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狠人话不多！（6k）

    “有了？”</br>　　“嗯。”</br>　　杨长肃然颔首，并对孙安下令：“孙兄，你即刻点齐兵马，从速往徐沟镇进军，义胜军多为步卒，若耿守忠敢应战，你就运用骑兵游走，通过运动战歼灭落单之敌。”</br>　　“是。”孙安抱拳领命，跟着小声追问：“将军，若耿守忠坚守不出，那我们.”</br>　　“那就直接绕开，然后佯装向阳曲推进，做出偷袭金军后方的样子，耿守忠明显是监视我们，我不相信他坐得住。”</br>　　“将军的意思，是给徐沟守军制造压力，让围攻宋军的金军分兵？这是典型的围魏救赵战术，可小种相公已落入彀中，而且咱们就三千骑兵，只怕弄不出太大的声势，倒头来白忙活一场不说，还可能让自己蒙受损失，别忘我们就五千战马”</br>　　“呵呵。”</br>　　杨长豁然一笑，随后又严肃说道：“能弄出多大声势，要看能不能把耿守忠打痛，这就仰仗孙兄的本领，至于你担心骑兵折损，其实也无妨，守财奴发不了大财，马没了还可以再去弄来，但咱们与粘罕已是死敌，提前消灭有生力量，这买卖不亏。”</br>　　“就末将自己？那将军你.”</br>　　“照夜玉狮子行路快，我打算单骑去寻种师中队伍，或许能帮上忙。”</br>　　“三郎一个人？”扈成鼓起双眼，连忙摆手劝谏：“是为兄刚才冲动了，眼下态势如此不利，岂能让你单骑冒险？要是有什么损伤，小妹和众兄弟哪能放过我？干脆一起攻打徐沟义胜军，这样也算没袖手旁观”</br>　　“兄长且放宽心，我能帮才会去帮，不能也不会逞强。”</br>　　杨长握着扈成的手安慰，并嘱咐曰：“对了，孙兄一人指挥作战足矣，兄长专门负责为哨探警戒，金军若真分兵增援徐沟，来的必定全是骑兵，那时你们不能硬拼，该回撤就回撤，根据阮小二的情报，突合速所部就在祁县，他若来增援是很快的。”</br>　　“那好吧，你千万小心。”</br>　　扈成虽没亲眼见过杨长陷阵，但从扈三娘、孙安、鲁智深等多人口中，听到过他这妹夫近乎无敌的传说，也就不再阻拦。</br>　　“放心，金军拦不住我。”</br>　　杨长留下这句话，又嘱咐孙安几句游击的精髓，便全身披挂出了辕门。</br>　　太原府在河东占地最大，其主要城上集中在南部盆地，而治所阳曲则位于北部，群山环抱的河谷地带。</br>　　粘罕绕过治所阳曲，而迟迟不敢大规模南下，就是因为阳曲位置特殊，这座城池像钉子一样钉在北部，一旦城中守军反扑骚扰，金军就有无法北返的风险。</br>　　所以西路金军围困太原，与东路金军围汴梁有本质区别。</br>　　汴梁位于平原之上，城市占地面积太大，而斡离不的军队有限，他即便兵临城下屡战屡胜，也没办法阻隔人员进出。</br>　　而阳曲成也地势、败也地势，粘罕数次招降没成功，就在周边修筑大量工事，将城中军将彻底围困，从而失去对外联系。</br>　　路允迪前往宣旨，也是王禀命人用箩筐，将其吊上城楼。</br>　　种师中先取寿阳，再收复榆次县作为根据地，他原本打算稳打稳扎，等到与姚古合兵一处，再一起向北解救阳曲。</br>　　可最终，他被朝廷催得急，被迫轻装行军。</br>　　这样不但没带够赏赐，就连行军口粮也短缺。</br>　　如果与姚古合兵，就能向其挪借粮食等物。</br>　　奈何还没联系上姚古，许翰就逼迫种师中进兵。</br>　　种师中离开榆次，遭遇金军阻击之时，娄室按计划分兵绕后，再次占领了榆次城。</br>　　榆次来回易主不重要，重要的是种师中的虚实，在丢失榆次后被金军获悉。</br>　　面对缺粮且战斗力弱的宋军，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将娄室，怎么可能放弃天赐良机？</br>　　杨长的军队异动，耿守忠紧急求援.</br>　　娄室当时正调遣主力，对种师中部展开合围决战，收到情报仅遣部将石家奴，率五千人增援阳曲防线，其余各部仍按计划推进。</br>　　杨长马快、视野远，赶到榆次才发现城池已丢，他通过周边抓到舌头交待，得知各部金军约六万人，正往杀熊岭方向集结。</br>　　杀熊岭，名字很耳熟。</br>　　但具体方位，得边走边问。</br>　　种师中乃西军名将，且此次麾下兵力超过九万。</br>　　杨长不相信他一战就溃，但事实往往差强人意。</br>　　榆次位于太原盆地边缘，而杀熊岭所在的周边地界，则为沟壑林立的山脉地带，杨长纵有千里马也走不快。</br>　　紧赶慢赶，昼夜不停。</br>　　来到杀熊岭南五里外，竟看到宋兵如兽群奔跑，数量大约有数千人。</br>　　嗯？怎么回事？种师中败了？</br>　　当时天上黑云堆积，整个大地被罩得阴沉。</br>　　杨长的锁子黄金甲，没有阳光照射不显眼，反而坐下白马引人瞩目。</br>　　溃军士兵虽没远视能力，但远远能看到白马移动，都误以为是金军拦路截杀，竟避开杨长往两侧山坡攀爬逃窜。</br>　　我一个人，吓成这样？</br>　　真是种师中的兵？</br>　　溃兵只有一双腿，即便有意避开白马将军，但跑不过照夜玉狮子。</br>　　杨长锁定目标，骤马疾驰上前。</br>　　只见他把镗一挥，强行拦在一逃卒胸前，准备找他问问情况。</br>　　那逃卒吓得面如土色，没等杨长开口就双膝跪下。</br>　　紧跟着，此人头如捣蒜求饶：“女真爷爷饶命，不要杀俺.”</br>　　“嗯？”</br>　　杨长闻言一怔，即凝眉喝道：“爷爷是汉人，不是女真人！”</br>　　“汉人？吓俺一跳！”</br>　　那逃卒爬将起来，拍了拍手蹙眉打量着杨长，略带抱怨说道：“汉人拦路作甚？看你模样也不是贼寇，真是误事”</br>　　“误事？”</br>　　杨长虚起眼睛，露出鄙夷之色，揶揄道：“误什么事？耽误逃跑么？”</br>　　“管你鸟事.”</br>　　逃卒骂声刚出口，就被抵在喉前的镗头镇住，马上改口小声问：“你你想干什么？”</br>　　“临阵脱逃者当斩，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代你将军行刑！”</br>　　“不我们有原您问吧.小的知无不言”</br>　　对于军中粗汉，讲道理没拳头管用，杨长拿着武器相威胁，对方立刻变老实。</br>　　“你们是哪里的兵？为何大面积溃逃？”</br>　　“小的范通，隶属是小种相公麾下中军.”</br>　　“中军？”</br>　　杨长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打断这‘饭桶’发言，心说中军都这样大面积溃逃，种师中就这点治军本领？种家军不是军纪严明么？</br>　　“对，小人是中军的弓手，实在打不过金人.”</br>　　“打不过就跑？你家将军现在何处？”</br>　　“呃”</br>　　范通盯着杨长咽了咽口水，抱怨完即补充说道：“吃不饱、又没钱，谁愿意卖命？至于小种相公，此时应该还在岭上”</br>　　“这就是你逃跑的理由？”</br>　　“大家都这样啊，是小种相公无礼在前，看您也是宋军将领，应该了解军中规矩.”</br>　　“是吗？”杨长目光一凛，右手擎住镗杆，冷冷对曰：“那是你们的规矩，本将有自己的规矩。”</br>　　“什么规矩？”</br>　　“怯战者，杀！临阵脱逃者，杀！”</br>　　“可我不是您的兵，小种相公都不拦我们，请您也不要为难，小的要告辞了.”</br>　　范通把手按在镗刃上，咽着口水说出这句话，提醒杨长不要多管闲事。</br>　　但他用力却推不开镗头，于是蹙着眉追问：“小的已经陈明缘由，您到底是哪里的将军？怎么还拦着俺不放？这不是破坏规矩吗？”</br>　　“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规矩！”</br>　　杨长话音刚落，镗刃划起一道寒芒，范通瞬间人头落地。</br>　　逃兵还有理？</br>　　种师中不管，我来管！</br>　　获得枪棒经验，使用之后能提升枪棒技能熟练度，请选择使用或丢弃。</br>　　获得尸之执念，使用之后能获悉此尸生前的最大秘密，请选择使用或丢弃。</br>　　我呸，就带十几银碗，想让我们数万将士拼命？种师中也不过如此，谁愿意卖命谁去，俺会使用神臂弓，换个地方一样吃饱</br>　　姚古带了几船财宝，种师中就带十几个银碗？</br>　　他搞什么？</br>　　另外，会使神臂弓，就这么嚣张？</br>　　逃卒如流水而来，杨长不可能全杀光，他处理完范通即上马，逆着人群往杀熊岭而去。</br>　　连中军弓手都在跑路，种师中今日必败无疑。</br>　　来都来了，杨长依旧想上岭看看，回去也好向扈成交代。</br>　　这一日，杀熊岭上，杀气腾腾。</br>　　种师中昨夜行军至此，天刚亮就遭到金军攻击。</br>　　娄室首先进攻防守薄弱的右军，宋军饿着肚子遭遇金人的突袭，仓促应战一个时辰便被击溃。</br>　　右军溃散奔走，影响前军也跟着逃。</br>　　种师中携中军赶到战场，与参与合围的金军展开激战，有他亲在阵前指挥与激励，很快就稳住了颓势，并用神臂弓打退了敌人进攻。</br>　　然而，正如逃卒范通所言，宋军有即时讨赏的习俗。</br>　　种师中当时拿不出赏赐，尽管他许诺回到真定马上补发，也挡不住将士们弃他而去，主要因为粮食危机已出现。</br>　　由于携带军粮不足，种师中只能控制口粮分量。</br>　　最近三天，每天每人只有一勺豆子，军中已经人心惶惶。</br>　　若是原来的种家军，或许不会出现大面积溃逃，但那支军在对付西夏，练就出来的能战劲旅，已在收复燕京期间折损殆尽。</br>　　这支近十万人队伍，半数是在陕西新招募的士兵，半数是在中原地区招募的流民，战斗力与忠诚度，都与原来的种家军不能比。</br>　　溃一而十从，逃十而百从。</br>　　这一仗，必然是败了，而且是惨败。</br>　　看到此情此景，这位六十八岁的小种相公，已有了杀身成仁的觉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