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乘警队长”

    ，滨江警事</br>　　船名船号再次变成陵海拖012的001，拖带十三条驳船，经过一天半的等待终于过了船闸，进入了大运河江北段的第一个湖泊－－邵伯湖！</br>　　傍晚的邵伯湖，湖天一色。</br>　　隐隐可见两岸绿树成荫，郁郁葱葱，好似绿色的长龙，盘绕着清澈的湖水。</br>　　临湖远眺，烟波浩渺，鱼帆点点，一望无际。蓦然回首，货船仍穿梭如织，见证着大运河繁华的前世今生。</br>　　长江滨江段的船只很多，但江面也很宽阔。</br>　　只有进入了大运河，才能真正感受到船舶的密度有多大。</br>　　放眼望去，前后左右都是船。</br>　　从船名船号上看，有江、鲁、豫、徽、申、浙、赣等十几个省市的船队和挂机船通行。</br>　　即便进入了水面宽阔的邵伯湖航段，依然要小心翼翼，既不能撞到人家的船，也不能被人家的船撞上，并且要时刻留意水深，以防搁浅。</br>　　对讲机里，又传来的王队长的命令。</br>　　“各船注意，各船注意，准备摇橹！”</br>　　“一号收到。”</br>　　“二号收到。”</br>　　“三号收到，准备摇橹。”</br>　　……</br>　　确认拖带的十三条满载黄沙的驳船船员都收到了，王队长大吼一声：“橹前！”</br>　　随着王队长的一声令下，船队在陵海拖012的拖带下，缓缓调整航向。</br>　　这不是正式的航海口令，而是内河船队多少年来传承下的指令，说是指令又有那么点像船工号子。</br>　　摇橹，指的是要调整航向。</br>　　橹前，意味着整个船队要向左打舵，橹后意味着要向右打舵。</br>　　要知道这是由十三艘单艘船长四十多米的驳船组成的大长龙，单帮好几百米，在如此狭窄的航道里无论转向还是转弯都不是一件容易事。</br>　　这要求拖轮驾驶员必须具备高超的操作技术，操舵和用车都是一人，俗称自拉自唱。</br>　　不像大型船只航行操作，驾驶室操舵用车都是由舵工和当班大副或二副、三副来完成。</br>　　不夸张地说开海轮的船长，都不一定能驾驶好这样的拖带船队，而这样的船队又恰恰是内河水上运输的主力军。</br>　　十三条驳船共装载了一千三百多吨黄沙，如果在岸上，需要一百多辆十吨的载重卡车才能运走。</br>　　其运输成本远低于汽运，比铁路运输都要经济。</br>　　但韩渝从未想过学拖带大长龙的驾驶技术，因为这不是三四年所能学会的，况且现在也没时间去学。</br>　　计划总是不如变化。</br>　　第一批抢运煤炭的两支船队在进入大运河之后，被从里下河进入大运河的船队和个体挂机船给拦腰“切断”了。</br>　　航道狭窄，而且要遵守水上的交通规则，不是想超船就能超船的。</br>　　何况船队超船队更难更危险，相互之间的距离就这么被越拉越远。</br>　　加之在排队等候过闸时船队跟挂机船要分开锚泊，随行的挂机船也被“打散”了。</br>　　再想到有七八个船队和上百条挂机船在邵伯船闸外等候，韩渝几乎敢断定由陵海拖103拖带的518船队，以及随行的十几条挂机船，已经被拉开了近一天半的航程。</br>　　徐所在后面的船队，徐所想追上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自己这边的先头船队找地方锚泊等候。</br>　　但坐等一样不现实，要知道这是一支船队，包括追上来的七条挂机船，一共二十条从事水上运输的船。</br>　　每条船每年要上交那么多费用、要交保险，航运公司要给二十几个船员发工资。</br>　　个体挂机船主一样要核算成本。</br>　　如果先过闸的这些船靠岸停泊二十四小时，经济损失会上万。</br>　　那些水匪河霸之所以敢敲诈勒索国有船队，既因为其人多势众、好勇斗狠，也是因为知道船队不敢跟他们纠缠，毕竟这个时间真耽误不起。</br>　　陵海拖012这边只有韩渝、马金涛、吕向平三个干警和朱宝根、梁小鱼等几个联防队员。</br>　　王队长虽然一样是联防队员，但他要跟范队长轮流驾驶。</br>　　真要是遇上情况他们首先要确保航行安全，就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十三条驳船拖到安全水域锚泊，但由于年纪的关系他们也帮不上大忙。</br>　　作为先头船队的“乘警队长”，韩渝要为整支船队和随行的七条挂机船的安全负责，压力可想而知。</br>　　他回到指挥舱，再次打开电台，忧心忡忡地呼叫：“徐所徐所，我是韩渝，收到请回答！徐所徐所，收到请回答！”</br>　　“收到，什么事？”</br>　　“我们已经进入邵伯湖，你们有没有到船闸？”</br>　　“前面的船太多，开不快。我刚问过古队长，他说估计要到夜里十二点左右才能赶到邵伯闸。”</br>　　001虽然变成了陵海拖012。</br>　　但船上有干警、有枪甚至有高压水炮。</br>　　徐三野不仅不担心先头船队的安全，而且对自己的徒弟充满信心。</br>　　他优哉游哉地坐在陵海拖103的“餐厅”兼电台室里，抬头看了一眼报务员，翘着二郎腿，叼着香烟笑问道：“咸鱼，你们刚过闸，邵伯闸那边的船多不多？”</br>　　“很多。”</br>　　韩渝低头看了一眼航道图，苦着脸道：“徐所，你们赶到肯定要排队，我估计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过来。”</br>　　徐三野下意识问：“这么说追不上你们了。”</br>　　“除非靠岸停下来等你们。”</br>　　“不能停不能等，我们是来帮航运公司挽回损失的，不能再给人家增加经济损失。”</br>　　徐三野磕磕烟灰，接着道：“再说你们比我们快有比我们快的好处，提前一两天抵达卸黄沙的码头，就可以把靠码头卸货的时间错开，不然到时候也是要等。”</br>　　事实上先头船队提前一两天赶到卸货码头，也不是所有驳船都能同时卸货的。</br>　　毕竟这是内河，码头很小，泊位很少，要一条一条的卸。</br>　　一千三百多吨黄沙，如果码头的机械化程度不高，搞不好要卸两三天。</br>　　然而，韩渝现在考虑的不是卸货，禁不住说：“徐所，我担心你们，你那边只有两个干警和两个联防队员！”</br>　　“我这边包括我在内虽然只有两个干警，但我们有枪，有枪怕什么。”</br>　　徐三野掐灭烟头，又笑道：“再说我可以发动船员，以前船员们不敢反抗主要是没人撑腰。我现在就是他们的胆，只要有我在，就算来三五十个水匪都能拿下！”</br>　　“徐所……”</br>　　“你这孩子怎么变婆婆妈妈的，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你负责好你那边就行了。还是那句话，要发动船员，要依靠船员。真要是遇上水匪，也不能直接上去干，要注意收集证据。”</br>　　“是！”</br>　　“我让鱼局给你们装备的小录音机要用上，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录下来。”</br>　　“明白。”</br>　　“再就是如果有漏网之鱼，可以追，但要注意安全，毕竟我们对运河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尤其是夜里，不要追太远。”</br>　　“我知道。”</br>　　“就这样了，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br>　　“好的。”</br>　　“等等。”徐三野想想又叮嘱道：“王记者在你们那边，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要确保他的安全。”</br>　　韩渝急忙道：“徐所放心，只要有我在，王记者绝对不会有事。”</br>　　结束通话，梁小余跑过来喊吃饭。</br>　　韩渝放下通话器，抬头问：“小鱼，王记者在哪条船上？”</br>　　“在二号船上，他采访了一天船员，这儿还坐在二号船的船舱里写。”</br>　　“有没有喊他吃饭？”</br>　　“喊了，他说等会儿。”</br>　　“那我们也等会儿。”</br>　　正说着，马金涛从船尾走过来，回头看看后面的“长龙”，扶着舱门不解地问：“咸鱼，要说电台，001上也有，徐所为什么要呆在103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