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谎言

    “你生病了。”</P></br>　　十年前的雨毕竟与十年后不同。</P></br>　　白研人没有风亦如那么多的感慨，只是平静到近乎冷漠地这么说着。</P></br>　　“病？”</P></br>　　风亦如心脏一疼，有些自嘲。</P></br>　　也对，为了他的一句话，把自己的精神分成两半，对……我是疯了。</P></br>　　为了进入新的雾集，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P></br>　　风袖雪？风亦如？</P></br>　　许多时候她都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P></br>　　甚至，连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下来的原因都有些恍惚。</P></br>　　白研人的一句话，竟将她逼入了自我怀疑的境地。</P></br>　　“我……的确病了。”</P></br>　　风亦如看着伞下的白研人，视线也略微扫过了白研良片刻。</P></br>　　白研良完全站到白研人身边去了吗？</P></br>　　即便他是个恶魔？</P></br>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些人仍然有些天真。</P></br>　　白研良作为一个根本不展露真实情感的人，在一次次与大家共同度过的生死危机中，他似乎拥有了一些“人类的情感”。</P></br>　　也正是这一丝微妙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对他抱有了别样的期待。</P></br>　　毕竟，能活到至今的人没有一个傻子。</P></br>　　谁都看得出来白研良的异常，他从进入雾集那天起，就次次会被雾集选中。</P></br>　　这根本不是概率的问题，而是白研良本身，和雾集存在着某种关联，而且这种关联，根本算不上隐秘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P></br>　　信任他，虽然有逐渐熟识的原因在，但也有押注的想法在里面。</P></br>　　可事到如今，见到站在白研人身边的白研良后，风亦如知道，失败了。</P></br>　　全都失败了。</P></br>　　白研人失败了，眼前这个撑着伞的怪物已经不是曾经那么温柔善良的他。</P></br>　　白研良也失败了，他没能成为真正的人类，而是选择了和怪物站在一起，不……或许应该说，白研良选择了和同类站在一起。</P></br>　　“你是风亦如，还是风袖雪？”</P></br>　　白研良的问题，似乎是在雪上加霜。</P></br>　　此刻本就精神状态不稳定的风亦如，忽然被从心底汹涌而出的另一股意识击溃，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摔进血雨里。</P></br>　　“风亦如……”白研人说道，“你生病了，把我曾经交给你保管的拿出来，然后，休息吧。”</P></br>　　“休息？”风亦如知道眼前这个白研人只不过是曾经那个他畸变的产物，但却仍是按捺不住和对方说话的冲动。</P></br>　　但眼前这人的话，却是那么可笑。</P></br>　　到了这种地步，谁能轻描淡写地安稳退场，然后……休息？</P></br>　　她这么想着。</P></br>　　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P></br>　　白研人和白研良的神情出奇的一致。</P></br>　　他们看向自己时，眼里根本就不像是在看一个人类，而是一根木头，一块石碑。</P></br>　　更确切地说，是看一个早已没了生命的腐朽之物。</P></br>　　她恍然大悟。</P></br>　　他口中的休息，绝对不是交出钥匙，然后“退隐江湖”这种美好的结局。</P></br>　　而是让她……永远地闭上眼睛。</P></br>　　“你要……杀了我？”</P></br>　　风亦如的脑袋头疼欲裂。</P></br>　　风袖雪的意识正在不断地冲击着她。</P></br>　　想来也真是讽刺……风亦如强忍着疼痛，看了一眼白研人和白研良。</P></br>　　十年前，自己爱上了他。</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