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圣米伦德大同盟

    “如果你要告诉我，你还有着藏在修理坐标之下的目的，那我一点也不会奇怪的。”尤利尔坐下来，他口干舌燥，水壶就在手里却不能解渴。</br>　　“但你说‘为了守护诺克斯’。”</br>　　他捏了捏自己的喉咙，“恕我直言，乔伊，我真不觉得你会愿意成为这个任务的执行者。克洛伊不止有一名使者对吗？”</br>　　“纽厄尔是死灵法师。”乔伊也不恼，“在了解情况之前，我们无法分辨出他究竟是不是来自加瓦什。”</br>　　“你在魔药传播前也不知道罪魁祸首是个堕落死徒。”</br>　　“所以问题的重点不在于加瓦什。浮云列车会造成法则的混乱，而就在诺克斯之外等待着这个机会的敌人可不止死者之国一个。”</br>　　尤利尔满脸诧异，“不止一个？”</br>　　乔伊顿住了，他看起来正在思考是要换个话题，还是将事情解释清楚。后者无疑会是一段冗长的对话，而使者并不乐意接连不断地授业解惑。</br>　　学徒的选择没错，乔伊不适合成为导师。</br>　　『你知道圣米伦德大同盟吗』</br>　　最终他让索伦写道。</br>　　“我以为这种问题的答案你肯定知道。”尤利尔回答。</br>　　『没错，可承认自己无知的过程不可或缺』指环一如既往地招人厌，『有许多神秘者对于这段历史也一知半解，我真想知道他们究竟给了自己的导师什么样的好处，才终于能从学徒阶段毕业的。他们简直为神秘世界的倒退式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什么克洛伊塔要废除将不合格的学徒扔下高塔的古老规定呢？这些人该像恶魔一样从秩序一侧除名才对……』</br>　　“导师会允许学徒提前结业吗？”</br>　　『点燃火种和探究神秘是两种准备。前者要让自己的身体与灵魂达成某种条件，后者则是为了职业的挑选。总有人将前者作为指标，迫不及待地想要化为亡续之径上的灰烬。而导师在学徒点燃灵魂之焰后，绝不会再关心他们的神秘学进度』</br>　　索伦·格森不屑一顾地写道。</br>　　看得出来尤利尔还想问下去，但乔伊提醒它：“你跑题了。”</br>　　『真抱歉。』指环连忙收手。它不停地在空中摇晃，似乎生怕乔伊怀疑它是在含沙射影。</br>　　讽刺自己的主人可不太妙，尤利尔自问看不出年轻人的情绪变化，这种试探或者说找死的行为他还是少做为好。况且就算乔伊执著于提高魔力、燃烧火种，他也已经脱离了亡续之径的束缚，再没有所谓的条规能限制他了。</br>　　凝结的霜花能在夜风中维持很久，尤利尔打了个冷战，只好回归正题：“圣米伦德大同盟，这听起来就是个神秘领域的组织。克洛伊塔，守誓者联盟，寂静学派，这些新鲜的名字我还能听到多少？”</br>　　『在一千年前，这些名字除了圣米伦德你一个也听不到。』</br>　　学徒下意识地抬头望着乔伊。</br>　　“只有圣米伦德大同盟？”</br>　　“不同的神秘者组织有着共同的名字。”使者回答。“克洛伊塔的历史就有三千年。”</br>　　尤利尔无法想象三千年是怎样漫长的岁月，但他清楚乔伊的意思。“圣米伦德大同盟——是诺克斯的神秘者联盟。”</br>　　『没错。那是秩序的共同战线。』</br>　　“为什么人们会这么做？”</br>　　『不止是人类。』索伦纠正，『而是全部的神秘生物，不论种族。』</br>　　“原因呢？”学徒不得不又问一遍。</br>　　『守卫诺克斯』</br>　　守卫，它用了这个词。什么叫做守卫？不是两方发起的战争或主动进攻，而是完全的防御。</br>　　外敌入侵。尤利尔意识到了其中的缘由，他不由得心神颤栗。</br>　　“从……从谁手里？”</br>　　『邪龙温瑟斯庞』</br>　　尤利尔听过这个名字——</br>　　就在遥远的表世界，松比格勒的修道院里，噼啪作响的壁炉旁边。玛利亚修女捧着经卷诵读赞美诗、严苛庄重的教典以及那些美化过的被人们编造出来的传说，这就是孩子们的睡前故事。</br>　　盖亚披着美好之物织就的披肩，在每年最冷的时候给予孩子们祝福，愿他们远离邪龙的侵害。因为传说邪龙原本是个误入歧途的孩子，他无父无母，在尝尽了生活的恶意后，终于抛却善良与纯洁。</br>　　黑暗夺走了他的人性，又赐予他新生——他长出了鳞片和尖角，背后探出膜翼与骨刺，直至最终化身为漆黑的巨龙，翱翔于沉暗的夜空。他给自己起名为温瑟斯庞，对月亮发誓要消灭世界上一切的美好。</br>　　比起恶魔，由人类变化成的邪龙要更加残忍、强大且暴虐。在女神惩治它的罪恶以前，温瑟斯庞带走了无数孩子们的灵魂，并把这些纯真的心灵当作栽培恶意的肥料。</br>　　学徒把这个故事告诉乔伊和索伦，他心慌意乱，总觉得表世界的传说都会在里世界变得真实可怕。</br>　　“就是这样。玛利亚修女不会编故事，她每个冬天都会讲一遍这些老旧的东西，从我有记忆时就开始了。”</br>　　『寓意深刻的童话，对你们的成长应该很有帮助』</br>　　乔伊还是不作评论。</br>　　“或许吧，可我更关心其他的事情。”尤利尔不安地说道，“在诺克斯，到处是神秘和魔法……我真担心这个传说是真的。圣米伦德大同盟是为了抵御这样可怕的敌人吗？”</br>