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逼入皇宫！认罪！

    “明赫，你别吓我好不好！”</br>　　朱常洛真的要被吓死了，若是张重辉有牢狱之灾，那不是意味着同一条船上的他，也得跟着张重辉一块儿翻船！</br>　　“事到如今，多忧也无用，顺势而为吧。”张重辉拍了拍朱常洛的肩膀，说道：</br>　　“太子殿下，您该带皇孙进宫了，皇上等久，该不高兴了。”</br>　　……</br>　　朱常洛不知道张重辉说的顺势而为还能怎么顺势，在他看来，眼下的情况无异于等死。</br>　　然而，就算是等死，朱常洛也还是得先带着儿子朱由校进宫。</br>　　朱常洛魂不守舍着，朱由校却是活蹦乱动了起来，走路还不稳的小娃娃突然哭着直跳，一边跳一边哭喊着要什么‘麻棍棍’。</br>　　麻棍棍是张重辉用花椒木亲手雕的一把木如意，在皇孙半岁大的时候，他把这样雕工精美的如意，送给了皇孙当磨牙棒。</br>　　小皇孙很喜欢这根咬起来有些麻嘴，闻起来又有些香香的棍子，喜欢到睡觉都要抱着睡，时不时还会拿来充当痒痒挠。</br>　　朱常洛知道儿子说的是什么，可眼看都要死到临头了，儿子还在嚷嚷着一根碍事的破木头，他不耐烦道：</br>　　“都什么时候了还麻棍棍，总不能带着那玩意儿面圣，让你皇爷爷瞧见像什么话！”</br>　　被太子父亲这么一骂，朱由校哭的更大声了。</br>　　眼看太子就要发怒，身为皇孙大伴的李进忠也是慌了，毕竟哄不好皇孙的锅，只能是他来背。</br>　　李进忠眼看就要挨骂，偏偏这时，一旁安静已久的张重辉，突然出声了。</br>　　“等一等！”</br>　　张重辉目光出神，脑海里是那把突发奇想才雕做出来的木如意。</br>　　回想着木如意那独特又罕见的形状，以及那上面雕刻着的特别山水纹样，电光火石间，他好似想起了什么……</br>　　“带上它吧。”</br>　　张重辉的眼中有着几分不确定，和几分赌意。</br>　　朱常洛没去在意张重辉的不对劲，见儿子哭的烦人，他只好作罢：</br>　　“那就带上吧，但是到了皇上跟前，进忠你可要把这东西藏好了，别让皇上瞧见皇孙都那么大了还要咬东西。”</br>　　李进忠有些无语，三岁而已，这个年纪磨牙咬嘴不是很正常嘛？</br>　　朱常洛当然知道这很正常，他三岁时，连路都不会走，还在咿咿呀呀的爬呢。</br>　　可他的皇帝父亲三岁时，都已经开始读书识字了。</br>　　朱常洛知道，他这个长子早就已经被皇帝父亲给看扁了，他不能再让他的儿子也被看扁了。</br>　　……</br>　　朱常洛离开慈庆宫后，张重辉也离开了。</br>　　这一次，张重辉先是回老赵家换衣裳，紧接着，便是直奔张允修府上。</br>　　他要去交代‘后事’，也就是后面的事了。</br>　　……</br>　　乾清宫。</br>　　朱常洛本以为皇帝父亲会上来就臭骂他一顿，然而现实却是十分平常，甚至还有些温馨。</br>　　朱翊钧甚至还逗起了孙子，又是挠痒痒，又是揉脸蛋，把小娃娃逗得咯咯直笑。</br>　　看到这一幕的朱常洛刚要松口气，就听到朱翊钧说了一句：</br>　　“太子，你儿子比你聪明多了，才三岁就能对答如流了，你再看看你，三岁时连话都说不利索。”</br>　　朱常洛汗颜，心想着‘人家王守仁六岁才开口说话呢’的同时，他只能赔笑道：</br>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天资愚钝，不比校儿像父皇您天资聪颖，儿臣惭愧。”</br>　　“不惭愧，天资愚钝也有好处，这不，人人都说你是个忠厚本分的老实太子呢。”</br>　　朱翊钧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朱常洛顿时双腿发软，冷汗直冒，他很清楚，皇帝父亲要开始算账了！</br>　　“父皇……谬赞了……”朱常洛强装镇定道。</br>　　朱翊钧没有理会朱常洛，却是对小娃娃朱由校问了一句：</br>　　“校儿，告诉皇爷爷，爹对你娘怎么样？”</br>　　朱常洛的膝盖更软了，险些就要‘扑通’跪下！</br>　　好在，老天爷赏给他的这个儿子十分给面子，虽有些磕绊，却又十分快速地奶声回道：</br>　　“回皇爷爷的话，父王对母妃挺好的。”</br>　　“真的？”朱翊钧显然不信，吓唬道：“小孩儿可不能撒谎哦，不然会被坏人抓走的！”</br>　　朱由校眨巴着眼睛，脑海里，是张重辉曾经反复叮嘱过他的那些话。</br>　　“小殿下，皇爷爷要是问殿下，你爹对你娘好不好，殿下该怎么回答呢？”</br>　　“不好！他打我娘！”</br>　　“不能这样回答，你娘是太子妃，你的生母只是选侍，你不能称她为娘亲。”</br>　　“我不听！我不管！”</br>　　“好吧，既然小殿下不乖，那我以后都不来陪你玩了，也不给你送玩具了。”</br>　　“不要！小师傅不要走！”</br>　　……</br>　　“校儿，怎么不回答皇爷爷？”朱翊钧催促着问道。</br>　　为了新奇的玩具，也为了不让那好看又对他很温柔的小师傅不理他，小娃娃再一次回答道：</br>　　“回皇爷爷的话，父王对母妃挺好的。”</br>　　这一次，朱翊钧沉默了，他不知道孙子是不是在撒谎，但他选择相信他的亲孙子。</br>　　毕竟孩子才三岁，能有什么坏心思。</br>　　倒是张重辉，居然给他递假消息！</br>　　果然，张重辉从头到尾都在跟他玩心眼，压根就没真心打算过帮他废太子！</br>　　事到如今，张重辉是不是真心的都不要紧了，太子干过那些腌事也好，没干过那些腌事也好。</br>　　反正时候都已经到了，脓疮，也该挤了！</br>　　“来人，把皇孙先抱下去吧。”</br>　　皇帝陛下话音刚落，一旁的李进忠急忙躬着腰把小殿下抱起来。</br>　　许是觉得这就是最后一面有些可惜，朱翊钧恋恋不舍地轻捏着小娃娃柔嫩的脸颊，苦笑道：</br>　　“真像我啊……可惜了……”</br>　　可惜啊，这要是他洵儿的儿子该多好啊，那样便是让他直接立下皇太孙，他都二话不说答应下来。</br>　　朱由校并不懂皇爷爷的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他更不知道他的皇爷爷即将废了他父亲的太子之位，并把他们一家都发配到凤阳老家，过虽衣食无忧，却如同坐牢一般的日子。</br>　　与此同时，朱常洛也听到了皇帝父亲口中的“可惜了”三个字，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膝盖再也支撑不住虚浮的躯体，终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