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艰难的搜救

    江面太宽，天又没亮，雾也没完全散去，探照灯都照不多远，更不要说用手电筒。</br>　　朱宝根和梁小余虽然穿着消防服，但经不住风高浪急，里面的衣裳都已湿透，冻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br>　　韩渝用大喇叭通知他俩回机舱，考虑到他俩手脚估计早冻麻木了，就这么解开安全绳扣很危险，请金大出去接他们。</br>　　年纪不饶人，王队长也扛不住了，韩渝让他赶紧去指挥室下面的船员舱躺会儿。</br>　　至于王主任，继续绑在船员舱的小床上吧。</br>　　现在既要搜救运煤船落水的船员，也要确保001和001上船员的安全，实在顾不上他。</br>　　没人瞭望，就算有人瞭望也看不清。</br>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警灯、拉响警笛，同时留意江面上有没有灯光。</br>　　要是运煤船如港监局交管中心分析的那样早失控了，并且船上的人早做好了弃船准备，那他们在落水前应该采取了相应的措施。</br>　　比如穿上了救生衣，套上了救生圈。</br>　　比如放下了铁划子。</br>　　又比如带上口哨或防水手电。</br>　　……</br>　　韩渝正盘算着按照落水时间、水流速度和风速，落水人员最多只能漂到这一片水域，金大从外面打开驾驶室的门，一阵寒风随之袭来。</br>　　“金大，朱叔和小鱼没事吧。”</br>　　“脸都冻紫了，鼻涕都冻出来了。好在外面冷，机舱里很热，这会儿缓过来了，正在换衣服。”</br>　　“这就好。”</br>　　“咸鱼，我们交管中心已经通知能联系上的航经船只，留意江面上有没有落水人员。”</br>　　“那我把大电台的信号接进来。”</br>　　韩渝伸手打开一个开关。</br>　　大电台之前安装在一层指挥舱，考虑到不太方便，跟接电话分机似的，在驾驶室安装上了扬声器和通话器。</br>　　可以听到呼叫，也可以跟对方通话，但调不了通讯频率。</br>　　“你开船留意江面，我看水深和雷达。”</br>　　金大很默契地拉上厚厚的绒布帘子，把倒下的椅子扶起来，坐在角落里紧盯着雷达显示器和水深探测仪的电脑显示器。</br>　　这个帘子是做电脑显示器罩子时一起买布做的，白天用不上，夜里有大用。</br>　　如果没它挡着，雷达显示器和电脑显示器的光，会导致驾驶员看不清外面。</br>　　有人帮着观测，没有反光，韩渝感觉好多了，轻轻拨动舵盘，紧盯着江面说：“金大，我们不往东去了，就在这一带水域搜寻。”</br>　　“行，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br>　　“金大，鹤翔9上的船员说隐约看见有条救生艇，他们会不会看花眼。”</br>　　“谁知道呢，那会儿雾很大，能见度很低。”</br>　　“从沉没的那条船的长宽比例上看，应该是一条内河货船。看着吨位不小，估计有两千吨，但内河货船很少装备救生艇，顶多带上一两条铁划子。”</br>　　“所以我觉得他们很可能是看花了眼，也可能是错觉。”</br>　　“错觉？”</br>　　“他们自己是海轮，出事了首先想到的就是求生。他们自己有救生艇，很容易误以为别人也有。”</br>　　韩渝想了想，轻拍着舵盘：“人命关天，我们宁可信其有。”</br>　　金大打了個哈欠，抬头道：“我们不是在搜救么，又没有放弃。”</br>　　韩渝权衡了一下，毅然道：“金大，现在能见度比刚才好多了，把雷达扫描半径调到最小。”</br>　　“咸鱼，你是说用雷达搜？”</br>　　“试试看，说不定能扫描到呢。”</br>　　“那就看不到远处的船只了！”</br>　　“我会注意的，再说我们开了警灯、拉了警笛。”</br>　　“行，你小心点。”</br>　　雷达探测半径调到最小，一圈扫下来，以001为圆心的八百米江面的情况，密密麻麻显示的清清楚楚。</br>　　首先要判断哪里是江边，哪些亮点是江边的设施和停泊在江边的船只，哪些亮点是航标，哪些亮点是航经的船只……</br>　　然后用排除法，判断哪些亮点有可能是落水的人员。</br>　　可雷达是一圈一圈扫的，扫到这一片能看到这一片的，扫过的就慢慢消失了，前后没有对照，只能靠脑子记，不像水深探测扫描那么直观。</br>　　外面大风大浪，船身上下起伏、前后颠簸。</br>　　金大一样有晕船反应，本就是头晕脑胀，但为了搜救只能掐着太阳穴，紧盯着雷达显示器。</br>　　韩渝一样难受，可现在再难受也要坚持。</br>　　开着001在宽阔的江面上兜圈，在全神贯注避免与航经船只碰撞的同时，留意江上一切有可能是落水人员的亮光或影子。</br>　　不知不觉，已凌晨五点。</br>　　就在他实在吃不消，准备用对讲机喊王队长上来换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王队长的呼叫。</br>　　“咸鱼咸鱼，油不多了，再兜圈我们就回不去了。”</br>　　“王队长，你起来了？”</br>　　“刚起来，泡了点馒头片，你吃不吃。”</br>　　“我等会儿自己下去泡。”</br>　　“油真不多了！”</br>　　虽然只出来了七个小时，但要顶风顶浪，跟平时的航行不一样，油耗高的惊人。</br>　　韩渝不想出来救援的，到时候反过来需要人家来救援，回头问：“金大，问问你岸上的同事，附近有没有加油站。”</br>　　“好的。”</br>　　“王队长，我们搜救到天亮，就算附近没加油站，我们也可以在返航时去大仓港加油。”</br>　　“行，我吃完就上去换你。”新笔趣阁</br>　　“谢谢王队长，说实话我也扛不住了。”</br>　　韩渝放下对讲机，金大正准备起身去一层指挥舱用大电台联系岸上的同行，前几天刚装的大电台扬声器里突然传来呼叫声。</br>　　“交管呼叫陵海公安001，交管呼叫陵海公安001，收到请回答。”</br>　　“陵海公安001收到，交管请讲！”</br>　　“上行的浙货1089报告，他们在98号浮下游水域附近，隐约看到一条海轮救生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