的归属,说不定像张青夫妇,最后让人给烹了。</br>  我干脆也去投杨长?</br>  遍观梁山众兄弟,也就他不把我当贼,说不定真该去沁州。</br>  对,去沁州。</br>  时迁辗转反侧,想了一夜未睡。</br>  次日用过早饭,他顶着黑眼圈找到杨雄、石秀,委婉说出自己也想归隐江湖,希望他们也能结伴同行。</br>  杨雄为人素来寡断,大事都是石秀做主。</br>  听完时迁隐退之言,石头急忙蹙着眉追问:“为何生出此等想法?你离开公明哥哥能干啥?重操旧业当梁上君子?”</br>  “我手脚麻利,干什么不行?就是再不济事,在大城帮闲也能过活。”</br>  “如果志在帮闲?当初就不该上梁山,跟着公明哥哥有前程,现在半途而废,岂不可惜?”</br>  “哥哥休恼。”</br>  时迁陪着笑脸,解释道:“适才不过打趣而已,梁山不少兄弟都走了,咱以后要是真没饭吃,不能去寻阮氏兄弟?或者干脆去往沁州,那边的兄弟更多”</br>  “你想去沁州投杨观察?”</br>  石秀直接道破时迁心思,弄得鼓上蚤尴尬一笑,答曰:“也是个去处不是?总好过在这里干熬,全军上下有这想法的,估计不在少数.”</br>  “此言差矣,所谓饮水思源,当初我们初投梁山,若非公明哥哥仗义执言,咱们差点被晁天王误杀,还是追随哥哥为宜,你不要被小人唆摆。”</br>  “呃”</br>  时迁被怼得无言以对,石秀言罢立刻看向杨雄,问道:“兄长有什么想法?小弟肯定对公明哥哥不离不弃。”</br>  “杨雄心无挂碍,自然是贤弟在哪里,我就跟在哪里.”</br>  “你呢?”</br>  杨雄话音刚落,石秀即用审视眼神看来。</br>  时迁随即脸上堆笑,挠着头回应:“你们看小弟这眼,估计是昨晚没睡好,刚才胡思乱想又乱语,两位哥哥别当真。”</br>  “想通了就对,做人可不能忘本”</br>  “是是是。”</br>  时迁旋即抱拳离开,但内心没被石秀说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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